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可不怕得罪那老太婆,现在那老太婆暂时还得看着上官玄灏的脸色呢!
别说现在上官玄灏还活着,就算一旦他有朝一日去了,凭她大哥上官明风多年来插手上官家产业之际积累下来的人脉和实力,哪里轮到上官彦辉这个只知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接管上官家,那老太婆就算有心有力想举荐上官彦辉,也不怕那纨绔子弟将上官家的家产给败光了?
老太君现在一门心思都摆在上官彦辉身上,哪里有那门心思听得出上官瑶这话里是不是有冷嘲热讽、弦外之音呢?
柳姨娘本来瞧着一大帮人跑来北霜园她们母子的笑话,心里就不痛快,现在听到上官瑶公然出言嘲讽就更加火冒三丈了。
但她现在的心思都放在自个的儿子身上呢,再加上老太君和老爷都在这里,她也不好跟上官瑶这贱蹄子吵,只好拿着帕子一角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花,俏脸上写满了凄然与无助,十分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一脸哀怨地小声呜咽着:“哎哟,我的儿呀,为什么会这么苦命呢?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老爷啊,妾身,妾身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上官泉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淡淡地安慰了她几句,便别开视线望向给上官彦辉诊脉的大夫,道:“大夫,犬子究竟得的是何病,不知道可有法子根治?”
“令公子六脉平和,只是略有一点虚弱,并未探出有其他异样。老实说,二少爷这种怪病实在闻所未闻,恕老夫孤陋寡闻,无能为力了,上官老板还是另请高明吧!”大夫缓缓收回了探脉的手,捋了两把胡子,皱着眉摇了摇头,挎起药箱便告辞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现在可怎么办啊,这可是长安城里最后一个医名卓绝的大夫了,连他都没有办法的话,那我的辉儿可怎么办哪?”
老太君看着上官彦辉靠坐在榻上不停想要拿起手来搔痒,有的水疱已经隐有穿破糜烂的迹象,但又害怕会这病会传染而不敢靠得太近,只能站在不远处干着急,“辉儿啊,你就别挠了,再挠下去还得了!”
“哎呀,你们还忤在那儿作甚,不赶紧把二少爷的手按捺住?”
柳姨娘差点惊呼起来,却为了自己的花容月貌着想也不敢靠得太近,只好吩咐一边的丫环小厮们动手,下人们虽然也怕二少爷这病会传染,可是他们的卖身契都已经签给上官府了,只得听了柳姨娘的吩咐硬着头皮上前行事,否则以后在北霜园的日子更不好过……
顾唯兮静静待在一旁,冷眼旁观,绿环还不时担心地扯着她的衣角不让她靠得太前面,怕自家小姐也被这二少爷给传染了这种怪病。
顾唯兮心中暗笑,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上官彦辉这种病看似恐怖严重,实际上却是不具有传染性的。
不过,亏这柳姨娘和老太君自诩把上官彦辉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一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的模样,此时此刻她们担心得更多的却是自己性命与利益,半步不敢向前,真是讽刺至极……
“哎呀呀,本少爷痛得要命啊,浑身骚痒,你不让我挠要我怎么着啊?”
上官彦辉发疯似的大声瞎嚷嚷起来,胡乱地挥开下人们的手,看得柳姨娘和老太君一阵纠心,上官泉一阵皱眉。
“对了,不是还有个林御医吗?不是已经派人去请了么,他怎么还没有来啊?凭他的高超医术定能治好辉儿这病!”
老太君如梦初醒,拍着大腿高兴地说道,而柳姨娘的眼中也闪烁着期待与希望,满脸憧憬地时不时往门外望去。
虽说这林御医一般只为皇帝与几个宠妃皇子看病,但以上官泉与皇上的交情,林御医绝对不会拂了上官泉与上官家的面子才是……
正在此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抹了抹满脸的泪水,恭敬地向上官泉禀报道:“老爷,那林御医不在宫中,听别人说他有事外出了,最早也得两天后才能回来!”
“两天?”
闻言,老太君和周姨娘几欲昏倒,上官彦辉更是抓狂似的猛摔了两件东西方可罢休,以他现在的病情,等两天后怕是直接让林渊来给他收尸得了!
上官泉揉了揉眉心,林渊深得皇上信任,平时对人也是笑容可掬,可骨子里面难免有一种恃才傲物之气,再加上他平日里头也是行踪不定,来去飘忽,这种结果也在他意料之中,他派人去寻找林渊也不过是为了给辉儿的病多一个希望罢了……
顾唯兮挑了挑眉,缓步走向前,淡笑地开口道:“我曾在书上看过一种怪病,与二哥的症状很是相像,那里有一条方子,应该可以解二哥燃眉之急!”
她知道林渊的医术绝非浪得虚名,试问能将胡蔓藤之毒的解药分成若干份,将病发日期控制得刚刚好却又不至于拿人性命的大夫,又岂是等闲之辈?
其实,上官彦辉这种病并不难治,等到两天之后很可能就会让林渊治愈了,这两天除了让上官彦辉受些病痛折磨之外,于她并无其他好处。
倒不如趁这个机会,让上官彦辉将谢滂未过门的媳妇自动自觉地还回去,也算是帮了谢滂一把,当作答谢他这些日子以来为药膳坊劳心劳力好了!
再怎么说,这谢滂现在为她的药膳坊做事,也算是她的人,她顾唯兮的人怎么容得外人如此欺负呢?
况且即使是用了她这个方子,也不见得会比现在少受多少折磨,接下来几天还真是有够上官彦辉这个二世祖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