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依然在笑，却笑的有些不再那么的职业，似乎是带有了些许的遗憾，又特意用复杂的目光，全身上下扫了马长一眼，似乎是在思考估量着对方。
接着便幽幽地开口说道：“你们走路沉稳，可谓是一步一钉，落地似有千斤，这是何等的横练外家之功！”
马老大马长生听着，得意地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似乎是知道小二的话并没有说完。
“四寸厚的积雪，你们却踩出了三寸半多的脚坑，雪几乎都要踩成薄冰了！”
小二又略微停顿，马长生又得意地点了一下头，还是没有说话。
“所以，我想你们一定不是一般的练家子。”稍停又说：“一定是很不一般的练家子！”
“够仔细，还有吗？”马老大马长生问。
“有。”小二又说，“所以我断定你们不是一般的护院！”
“噢！”马老大马长生故作不知。
“因为实力不允许呀！”小二说完开心地大笑，似乎有些疯狂。
这时，卢福似乎早已看出了些许端倪，蓦然将小君浩搂在了怀里。不过，卢福倒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因为跟随卢俊义多年，他早已养成了一种习惯。
――那就是万事，一定要耐心看到最后的习惯。
四虎脸上，仍然是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大哥与小二的对话，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只是小君浩更加一脸的不解，似乎在思考，大马叔怎么会觉得茶烫？卢叔又为什么会忽然把自己搂过来？
年轻的帐房，依然头未抬，只是算盘似乎是打得有些乱了。
“所以，最后你决定放起第一种方案。”马老大马长生笑着说，“你的确很聪明！”
“是的！”小二很自信地回答说，“我不但聪明，而且也很谨慎。”
“你倒是很不客气。”马老大马长生微笑着说。
“事实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为什么要客气？”小二的笑容早已不再标准，又说：“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就算是吧！”马老大马长生微笑着一撇嘴，摇了摇头一幅无奈的样子。
说完，但见马老大马长生此时，竟然是慢慢的站了起来。刚毅的脸上表情相当的傲慢，而端在手里一直扭动端详的茶碗，此时早己放下，左手里已然多了一把厚重的刀。
然后，又缓缓地把自己的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胸前，此时左手里的刀，也自然斜放在了他的胸前。
接着又声音拉长缓缓地问：“那么，你的第二种计划，是放弃还是继续呢？”说完，双眼紧逼小二。
小二见此情景，并没有马上回答，脸上依然挂着本来应有的笑容，只是不再职业不再标准。
片刻之后，只见小二圆圆脸上，那本已不再职业不再标准的笑容，逐渐凝固收缩不动，似乎是停留在了脸上一般。
不止如此，甚至连脸上那双不大，但却显得非常机灵的小眼睛，此刻却也连眨都不眨一下，整个人如同雕像一般矗立不动。
一时，整个饭堂之内，除了在左面柜台之后，那位正在算帐的年轻帐房先生，发出的翻帐本和打算盘的声音之外，不再有任何之声，静悄悄的，如同无人一般。
又过片刻，但见那本来就一直弯腰含首，面带笑容一脸卑微的小二，此时却逐渐动的了起来，真可谓变化惊人。
只见那小二，先是“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接下来的是那张圆圆的，那张本来已经收缩凝固不再有笑容的脸，逐渐慢慢的又浮现出笑容！
不过，那已不再是小二特有的职业笑容，而是一种笑容相当鬼魅，笑声有些恐怖的笑。
接着，小二的头慢慢的仰起，腰也逐渐的直了起来，本来五短的不高的身材，此时好像也变得比先前高大不少；而那双本来时刻透出卑微小心的小眼睛，也蓦然射出了不一样的光芒。
此刻，马老大马长生，依旧冷漠地紧盯小二，眼神和动作没有任变化，就好似对小二的变化，早已在预料之中一般。
而坐着的四虎，对眼前小二如此有些惊人的变化，依然是不闻不问，一如既往漠然视之，依旧坐着毫无变化。
当然，一直没有变化不闻不问的，绝非四虎兄弟，还有那位年轻的帐房。
所以，有所反应的，的确倒也只有卢福了！
此时，卢福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小君浩，终于表情有些惊讶地望着变化中的小二。
“对已经失败的计划，自然是没有理由在继续下去的。”小二终于开口，幽幽的有些失望地回答说。
“的确是这样的。”马老大马长生自信地回话，又说：“看来有的时候，茶水太香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再略带讥讽地说：“至少证明，太香的茶水也不是好卖的。”
“是的，我很是同意你的看法。”小二幽幽地回答说，“其实，我只不过是在茶水里，添加了一点点`香料`而已！”
“没想到竟然被我识破了！”马老大马长生讥讽的口气。
“所以第二次计划失败了。”小二虽然有些许的失望，但却很诚恳的回答。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第三种方案呢？”马老大马长生忽然自信中带着豪气问道。
“有。”小二蓦然很平静地回答。
“噢！”马老大马长生故意一脸的愁容，又说：“那我可得小心地想一想，你的第三种计划，究竟会是怎样的呢？”
“不用想。”小二很诚恳的说，“我只是想看一看，我们之间，到底谁更快！”
马老大马长生听完，自信的笑了，“什么时候开始？”马老大马长生接着便问。
“在你准备好的时候。”小二很冷静诚恳地回答。
“我，已经准备好了！”马老大马长生缓缓地说，“为什么还不开始？”
然而，此时的小二却不再说活，只是站在哪里，脸上依然带着少许鬼魅的笑容，不大的小眼睛射着精光，直直的望着马长生一动不动。
而此时，马老大马长生一脸的沉静，刚毅力的双眼，大义无畏地死死盯着小二。
二人就这么对望着，谁也不动，谁也不再说话。
片刻，片刻，又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