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的船长没了,大船之上却还有船长。事情解决之后,阿莫尔叫大船开过来,把小船上的尸体带回去,一脸悲戚地为他们祈祷。整只船上的悲戚感近乎凝结起来了,他们表现出对恶魔的恐惧,在怪异的气氛中逃也似的把船开走了。
还有些没被胡途发现,也没赶回船上的人,被舍弃在阿莫尔岛上,其中就有侥幸活到现在的机长先生,他还跟胡途起了一点小冲突。机长先生一直被人驱使着,没有停止搜索,他也不敢认真搜索,不敢擅自逃跑,更害怕搜索到胡途。
不知道他算是幸运还是不行,王品秋伸头查看情况的时候,被他意外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地。他顿时抓耳挠腮,左右张望,往前走也不是,退也不是。他说:“刚才那么多鸟儿乱飞,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主教大人还没有新命令吗?”
枪对准了机长先生,命令出自他“队友”的口,说,“少特么的废话,继续往前走,否则我一枪崩了你。我现在有这个权力。”
这时,远处传来了枪声,机长先生又说:“是那边,你们听枪声,那边肯定出事了,说不定已经捉到恶魔了。咱们快点过去吧。”他转身要走,枪抵在他的脑门上,他举起双手。
“队友”说:“我让你走了吗?”他有权力,如果不用来阻碍他的行动,如何证明他的权威。他还要留着机长先生,继续证明他有权力。他在机长先生脸上打了一巴掌,说,“我说让你走,你才可以走。现在,你可以在前面走了。”
枪声很快停止了。王品秋忽然很着急,以为刚才的枪声是因为胡途被人发现了,她拿起对讲机,小声问道:“胡途,你没事吧?”
胡途很快回答道:“我没事,刚才开枪的地方在海里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敌人起内讧了。我这就回去了,你藏好了,别出声。”
王品秋放心下来,可是很快她又把心提起来,因为身后传出的一声呵斥,“是谁,是谁在说话。”随即,一阵扫射,将她身边的树木打得乱七八糟。她又惊又怕,却不敢乱动,小心地躲着,心中全是不祥的预感。
胡途听到了枪声,忽然也有不祥的预感,望向远方,心急如焚。话都来不及多说,“蹭蹭蹭”地急速跑了过去。在山林之中如履平地,不,比如履平地更快,简直像飞起来似的。
然而速度再快,也需要时间才能穿过那遥远的距离,而拿着枪的敌人离王品秋越来越近。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闷响,一名正接近王品秋的人倒下了,又是“砰”的一声,另一人也倒下。
走在最后的机长先生立即高举双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别开枪,我投降。”他说得竟然是汉语,虽然不太标准,但所有人都能听懂。
从阴暗的山林中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手里拿着望远镜,男的抱着一把狙击枪。走过来,先在倒下的两人身上补了枪,然后那女的拿绳子,把机长先生绑了起来。
男的说道:“树后面是胡途吗?老朋友来了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王品秋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不认识身后之人,却也不敢露头。而就在这时,一个鬼魅一样的身影从远处飞奔而来,在那一男一女还没举起武器的时候,两只手掐住了他们的脖子,按在地上。要不是最后一刻,胡途认出了他们,此刻,他们已经身首异处了。
“是你们?”胡途松开了手,左右看看,瞬间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说道,“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敌人呢?”
“咳咳咳!”两人咳嗽起来,他们都是熟人,一个是蝎子,一个是美女蛇。咳嗽的时候,他们大眼瞪小眼,一个个惊讶地不得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胡途突然冒出来,把他们按倒在地上,而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蝎子咳嗽两声,问道:“胡途,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了胡途的声音,王品秋终于露出脑袋,她跑出来,扑在胡途身上。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一下子把胡途扑倒了。她没觉得有什么异常,说道:“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
胡途这时才感觉到一阵乏力,刚才他跑得太急了,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透支了体力和精神,好像遭遇狼群时的感觉一般。他强撑着说:“你没事就好。你先起来一下,我身体好像透支了,得休息一下。他们两个是政府的人,是朋友,可以相信。”
胡途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立刻睡去呢,然而并没有,他只是很疲惫,正常走路、聊天还没问题。
他没有回答蝎子的问题,蝎子却大概猜出答案:胡途刚才之所以如此强大,是透支体力和精神换来的短暂的力量。蝎子对这种忽然爆发的方法很感兴趣,他隐约感觉到,答案就在那制作成戒指的黑色材料之中。
在这遍布敌人的岛上,见到了故乡人,而且还是能保护他们的人,王品秋非常感动。连连对他们表达感谢,总算是认识了。几人商量着立刻回去,他们有一艘小船,足以让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个人呢,怎么处理?”蝎子问。他可以自由处理这里的一切,但因为刚才胡途的表现,他把决定权交到胡途手里,像一个手下向上级汇报似的。
“又是你。”这时,胡途才看到了机长先生,“算了,别管他了。这个人还没坏到非死不可的程度,让他在这待着好了。”
而这时,机长先生却用英语求饶道:“我愿意跟你们走,做你们的俘虏,我知道这里的仓库和轮船在哪,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生怕胡途不答应似的,向王品秋求饶道,“姑娘,你帮我说句话,我是被他们拿枪指着,才做了不该做的事。刚才,我试图阻止那两个教廷的走狗,虽然没有成功,但我有一片向善之心。”
王品秋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咱们可以把他带走,我们需要他帮我们解释,我们路上做了任何违法的事,都是因为逼不得已。”
“好吧,那就带走他。”蝎子说,“不过你们不需要任何人帮忙解释,我们从这里离开之后,你们可以当做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会有人找你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