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若朕醒不来,便把天麟叫来,朕昨晚拟了份圣旨,在老地方放着。”
听顾天珏这样说凌风心里十分难受,“皇上,您是皇上,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值得吗,属下最后劝您一次,要是明妃娘娘还在,绝不会让您这样做!”凌风为了让顾天珏打消这个念头,把他的母妃也搬了出来。
顾天珏眸子闪了闪,想起她的母妃,那时候他年纪尚小,没有能力,没能保护好她,如今,他不想再让自己心爱的之人出事。没错,到现在,顾天珏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他以为曾经他对唐晚晚是好奇、是新鲜,但如今,在这里看到她,他便明白,自己那种不想失去地感觉,更甚于喜欢,他想,那应该就是爱。
见顾天珏不为所动,一旁的宋太医叹了口气,“那,皇上请吧。”他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想着一定要见好就收,绝不能让皇上有丝毫的闪失。
顾天珏躺在唐晚晚身边,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晚晚,随即闭上了眼睛。
“皇上,微臣得罪了。”宋太医冲顾天珏说完便拿起银刀用火消了毒,随即在顾天珏的手腕上割了一道小口。“皇上您忍耐下。”看着瞬间渗出来鲜血,宋太医皱了皱眉,转眼看向皇上,顾天珏却是一声不吭。
“皇上呢,本宫要见皇上!”门外传来林访烟的声音。“访烟怎么会来?”顾天珏睁开眼,看向旁边站着的凌风,凌风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皇上下旨任何人不得惊动王爷,不得传出这个消息,他实在想不起还有谁能劝皇上,只好派人去通知了林访烟。
“皇上!让臣妾进去!天珏哥哥,你不要犯傻!”林访烟焦急的在门外喊着,惹得顾天珏有些烦躁。“轰出去。”
凌风有些为难,“皇上,婉贵嫔娘娘也是担心………”
“朕命你把她轰出去,另外谁敢再说出去一个字,斩。”顾天珏不怒自威,凌风只好去办。
直到外面的声音没有了,顾天珏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宋太医继续吧。”
“是。”
宋太医让其他太医打着下手,将顾天珏身上的血用银管引到唐晚晚身上,又将唐晚晚另一只手垂在床边,手上的血一滴滴滴在容器里。周太医也在,他拿着东西诱导,负责看着蛊虫何时出来。
一滴一滴又一滴,宋太医见顾天珏的脸色开始发白,有些不敢继续。“皇上,臣瞧着这蛊虫迟迟不出,是不是这法子有误,不然咱先停下来?”
顾天珏喉结动了动,“到最后一刻再停。”
宋太医摇了摇头,皇上实在是执拗。吩咐下人端来早已备好的参汤让顾天珏喝了下去以补充体力。
时间渐渐过去,就在顾天珏就要撑不住之际,宋太医刚要停下这一切,只见周太医那边有了眉目。
“蛊虫出来了!”
众人纷纷过去查看,只见一褐色小虫从唐晚晚的伤口中爬出,寻觅着甜味的方向。宋太医立马拿来小罐将它装进了里面,并且密封好。“快停下吧,给皇上喂药。”其他人不敢怠慢,立刻给顾天珏包扎了伤口,喂了药。
不同于顾天珏此时的一脸苍白,唐晚晚面色红润,似是重生了一般。周太医给唐晚晚的手腕上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万幸万幸,还好皇上虽失血过多,但并无大碍。”他庆幸着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宋太医给顾天珏把了把脉,随即松了口气,皇上虽动了元气,身体极度虚弱,但好在没有生病危险,只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
太医们事无巨细地交代给了御书房的宫人,接着回到了太医院为两人准备各自的药材。
栖梧宫内,焦急万分的林访烟知道了顾天珏没有出事的消息,心放下了一大半,却又陷入了难过。“红罗,有时候,本宫真的很羡慕晚晚,能让皇上如此对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管不顾……”林访烟喃喃地说着,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悲,还有些可笑,她明明比唐晚晚更爱他,为何会落得个遭厌弃的下场,而她红罗在一旁看着,实在是心疼自家娘娘。“红罗,随本宫去康和宫看皇上吧。”林访烟虽然嘴上怨着,但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太医们本建议皇上身体虚弱就在这御书房休息,但顾天珏怕唐晚晚看见自己这幅样子,便非要去康和宫。
等林访烟来到康和宫,看到一众宫人忙进忙出的样子。她心里有些担忧,拦下了一个宫女。
“皇上不是没有大碍吗,为何感觉都那么紧张?”
宫女福了福身,“回娘娘的话,皇上突然咳嗽不止,奴婢们听太医指示在伺候……”
林访烟皱眉,没等宫女说完便迈进了房门。
“咳咳咳………”
看着眼前如此虚弱的顾天珏,林访烟心里又怕又气。
“你怎么来了?”顾天珏喝了口宫女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喉说道。
林访烟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没别的事就退下吧。朕乏了。”
“乏了?皇上您还知道乏吗?”林访烟苦笑。“臣妾以为,您为了晚晚不光不眠不休几天几夜,还甘愿为她换血,这样的您怎么会乏呢?”
“林访烟!”听林访烟这样说,顾天珏有些恼怒。
“怎么,皇上终于肯面对自己的心了,还是依旧不承认。”林访烟再次寻求这个答案。
“是,朕爱她,如何?”
………
“哈哈,哈哈哈!”良久,林访烟笑出了声,但眼中却泛起了泪。“您终于承认了。”
顾天珏又是咳了几声,林访烟见他这样辛苦的样子,本想怨他几句,结果还是抵不过心软。“罢了,臣妾只希望皇上能顾着自己的身子,不要拿自己的命当儿戏。”说完林访烟忍着想抱上去的冲动离开了康和宫,转身眼泪也流了出来。
顾天珏看着林访烟落寞的背影,眉微微皱了皱,若她不是林家人,他定会好好的当亲妹妹一样对她……
回到栖梧宫,林访烟终于不可遏制地哭出声来。
“娘娘别难过了,皇上也是心里有您的,不然您看这偌大的后宫还不是您位分和权力最大……”红罗在一旁轻声安慰着。…林访烟苦笑,“地位?权力,终还是抵不过他那一句爱……”林访烟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红罗,你说这是有多么的可笑,本宫最爱的男人爱的竟是自己的最好的姐妹,他竟然说爱晚晚??荒唐!”林访烟咬了咬牙,她内心的最后防线终于被击溃了,她等了顾天珏那么多年,就算林家做了再多对不起他的事,可她林访烟是无辜的啊,他竟然也这么对她!
“拿剪刀来。”林访烟擦干了眼泪,对红罗说道。红罗虽不解,但怕惹得林访烟心情更加不好,赶紧将剪刀拿了过来。
“娘娘。”
林访烟接过剪刀,又拿起自己的一缕长发,然后咔嚓剪了下去。“娘娘你这是作甚!快停下!”红罗不顾一切地从林访烟手里夺过剪刀,“娘娘,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奴婢不想看着您做傻事!”红罗蹙眉。
林访烟眼神空洞,“那你说,如何才能赢回他的心?”红罗一时语塞,这皇上的心思,她哪能猜的准。
“对了娘娘。”红罗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娘娘,这后宫嫔妃虽多,进宫也都数月,却并未传出谁有了身孕,若娘娘能第一个喜得龙子,皇上绝对高兴,自然也就更加珍惜娘娘了!”
林访烟叹了口气,“皇上都不会来本宫这的,谈什么身孕……”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嘛,奴婢想,就娘娘这种性格,就算再说不喜欢皇上了,奴婢也不信,听说那唐晚晚在御书房当宫女时专门给皇上做糕点吃,想必也是因此……反正呢,娘娘可以多试试,说不定皇上真能回心转意了呢。”
林访烟垂下眸子,“本宫哪还有试的必要,从一开始就输了。”红罗握了握林访烟的手。“娘娘不要说这种话,娘娘向来善良漂亮,怎能不讨人喜欢。”看着嘴巴如蜜罐般的红罗,林访烟终于笑了,拿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御书房偏殿,唐晚晚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醒了过来。“竹一,我饿了。”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竹一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姐就算是因为这世上有吃的东西以后也要好好保重身子,不许再出事了。”
唐晚晚喝了口竹一递过来的咸粥,含糊说道:“我不是风寒吗,我怎么感觉你们都当我要死了一样啊……而且我感觉这次比以前都严重呢。”竹一听着唐晚晚嘟囔,叹了口气,皇上不让人告诉她真相,不过竹一现在还真是想把皇上不顾安危给她换血的事情讲给她听,如今她只能等唐晚晚开窍,能看到皇上对她的好……
“小姐,您这次病的挺严重的,所以啊这几天好好休息,别乱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