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白子源源不断前仆后继的朝这处犄角汹涌而来,黑子与白子胶着,却成了无限循环的死亡之势!白子死一个,黑子也会死一个,值得她这样拿命来搏的,不过是黑子和白子旗鼓相当的数量。
元晟的声音低沉淡漠:“本王比你多十八颗棋子!”
“不到最后一颗棋子,谁知道呢?”苏云抬头看着元晟,微微挑眉,她说着,捻着一颗棋子“啪嗒”落在了元晟面前的棋盘里,与蜿蜒而出的白子对一小簇黑子形成了严丝合缝的包围。
元晟看着棋盘,眼底闪过一抹黑曜石般的光芒闪过。他忽然放下了手中黑子,坦然道:“本王输了。”
他抬头看向苏云,目光灼灼:“很少有人能对一件事情认真到如此程度!”她很聪慧,但每每化险为夷却并非因为这一点。她做每一件事情都是在认真的拼命,只此“认真”二字,才是她无往不利的利器。
元晟将棋盘一推,身子朝后一倚,示意安定王说话。
安定王吞咽了一口口水,摆出一副道学家的面孔控诉道:“焱王妃严刑逼供,如此血腥残忍,简直人神共愤!”
苏云浅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想来,他怕是没有想到苏云面对他的指控会这么淡然,面上神情微微一怔,转而却道:“当然,这些大家都看在眼中,本王就不多说了!但是,人不能言而无信,焱王妃方才不是说半刻钟砍掉一根手指头?这接连砍掉两只手已经是过分了,怎能再次改变主意?如此屈打成招,难以服众不说,这不是生生要将人逼死吗?”
安定王眸色凝重的看着苏云,眼底的戒备警惕一闪而过!他倒没有想到苏云的性子竟然如此阴狠……严刑逼供也没有如此血腥的!
苏云一直低头看着棋盘,此时,她微微抬眼看向安定王,手中把玩着一颗棋子,慵懒肆意的声音带着目无一切的嚣张和狂狷:“现在坐在这里的,不是焱王妃,而是云门门主!”她将手中的棋子一扔,慵懒的跌坐在椅子里,淡淡的声音里充满嚣张讽刺,“焱王妃不能言而无信,云门门主!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她说一不二?”
苏云此话一出,周围一阵纷扰惊叹响起。元晟坐在椅子里没有出声,仁宣帝眼底一簇光亮一闪而逝,被缚的紫阳宫主眼底一抹仇恨闪过,转而看向容渊,却透出一抹得意。
容渊眼底墨色深深,浓黑一片,他抿紧了唇,身上透出一抹深浓戾气,却没有出声。
苏云眉眼淡然,冷冷扫过周围,将一切都收归了眼底!
只见,安定王怒视她:“这……你。”他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忽然,一声冷嘲指责高高响起,打破了周围人们的窃窃私语:“我们门主在这里!你算哪门子的云门门主!”
众人纷纷朝那出声的男子看去,那是一名黑衣劲装的男子,中等身材,面上透着一抹煞气,一双不大的眼睛里精光闪烁,眼珠子灵活的转动着,一看就不是善茬。
“草寇?”苏云挑眉,冷笑着直了直身体,慵懒问道,“本门主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
这名“草寇”本身是个土匪,寨门被破受了重伤正好碰上师父。师父想起云门还差个打扫厕所的,就收留了他,但看他面相凶恶,所以术法之类没有传授一点……他现在竟然跟了容渊?
这样的人,何曾在她眼中过?
苏云淡淡对身后云门的人吩咐道:“咱们正好还缺个打扫茅厕的,他算是熟门熟路了,待会儿带他回去吧!”
苏云声音虚无缥缈之中透着一抹淡淡的慵懒,那名叫“草寇”的男子听到,却是神色一变,腿脚都颤抖起来。
“这……这……这。”话说他本来是听着云门的名头想学点东西光复山寨的,这什么没学到手就够憋屈了,谁知道死老头子竟然叫他打扫了近十年的厕所!他早就想反了,但是他能力有限,周围都是神仙类的人物,只要人家动动手指头他就吃不了兜着走,这实在反抗不得,只有乖乖听命份。好不容易他察言观色的跟随了容驸马爷,学了两小手……难道……难道就这么回去打扫厕所了?
再说,云公子的风姿他只远远见过,除了眼前这人是名女子,神态动作乃至骨子里嚣张桀骜的气质倒是像了十成十,难道云公子没有死?这可怎么办?
他怎么这么命苦啊!
苏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理会他,此时,苏云将目光移到了容渊身上,眼底厉色鄙夷,轻哼一声问道:“容将军,啊……不对!是容驸马,本门主尚且安在,什么时候您成了云门门主?”
容渊理直气壮的控诉:“苏云,你引发云门大爆炸毁掉云门,死伤无数,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云门门主?”
苏云尚未开口,婆婆已经恨恨开口道:“容渊!逆徒!”婆婆那拐棍敲击着地面,厉声道,“门主是老门主在世时就定下的,若不是你妄图篡夺门主之位,囚禁门主,门主哪里需要如此?”
“你师父要是在,定然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苏云这边的云门众人都以一种恨不得将容渊剥皮抽筋的眼神看着他,但是容渊却毫不在意,冷笑道:“不管如何,我篡位反叛只在你们口中,苏云却是实打实将云门毁于一旦!”
苏云眼眸一闪,一抹鄙夷闪过!的确,容渊反叛只是大家口中说说,并没有实在的证据,毕竟容渊成为门主之时,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