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捕快老张头带领的五十余人,每人扛着一根木头汗如雨下回来,估计是烤羊肉的作用,这群平时看起来蔫啦吧唧的家伙,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一个个满头大汗,十分不明张小远为什么要他们伐那么多木材,难道是烤羊肉的木材不够用?
看到河岸边立着的六只鼓鼓的羊皮气囊,个个像丈二和尚,一时摸不着头脑。
一切材料都已经准备就绪,紧接着就是将这些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组装起来。
在渡河工作现场总指挥张小远的部署下,一众衙役又开始忙碌起来。
将伐来的木头用刀刮成胳膊一样粗细,每根长度与立着的羊皮气囊一样长,再将两只羊气囊用绳子并排牢牢绑在一起,然后依次在上面将一根根刮好的木棒紧紧的串绑在一起,这样,第一只渡河的工具就做好了!
老张头道,“张少侠,花了半天的功夫,又是宰羊,又是进山伐木,原来就是为了做这么个小玩意啊?”
“哼哼,这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它叫羊皮筏子,能帮我们渡河。”
“就这什么筏子,怎么能在水流湍急的渭河上漂啊,如果坐上这玩意渡河,恐怕我们一众人都会被掉进河里喂鱼啊?”
“放心,要喂鱼也是用我喂,就你这老骨头,即使掉下去,鱼儿也不会吃的!”
惹得一众衙役一阵哈哈大笑,老张头被气脸直发绿。
“大家放心吧,我不会让大家掉进渭河喂鱼的,十万被盗的饷银还等着我们找回了。你们就按照我刚才做的,赶紧做剩下的羊皮伐子,可千万记住了,要多绑几条绳子,要将所有的绳子都绑的牢牢的,否则过河时,我们可就真的成了喂鱼的了。”
众衙役可都不想被喂鱼,于是,立马投入到剩下的羊皮筏子组装过程中,串绳子的串绳子,绑木头的绑木头,每个步骤都做的极为认真,因为不认真,估计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张小远还是有些不放心,凡是衙役组装好的羊皮筏子,他都要亲自查验一番,尤其是绳子是否绑牢?羊皮气囊是否缝合的十分严密,不会漏气?
因为他是这次渡河工作的现场总指挥,只有亲力亲为,亲自把关,才能彻底预防豆腐渣工程。
四只羊皮筏子已经准备就绪,接下来就是渡河,这时酣睡的长安府尹杨萧发才醒过来,揉了揉眼屎,诧异道,“这是什么玩意?”
“回禀大人,这是张少侠做的,叫什么筏子,说是靠它就能渡河!”
“什么?张小侠,就靠这玩意我们就能渡河吗?”
“大人,这叫羊皮筏子,靠它渡河没问题,要不我先给大家做个示范。不过,我一个人坐在伐子上太轻了,容易被水吹走。我需要五个衙役与我一同过河,谁愿意去就去?”
突然一阵沉默,众衙役你看我,我看你,个个脸上都写着不情愿,生怕命丧渭河似的。”
“张少侠,我愿意陪你走一遭!”
众人一看,是那羊倌老汉。
“渭河水势湍急,坐在这羊皮伐子上十分颠簸,我怕您老的身体吃不消,还是让我们年轻人去试一下吧!”
老汉乐呵呵道,“张少侠,你这样的年轻娃娃都不怕死,我一个黄土埋了半截的老汉还怕什么?再说了,我在这渭河畔,放羊快三十年了,这渭河里哪里有漩涡?哪里礁石?我都一清二楚,带上我,可以给你们做向导嘛!”
“好吧,老大爷,我答应您。”
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无论古今,这都是一条颠破不变的真理。
“连这位放羊的老大爷都不怕死,你们做衙役的难道连老大爷也不如吗?”
张小远的一番话,刺痛了年轻衙役内心隐藏的尊严。于是,皆不约而同喊到,“我要去!我要去!”
张小远从近百号衙役中,挑选了四名身强力壮者,虽然,他确信依靠羊皮筏子渡过渭河不成问题。可是,为了以防万一,途中发生不测,选几个身手好的,说不定到时候也可以用的上。
自己,再加上羊倌老汉,以及四个衙役,总共六人,组成了第一支渡河先遣队,而渡河用的羊皮筏子,正好是张小远自己亲手组装的那一只。
先将羊皮伐子扔到浅水区,然后一个个相互扶持上到筏子上,等六人全部都坐稳了,就用手中的木棍代替船桨,开始向前划去。
张小远和老汉坐在阀子的最前头,张小远好比船长,老汉好比舵手,在老汉的向导下,先遣队不仅顺利避过了河中心的大漩涡,更是绕过了水下的石礁,不一会,就到了渭河对岸。
然后,又沿着原路返了回去。
有了先遣队的成功渡河的经验,众人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了地。在张小远的指挥下,渡河工作有条不紊展开……
张小远将一百多人,每六人分成一个小组,一共分了二十组,每组又挑了一名懂水性的衙役担当舵手,四只羊皮筏子同时下水,两前两后,挨在一起过河,这样以来,即使发生什么突发情况,筏子之间可以相互策应,相互救助。
来来回回四五趟,所有人都顺利到达了渭河对面,张小远留在最后垫底,走的时候,他告诉羊倌老汉,以后不仅可以在渭河渡口摆个烤羊肉串的摊子,还可以做几只羊皮筏子,做个摆渡人。
平时出门,要么就是骑马,要么就是坐轿,哪里会遭如此的罪,杨萧看见湍急的喝水,听到哗哗的水流声,就像吃了狗屎似的,开始连晕带吐。
张小远没办法,只好让老张头用一块黑布蒙上杨萧的眼,用树叶塞上他的耳朵。
就这样,一路瞒天过海,杨萧才过到了河对岸。
到了渭河对面,刚下羊皮筏子,杨萧已经狼狈不堪,连忙倚在一颗柳树旁呕吐,张小远一看,哀叹道“这老东西,真是白糟践了我那十几把羊肉串了,全给吐了啊!”
他吐他的,反正我已经赚了十两金子,吐死才好啊!像这种昏庸的官吏活着浪费老百姓的粮食,死了浪费百姓的土地,刚才还浪费了老子十几把羊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