安安坐在马车里,怀里抱着猫咪。
懿行同车夫老李坐在前辕,懿行笑嘻嘻道:“大少奶奶,您给小猫咪咪起名字了嘛?”
安安抹一下小猫咪,掐掐它的脖子,小猫咪咪合起眼睛来,咪呜一声。叫什么好呢?刚抱来的时候是小小的团团的一只,现在婴儿般的圆脸长开了,清秀的小脸上只剩下一双大眼。“懿行,叫作小汤圆好不好?”
懿行跟老李对视一眼,捂嘴嘻嘻一笑,“当然听您的了!大少奶奶,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好啦!”
安安把小汤圆儿架起来,和它对视,“小汤圆圆儿,你一定要保佑我心想事成!万事顺利!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她把会的成语几乎在心底全部背诵了一遍。可是心想事成,她究竟在想什么,在盼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人生苦短,能行一步且行一步。
成家有大片的田地,当然现在全部姓温了。安安从马车窗向外望出去,一大片耀眼的红,几乎连了天。安安却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大一片高粱地,全是咱们家的?”
懿行点点头,“这都是给酒厂准备的高粱。方圆几个城里,咱们家的酒厂最大了!高粱酒的品质也最好!颜色最纯,酒也最香!”
安安乍舌,这酒厂能吸纳这么多的糯红高粱,想必规模一定很大。难怪婆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它抢到手。只是不知道这酒厂是本来姓成呢?还是温老爷自己创的?
胡思乱想之际,到了。两扇巨大无比的铁栅栏门,上面顶着“温氏酒业”四个鲜红的大字。马车驶进大门,是一片巨大的晒场。左手边画出一块儿小小的地方,停车和堆放杂物使用。从右边栅栏杆开始,整整齐齐排满了几百个酒坛子!里面是一座高高的平顶建筑,足有三层楼那么高。安安走进去瞧瞧,有巨大的蒸笼,无数个巨大的簸箕,还有无数个巨大的出酒用的铝桶。安安只觉得自己是从小人国来的。
转过蒸笼,安安看见仲康围着个灰土色带胸口的围裙,手里拿着个提勺,尝酒。他皱皱眉,又舒展开来。亨利先生站在他的旁边儿,一边用手绢当扇子,一边儿上下左右四下里打量酒厂。
安安听见仲康吩咐嘉言,“去拿一个干净的碗来,给亨利先生尝一尝新酒。”
嘉言跑着去跑着回,很快拿回来一个蓝花大碗,还当着亨利先生的面用自己的手帕擦了擦。仲康先倒了一小口,亨利先生抿了一口,大声抱怨,“唔,太涩了!这不行!我接受不了!Terrible!”
仲康笑了笑,随手拿起地上的一个小酒壶,对了点陈酿在碗里,新酒陈酒一碰撞,一股奇异的辛辣的的刺鼻的香气腾得出来!亨利先生又饮一小口,“嗯!好多了!This is good!”
一看得到了亨利先生的首肯!安安也高兴起来!她跑过去,亲热的喊,“仲康!”
仲康这才回头,原来是安安来了!他笑,“你来了?”
安安点点头,又一瞪眼,“你走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仲康道:“我很早就出门了。”
安安一撇嘴,“哼哼,你真不够朋友!”
仲康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太好,“我向你赔罪,我还请你吃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旁边一个男人,是此地的管事儿的朱掌柜,“大少奶奶,你来啦?这里乱糟糟的,您休息一会儿。”
正说话间,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孩子从门外走进来,她蓬乱着头发,脸上有星星点点的雀斑,娃娃脸,很可爱,“仲康,你和洋先生边吃边聊吧。饭都已经做好了!”这个青年妇女又喊道,“哎——伙计们!去食堂吃饭吧!”
她走过来亲热地问,“你是大少奶奶吧?仲康给我提过你!”
安安疑惑的问,“你是?”
那妇女爽朗的笑,“我是这儿掌柜的闺女。这几天回娘家来了。我叫朱鹊!”
没来由的,安安猛地想起了仲康手臂上的纹身!
是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