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先锋一扯铁链,江理整个人都蜷缩起来,额头上渗出汗珠,望着敌营将军只是笑,
“将军可真看的起本王!给本王上如此重刑!”
“小王爷莫怪!我也是怕小王爷像小王妃一样也跑了!”
城楼之上的老将军心急如焚,
“小王爷!”
“宋老将军快快献出城池!不然……休怪……”
敌营将军一挥手,左先锋又一扯铁链,
“嘶!”
“老将军快开城门,我等就是一死,也要救小王爷回来!”
何仁将军,王升将军恨不能代江理受苦,
“老将军!”
“嘶!”
城楼之下,左先锋又扯了一下铁链,江理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二位将军在城中坐镇,我去城外换回小王爷!”
“老将军不可!要是去也是末将去!”
“老将军我去吧!”
城外江理颤颤巍巍的坐起来,也看不出他的表情,虽然还是笑着,可面色却惨白无力,
“将军,本王有些渴了,可否再给我本王一些酒喝?”
敌营将军示意,士兵取来一壶酒,递给左先锋,
“小王爷现在不方便,还是我来喂小王爷喝吧!”
左先锋提起酒壶,从江理头顶倾倒而下,水酒顺着江理头发、脸颊流下,
“多谢将军!”
这时,北疆城门打开,何仁、王升二位将军提枪上阵,
“休得无礼!”
王升将军提枪朝着左先锋刺去,左先锋力气极大,一手接住王升长枪,另一手扯住了铁链,王升急忙勒马,不前。
何仁将军上前与敌营将军行礼,
“将军!我朝与将军朝中交好多年,相安无事,将军此番这般对待我朝小王爷所谓何意?还请将军为了两朝安宁,归还我朝小王爷!”
敌营将军将铁链交还给左先锋,驱马向前却是笑,
“我朝客商死在你朝城中,可曾给我朝一个交代?若不给我朝一个交代,休怪本将军无礼……”
敌营将军说话间,左先锋又是一扯铁链,硬生生的将江理拖到自己马前,江理吃不住力,跪在马前,手上青筋暴起,头上大汗淋漓,汗滴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往下滴落。
“小王爷!”
何仁王升异口同声,恨不能生擒敌营之人,扒皮拆骨,城楼之上,宋权老将军,眼中含泪,嘴里磕出血来。
“哈哈哈哈……”
这时江理瘫坐在地上,自顾自的笑起来,
“将军好一个贼喊捉贼,恶人先告状啊!你朝客商为何死在我朝城中?将军自己不知吗?”
“本将军不懂小王爷何意?”
江理抓着铁链,左先锋手指微动,江理继续说话,
“这七日之毒肯定与我朝无关!”
“小王爷有何证据?”
“将军!”
江理慢慢起身,
“因为毒中有一物是我朝没有的……”
江理抽出白玉箫,准备拍打,却是肩膀发疼,双手使不出力气,只能将白玉箫握在手里。
“将军朝中气候与我朝大有不同,所以长出的东西也有许多不同,本王年幼时,虽未来过北疆,但本王阿娘却是北疆常客,来去自如,阿娘也经常在府里讲述北疆之物,本王听着,只对一物颇感兴趣。
北疆,我朝境内,多是漫漫黄沙,遮天蔽日,只是一处有钗头山一座;而将军朝中,多是广袤草原,牛羊成群。
草原之上,生长着一种罕见的植物,一天之中这种植物会开两次花,午时一次,子时一次,每次开花都奇谲瑰丽美不胜收。
我阿娘也喜欢这花,只是我朝之中没有,此花只生长在北疆草原之上。
后来我朝与你朝交战,阿娘大胜而归,你朝愿以此花为贡,与我朝交好,我朝才得了两株,一株进了皇宫,一株进了我阿娘府中。十年前,我阿娘过世,你朝也不再进贡此花,我朝之中再无此花。
这花开时好看,可取花汁做药,有奇效,能治百病,但以此花为毒药,也是奇毒,也只可以此花为解药才可解毒。”
江理说着脸色缓和了些,手里又开始拍打白玉箫。
敌营将军似笑非笑,
“小王爷说这些是何意?”
“将军难道不知这七日之毒便是以此花为药?”
“小王爷怎知?”
“本王见过此花,也闻过此花,它的味道本王始终记得,这七日之毒之中便有此花,我朝中十年前便不再有此花了,又如何制毒?”
敌营将军上下打量了一番江理,
“小王爷看起来与初见之时病殃殃的样子有所不同啊!”
“本王与将军初见时,身中剧毒,身虚体弱,状态不好,没有给将军留下好印象,是本王失礼了,只是可惜将军未见过本王平时的模样,若将军见了本王平时的样子,定会赞叹一句:世间竟有如此貌美的男子!”
“小王爷倒是很会开玩笑啊!”
江理笑而不语。
“将军,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还请将军归还小王爷!”
何仁上前要人,敌营将军一挥手,
“那就看你们能不能把小王爷带回去了!”
左先锋扯着铁链,拖着江理纵马疾驰,
“小王爷!”
何仁与王升上前,敌军人马摆开阵势,将左先锋与江理围在当中,二位将军奋力拼杀,那左先锋却把铁链扯得紧了,江理吃不住疼,险些倾倒,这乱军之中,若倒在地上,定会被马匹踩踏,不死也伤,二位将军无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理被拖着转圈。
老将军于城楼上正欲开弓搭箭,只见敌营将军一挥手,左先锋马匹驱的更快,江理脸色也更加难看,老将军无法,只得放下弓箭。
江理被拖在马后,极力站稳,脸上是煞白惨淡,却还是挤出笑脸,
“将军好兴致!拿本王放风筝呢?只是本王可有些吃不消啊!”
“我就是想看看小王爷这身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快了!快了!还望将军体谅一下本王!”
王升驱马靠近何仁,
“何将军掩护我,如果再不救出小王爷,小王爷恐怕真的吃不消了!”
“王将军多加小心!”
王升提枪上前拼杀,左先锋见王升杀来,正欲扯住铁链,只见何仁开弓搭箭,弓响箭落,弓箭与左先锋擦肩而过,左先锋有些吃惊,勒马停住。
王升仍在拼杀,杀红了眼,长枪所到之处如砍瓜切菜,不多时,杀出一条血路,王升冲“”进阵中,冲向左先锋便刺,左先锋提枪迎战,又将铁链递于敌营将军。
“将军何不放下小王爷与我一战?”
“不必!我怕你家小王爷跑了!”
“将军切莫冤枉了本王,本王何时跑过?”
左先锋也不答话,只与王升应战,二人战至数合,不分胜负,王升忽然驱马回转,左先锋跟上,眼看着就要追上王升,却是王升一个回马枪,左先锋掉下马来,王升提枪要刺,却见敌营将军拖着江理纵马向前。
王升收了枪,左先锋翻身上马,重回营阵,江理实在吃不住肩上疼痛,跪倒在地,
“将军!直接给本王个痛快吧!本王好不容易来北疆一趟,命丧于此也就罢了,死前却还要受这些罪!”
“只要小王爷劝说宋老将军出城,我立刻放了小王爷!”
“将军好不要脸!先是欺老将军孙女年幼,如今又是欺他老人家年迈?”
“小王爷还要与本将军耍贫?”
“本王现在命都在将军手里哪里敢?”
“既然小王爷这么不配合,那就还请小王爷跟我们回去吧,我等继续款待小王爷几日!”
“将军!这就不必了吧!”
“小王爷觉得是本将军招待不周?”
江理笑笑,
“将军盛情难却,只是本王无福消受……”
敌营将军忽而大笑,
“宋老将军!怎么还不下楼?真不顾小王爷死活了吗?”
“切勿伤害小王爷!我来替小王爷!”
老将军说着就要下楼,江理起身向前,
“老将军!本王没事!不……嘶!”
敌营将军扯回江理,
“小王爷不要随意走动!”
敌营将军说着又是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本将军知道小王爷喜欢小曲歌舞,不知对手鼓如何?”
说着敌营将军从怀中掏出一个手鼓,拿在手里,江理拍打着白玉箫笑而不语,眼神中却有些言语。
“嘭!”
敌营将军敲了一下手鼓,江理身子一颤,隐约中感觉有些不适。
“小王爷感觉如何?”
江理与敌营将军四目相对,敌营将军似乎颇为得意,江理却无奈苦笑。
“小王爷,本将军这里有首曲子,还请小王爷品鉴品鉴!”
说着敌营将军拍鼓奏乐,江理握紧了手里的白玉箫,脸上是笑意盈盈,却有些眉头紧锁,身子不知怎的跟着鼓声一颤一颤。
“如何啊?小王爷?”
“想不到将军还有如此雅兴?”
江理说话间唇齿微颤,城楼上的宋老将军,城下的何仁王升二位将军也察觉出江理有些异样。
“小王爷!”
“将军!嘶!好曲子!只是不知此曲可有名字?”
“蚀骨之毒,小王爷觉得名字如何?毒发之时犹如千万条虫蚁在周身行走,疼痒难耐,小王爷可有感觉?”
“确实有些酥麻之感!将军有心了!”
江理说着额头上大汗淋漓,
“小王爷喜欢就好!”
敌营将军说着示意左先锋,左先锋摆开阵势,众士兵又将江理围在当中,人手一只手鼓。
“将军不必如此这般吧?本王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将军,将军要如此对待本王?”
“小王爷没听说过母债子偿?想当年小公主江环是何等的威风,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进我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我朝之人无不闻风丧胆,谈之色变,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将军勿恼,想找我阿娘报仇,自己去九泉之下寻她便是了!为何迁怒于本王?”
“小王爷可真会开玩笑!那还请小王爷继续听完这曲!”
敌营将军拍鼓,众士兵也围着江理拍起鼓来,江理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翻江倒海,嘴里鲜血涌出,口中呢喃,
“阿泽啊阿泽!你一语成谶,大哥我今日真的要去见天王老子了!”
江理被围在敌营之中,渐渐体力不支,何仁与王升往来拼杀,却是投鼠忌器,不敢冒进,唯恐伤了江理。
“报!”
正在这时敌军后方来人,
“将军!”
“怎么了?”
“城中遇袭!”
“什么?何人?”
“是……小王爷……王妃,却不知何时……又挖了一条地洞返回城中,烧了粮草辎重许多,右先锋还请将军回城定夺!”
敌营将军看了一眼江理,
“小王爷的王妃还有些胆量!来人,告诉先锋,不必等本将军回城,直接杀了她!”
“是!”
“将军且慢!王妃……王妃定是回城去寻本王的,因见不到本王这才烧了将军粮草辎重,还请将军带本王回城一问究竟,再做定夺!”
“小王爷又肯与本将军回城了?只是这曲子还没听完,还是先请小王爷听我我这曲子吧!”
敌营之中又是手鼓声起,江理脸色难看异常,
“将军何故如此咄咄逼人?”
江理说话间涨红了脸,把白玉箫别在腰间,手里攥起些气力去拉铁链,江理用力,那敌营将军也用力,到底这铁链扯着的是江理琵琶骨,江理疼的面如死灰,却还是扯住铁链,想要将敌营将军拉下马来。
敌营将军也不知道这时江理哪里来的力气,扯着这铁链不断从自己手中滑出,眼看着铁链就要从自己手中滑落,来不及多想,敌营将军提枪来刺,一枪,扎进了江理左胸,瞬时,鲜血涌出,染红江理胸前一片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