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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时过境迁

七年之后!

大青山阴山派。一名弟子急忙冲进大殿来报:启禀掌门,在山下发现三十余名官兵护卫,阵势排场极大,正在往山上而来。完颜丹素淡定地挥手让其退下。一个人影闪现而出,一身黑衣装扮,脸上蒙着半张黑丝面纱,遮掩着神秘的面容,那人站立在侧。完颜丹素一个眼神看过去,那人随即转眼不见身影。

三十余名官兵护卫,骑着褐色大马,从洛阳浩浩荡荡而来,一路上平安无事,总算来到大青山脚下。一匹高头大马拉着马车,里面坐着护送的主人;这一路上,所护送之人把这些官兵护卫没少折腾!

突然,一个黑衣人影飞身而来,挡在前面的官道上,所有官兵护卫见状,立即拔刀而出,随时准备攻击来犯之人。那个黑衣人影向前飞身而去,犹如一支利箭,闪躲着前面十几名官兵护卫的攻击,身法之快,让人眼花缭乱,那黑衣人直接来到马车上,翻身而入钻了进去。

所有官兵护卫将马车团团围住,慌乱不已。官兵首领大声喊着:大胆贼寇!赶快出来受降!惊扰了郡主,让你人头落地!这时,马车里面传来郡主的话音:你们这群废物,若此人真的是贼寇的话,本郡主岂非命不保矣?回去之后,本郡主定要让爹爹重罚你们!所有官兵护卫听闻之后,立即拱手半跪求饶道:郡主息怒!马车中再次传出话音:还不启程!

三十余名官兵护卫立即再次启程,向山上而去。马车上的郡主,正是洛阳镇国将军府朱佑辰朱王爷的千金,朱灵儿。

朱灵儿拉着她的手,笑道:“沉鱼姐姐,我娘还好吗?”

沉鱼说道:“郡主,师父一切安好,并时常叨念着郡主!”

朱灵儿说道:“那为何她不去洛阳看我?分明是把我这个女儿给忘了!”

沉鱼说道:“郡主,你是师父的心头肉,师父怎会把你忘了!”

朱灵儿握紧她的手,笑道:“呵呵!沉鱼姐姐,你以后不要叫我郡主,还叫我灵儿妹妹就行了!”

沉鱼说道:“主仆有别!沉鱼不敢,还望郡主见谅!”

朱灵儿生气道:“七年前,我娘带着你一起去洛阳,曾在府中安顿过半年,那时候你不是还答应过灵儿,要一直做灵儿的姐姐;五年前,我爹派人护送我来到阴山派,我在山上曾安顿一年,那时候你依然是我的沉鱼姐姐,我还是你的灵儿妹妹;三年前,我娘再次带你路过洛阳,那时候我们依然是好姐妹。为何如今,你非要和灵儿划清界限?”

沉鱼拱手说道:“还请郡主息怒。郡主是金枝玉叶,沉鱼只是师父手中的一枚棋子。郡主和沉鱼,注定是两种不同身份的宿命。虽然曾经的我们,是那样的天真无邪,沉鱼异常怀念往昔;但沉鱼不得不认清自己的身份。对不起,灵儿!”

朱灵儿依偎在她肩头,说道:“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永远都是我的沉鱼姐姐!”

这时,马车再次停下。沉鱼掀开布帘,朱灵儿俯身而出,她们依次下了马车。只见,朱灵儿一身白色绸缎衣衫,白皙的脸上透着一抹晕红,身前腰间悬挂的玉佩,极其显眼。朱灵儿和沉鱼在前,两名丫鬟在后紧跟着。来到门派中院,朱灵儿跑向前,喊着:娘亲!完颜丹素和朱灵儿,母女二人抱在一起。朱灵儿说道:娘亲!灵儿好想念你啊!完颜丹素轻拍着她,说道:灵儿,娘亲也想你!

完颜丹素早已命人备好一桌酒菜,来为女儿接风洗尘。两名丫鬟满上两杯酒,完颜丹素挥手让她们退下。那两名丫鬟躬身退出,关上房门。此时屋内,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完颜丹素脸上笑着,说道:“灵儿,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娘亲倍感欣慰。虽然娘亲时常不在你身边,但你爹却一直陪伴着你,娘亲也就放心了!”

朱灵儿举杯说道:“爹爹曾说,娘亲就像是关外大草原上的一匹烈马,永远追求着那份无拘无束!如今,我总算有点明白其中之意。娘亲,我敬你一杯!”

完颜丹素说道:“灵儿,那你心里,还恨娘亲吗?”

朱灵儿说道:“曾经有过。娘亲总是来去匆匆,不见踪影。那时候,沉鱼姐姐总是在娘亲身旁跟随,我心里曾一直羡慕沉鱼姐姐呢!后来,随着我慢慢长大,反而是多了对娘前的思念之情!对了!娘亲,为何不让沉鱼姐姐一起来呢?”

完颜丹素说道:“灵儿,你们都长大了。有些话,娘亲想要告诉你。沉鱼是娘亲一手栽培的杀手,是娘亲手中的一把利剑;从今往后,你和她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姐妹之情。灵儿,你最好牢牢记在心里!”

朱灵儿沉默着,继而说道:“娘亲,我记住了。不过今日,灵儿想请沉鱼姐姐,一起过来喝杯酒,行吗?”

完颜丹素拍了拍手,一个黑色人影闪现出来,向着完颜丹素拱手行礼。朱灵儿看着沉鱼突然出现,对她笑着。

完颜丹素说道:“坐吧!沉鱼,灵儿想和你好好叙叙曾经的姐妹之情!”

沉鱼拱手说道:“师父,沉鱼不敢!”

完颜丹素盯着她,说道:“让你坐下喝杯酒也不为过!今日,有什么话,你们之间,一并说完!”

沉鱼拱手谢过,这才坐下来,她将脸上的黑丝面纱取下,露出一尘不染的容颜。朱灵儿起身坐到沉鱼身旁的位置,想要离沉鱼姐姐更近一些。沉鱼伸出修长的手臂端起酒壶,小心翼翼地满上三杯酒。

沉鱼举杯说道:“多谢郡主抬爱,沉鱼心中慌恐。沉鱼在此,敬郡主一杯!”

朱灵儿接连饮下三杯酒,说道:“沉鱼姐姐,你知道灵儿为什么要来这里吗?因为灵儿怀念曾经我们可以不分彼此,一起骑着快马,驰骋在大草原上,一起练剑习武,一起打野兔,烤黄羊·······你是我的沉鱼姐姐,我是你的灵儿妹妹。我真的好怀念那样无忧无虑地时光,为什么我们要长大?”

沉鱼眼中滚落着泪珠,说道:“沉鱼恳请郡主,不要再说了!”

朱灵儿眼中泛着泪光,说道:“此次前来,我已经跟爹爹商量好,要在娘亲这里住下来,暂时不返回洛阳了!毕竟江湖武林这么大,灵儿也想要到处去闯荡一番!”

完颜丹素拍着桌子,说道:“胡闹!江湖险恶,岂能当儿戏!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地住些日子,然后就返回洛阳去!”

朱灵儿噘嘴说道:“娘亲,灵儿不想在洛阳府中呆着,整日里就是琴棋书画,我都快郁闷死了!我要像沉鱼姐姐那样,当一名叱咤武林的剑客,行走江湖!”

完颜丹素厉声说道:“沉鱼,灵儿喝多了,送她回房!”

沉鱼应声起身,掺扶着朱灵儿站起来。

朱灵儿却不依不饶,说道:“娘亲,灵儿没喝多。娘亲,你为什么就不能听一听我的心里话呢?我爹说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追查我长兄的下落,以至于连爹爹和灵儿都不管不问了!爹爹和灵儿从来都不怪娘亲。如今灵儿长大了,想要帮娘亲分担内心的忧愁,想要一起追寻我那失散多年的长兄。娘亲,灵儿这样做,难道有错吗?”

完颜丹素脸色大怒,指着她,怒斥:“你给我住口!沉鱼,还不送她回房歇息!”

沉鱼掺扶着朱灵儿走出房门。完颜丹素内心窝火,直接将桌子掀翻,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月光普照,夜风婉转。朱灵儿躺在床上拉着沉鱼的手,沉鱼在床边一直陪着她。朱灵儿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了自己失散多年的长兄,她想要拉着长兄一直奔跑,去见爹爹和娘亲,但跑着跑着,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朱灵儿从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她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天色已大亮。两名丫鬟闻声而来,恭恭敬敬的说要服侍郡主。朱灵儿询问二人,沉鱼姐姐呢?那两名丫鬟却一问三不知。两名丫鬟为朱灵儿梳洗打扮,更衣之后,朱灵儿立即走出房门。

当朱灵儿来到院中,看到娘亲坐在长廊一侧的亭台下煮茶。朱灵儿上前行礼问候娘亲。完颜丹素让她坐下,朱灵儿发现娘亲一直在盯着小火炉上的铜壶器具,壶嘴中冒着沸腾的水汽。

完颜丹素提起铜壶,倒上两杯茶,茶汤金黄,色泽光亮,淡淡地茶香味儿,随之弥漫开来。完颜丹素示意朱灵儿品茶。朱灵儿端起茶杯,品过之后,感觉那股茶香味儿恰到好处。

完颜丹素淡定地说道:“灵儿,你长大了,就要学会取舍之道!灵儿不是沉鱼,沉鱼也不是灵儿。你们两个人注定是不同宿命,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朱灵儿说道:“娘亲,我知道了。这么多年过去,娘亲内心却一直保留着那份执念!”

完颜丹素瞪着她,说道:“灵儿,你怎如此顽固不化?我已经安排沉鱼下山办理要事。这些日子,你乖乖在这里呆着,过段时间,娘会派人将你送回洛阳。”

朱灵儿拉着她的手,依偎过去,说道:“娘亲,灵儿并非想要惹你生气。我只是想要在这里住下来,好多陪陪娘亲,还望娘亲不要赶灵儿离开。”

完颜丹素拍着她的肩头,说道:“不是娘亲不想让你一直留在身边陪伴,这里地处边关之地,远离中原,一旦发生兵荒马乱,殃及无辜百姓在所难免,江湖门派也不能完全幸免;而洛阳就不一样,你爹是镇国将军府的王爷,能够为你遮风挡雨,让你无忧无虑地成长,能够满足你所能想到的一切心愿!”

朱灵儿眼眶湿润,说道:“娘亲,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如今灵儿长大了,所以灵儿想要和娘亲一起分担那份忧愁!”

完颜丹素为她拭去泪水,亲吻她的额头。完颜丹素知道女儿已经长大,就算管得住她的人,也束缚不住她那颗自由自在的心!

北京皇城。东缉事厂,一处别院。这些年来,刘瑾在朝中凌驾于皇权之上,朝中文武大臣官员,无不畏惧于他;小皇帝虽然慢慢长大成人,但依然是他所掌控的傀儡。毕竟这么多年来,小皇帝一直是在刘瑾的辅佐之下,处理着天下大事。小皇帝已经对刘瑾深信不疑,形成依赖。曾经那些胆敢上奏折弹劾刘瑾欺君罪状的人,都被他暗中派人清除干净!

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刘瑾觉得时机早已成熟,是时候该晃动一下过于寂静的江湖武林啦!

刘瑾唤来千户周升,询问这些年来,关于栽培鬼影成为杀手一事!

周升拱手说道:“回禀厂都大人,属下曾先后安排鬼影暗中执行七次暗杀任务,鬼影都已悄无声息地完成。可以说,鬼影的功法已经练到火候,绝对是厂都大人手中一把无形的利刃!”

刘瑾粗声笑道:“呵呵!很好!此次行动,并非易事。你务必要将那些胆敢反抗朝廷的江湖武林蝼蚁鼠辈,尽数剿灭!然后,我们就可以重新建立一个归顺于东厂的江湖武林新秩序!呵呵!呵呵!”

周升拱手领命:“厂都大人放心,属下定然不负所望!”

门外一名锦衣卫来报:启禀厂都大人,千阳公主带人已来到前院。刘瑾让周升不要出来,他走出房门,来到中院相迎,行礼之后。刘瑾请千阳公主进屋相谈。千阳公主让随行之人在外面候着。

刘瑾拱手说道:“公主殿下千金之躯,有何事可以派人传话告知老奴,何必劳烦公主殿下亲自而来?”

千阳公主在屋里走来走去,眼珠子溜溜转,突然说道:“本公主近来心情不好,所以就想要到处走走。不知不觉地,就来到这里。刘公公,你知道本公主的意思吧?”

刘瑾看着长大成人的千阳公主,陷入沉思。当年千阳公主的母妃曾暗中拉拢重臣反对刘瑾专权,但事情不出一年,千阳公主的母妃就突然得顽疾暴毙而亡。当年,千阳公主只有九岁;而如今,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千阳公主在刘瑾眼前晃了晃,说道:“刘公公,本公主在和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在听啊?”

刘瑾拱手说道:“公主殿下,老奴在听着呢!若公主殿下非要悄悄出宫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近来城内有不少江湖贼寇出没,老奴正派出锦衣卫四处追寻那些贼人。万一公主殿下此时出去的话,老奴恐怕无法派人护好公主殿下的周全。还请公主殿下三思啊!”

千阳公主在刘瑾面前走来走去,说道:“我不管!本公主非要出去,在这皇宫里快把本公主憋坏了!再说,本公主身负武功剑法,那些贼寇怎能轻易伤的了本公主!若刘公公非要派人保护的话。那本公主就点名,让阿影来随身保护!”

刘瑾犹豫着。当年,十二岁的千阳公主想要修习射箭之术,最后就从锦衣卫中挑选出来与千阳公主年纪相仿的鬼影,也是因为鬼影的射箭之术优于常人;本来只让鬼影传授千阳公主射箭之术,但后来千阳公主渐渐缠着鬼影,开始习武练剑,前后二人之间断断续续大概有三年之久。难道千阳公主喜欢上了鬼影?绝对不行,本都督花费这么多年的心血,栽培出来的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怎能让他沾染半点情感之色!

千阳公主说道:“刘公公,你不说话,本公主就当你默许了!好!本公主决定明日就出宫!”

千阳公主说完眉飞色舞地转身离开房屋。刘瑾在后面行礼恭送公主殿下回宫。

周升走出来,站在刘瑾身旁,异常担忧道:“厂都大人,鬼影会不会和公主殿下之间产生了什么?”

刘瑾早已猜透千阳公主的小心思,冷笑道:“呵呵!看来,是时候该让鬼影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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