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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见机行事

甘肃镇总兵府。这半个月来,东厂千户周升一直在府中运功疗伤,内伤渐渐恢复。那次东城门***湖贼人之后,锦衣卫死伤惨重。总兵岳大人所带领的官兵护卫同样损失惨重,一时为此事无法向朝廷交差而头疼,所幸千户周升已答应下来,会恳求东厂厂都大人刘瑾刘公公想办法压下此事。

周升咬牙切齿,内心愤怒的火焰在燃烧着。本来胜券在握的周升,却没想到事情突然发生逆转。周升的如意算盘,彻底被龙剑山给打碎!但周升怎会是一个服输的人,他早已暗中派出锦衣卫向东打探那些江湖贼人的消息,得知崆峒派和青海派的贼人竟然躲藏在兰州城。

兰州城通宝客栈。濮阳武进身上主要的外伤就是那处深深的剑伤,虽然伤口已愈合,但依然令其时常感到疼痛感传来。但他还是强忍着,每当夜里子时之后,他就慢慢盘坐在床上,暗自运功疗伤,以便能够早日恢复功力,然后寻找机会逃离出去。完颜丹素死了,但他根本不相信崆峒派和青海派的人所言,完颜丹素怎会轻易死去?崆峒派的沈烈和青海派的高凌风实在太过狡猾,以至于濮阳武进根本无从知晓,当时在甘肃镇东城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他捡回一条命,但他知道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

完颜丹素曾询问海蓝青,却得知濮阳武进已经死在了甘肃镇东城门。虽然她心中迟疑,但她回想着,当时濮阳武进替她挡住了一剑,重伤在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最后,完颜丹素认为,濮阳武进多半已经死了!完颜丹素对濮阳武进的死感到心中愧疚,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害死了濮阳武进。龙剑山迟迟未曾现身,完颜丹素心里开始怀疑崆峒派和青海派的别有用心,想要这样将她软禁在此,定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海蓝青独自坐在客房中,思念起自己的女儿,担心着女儿身上的怪病有没有办法得到根治祛除?她回想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种种跌宕起伏的事情,顿时让她心中喜悦又忧伤着!

海飞鱼身上的怪病叫作虎斑毒,正是被青海湖百灵岛山林中的虎斑游蛇咬中后所得的一种蛇毒怪病。得了虎斑毒怪病之人,每隔半个月病情会复发一次,持续整整一天,发病起来身上会出现淤青斑点,让人疼痛难忍;只能用泡药浴的方法,来减轻暂时的疼痛感。海蓝青曾寻遍青海湖一带的名医,由于蛇毒早已蔓延至身上的每一处血液之中,故而无法得到根治的方法,拖得时间越长病情越加危险,若得不到及时根治的话,最多活不过三年。海蓝青怎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到病情的折磨,但掌门师兄高凌风并不再门派之中。海蓝青不得已,这才决定独自带着女儿离开青海湖,想要向西去往大雪山祁连派求见乌山古医为海飞鱼救治,但海蓝青久居青海派,当时根本不知晓乌山古医苏定南早已身亡。

这一日,青海派的一名弟子接到一封书信,正是龙剑山派人送来。信中提到,海飞鱼已恢复如常;三日后,龙剑山会亲自将海飞鱼送到通宝客栈。高凌风心中大喜,海蓝青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喜悦,她恨不得现在就见到自己的女儿。

濮阳武进还是暗中偷听到这则消息,顿时心中大惊不已,三日后龙剑山要来通宝客栈?若此事属实的话,那龙剑山怎会轻易放过他?无论真假,濮阳武进已然按耐不住,他决定寻找机会趁夜逃离。这段时日,他夜里暗中运功修炼,内伤恢复不少,身上的那处剑伤也渐渐不再疼痛;但他却还是在崆峒派和青海派的人面前,表现出一副身子虚弱内伤在身的模样。濮阳武进从醒来的那日起,就发现身上暗藏的祁连派的聚散神功内功秘籍不见踪影,但他知道自己深入虎穴,故而不敢提及此事。但他知道,定然是崆峒派的沈烈和青海派的高凌风将秘籍拿了去。

又过了一日,濮阳武进探查清楚客栈内外,崆峒派和青海派弟子的守卫布局,令他吃惊的是,完颜丹素根本就没有死,一直就在客栈二楼其中一间客房内养伤。濮阳武进越发觉得崆峒派的沈烈和青海派的高凌风,在密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濮阳武进趁夜暗中来到那间客房,但他根本不确定完颜丹素是否就在这间客房内。海蓝青被屋内的一点动静所惊醒,她披上衣衫起来,上前刚点燃桌上的烛火。突然就被一个人影从背后双手环抱控制住,并捂住了她的嘴巴,让她不要出声。海蓝青点头示意不会出声,此时只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濮阳武进从背后紧紧抱着她,似乎闻到了她身上撩人心弦的体香味,一时让他内心迷乱。濮阳武进镇定神思,询问她并确定了完颜丹素就在内屋之中,他在她耳朵旁低声说道,姑娘,得罪了!濮阳武进伸手拍在她肩头将她打晕过去,他抱起她柔软的身子,这才看清楚海蓝青那清秀的容颜,他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将她放在那张床上。

完颜丹素早已苏醒过来,也听到了外屋的动静,她看到一个人影渐渐走过来。她以为是夜闯前来行刺她的贼人,她暗自运功,准备趁机出掌袭击那人。濮阳武进低声说道:朱夫人,是在下。完颜丹素顿时听出来,着实不敢相信,原来濮阳武进根本就没有死!

随即,完颜丹素和濮阳武进决定一起逃离通宝客栈。临走之前,完颜丹素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海蓝青,她让濮阳武进先将客栈外围守夜的人除掉。濮阳武进悄悄打开窗户,飞身而出,很快将那几名守夜的崆峒派和青海派的弟子打晕过去。这时,完颜丹素吹灭屋内的烛火,从窗户飞身而出。二人趁夜逃离。

次日天明,崆峒派和青海派的人这才发现,守夜的弟子被打晕,而濮阳武进和完颜丹素早已逃离不见。根据那几名弟子所描述,依稀看清那人就是濮阳武进的身影。高凌风是第一个冲进二楼那间客房的,当他却看到师妹海蓝青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他上前将被褥拉好为其遮掩住身子,并将其唤醒。高凌风担心地询问她有无大碍?海蓝青说道并无大碍。高凌风让她起来之后慢慢说,他转身走出房间。海蓝青看着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顿时担心起来,难道那个趁夜潜入屋内的人对她做了什么?她不敢多想,暗自神伤。高凌风在屋外焦急地等着,内心极其慌乱不堪。海蓝青将房门打开,高凌风走进屋内,海蓝青将房门关上。

高凌风倒上两杯茶水,说道:“师妹,完颜丹素趁夜逃离的时候,有没有伤害到你?”

海蓝青看着师兄异样的眼神,说道:“师兄,夜里子时过后,我听到屋内有动静,就起身点燃烛火想查看一下,却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挟持,询问完颜丹素是否在这间客房内,我不得不告诉他,接着就被那人打晕过去。”

高凌风内心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满脸怒色。濮阳武进这禽兽,竟然敢玷污我师妹,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海蓝青看着师兄的脸色极其难看,说道:“师兄,完颜丹素逃离不见,是师妹的过错。只是那前来相救她的人,却不知是何人?”

高凌风看着她,说道:“那人就是濮阳武进那狗贼!”

海蓝青睁大眼睛,说道:“师兄,难道夜里潜入屋内的人就是濮阳武进!”

高凌风看到海蓝青低下头来,不知不觉落泪。她不敢再想下去,趴在桌上哭泣着。

高凌风厉声说道:“濮阳武进这千刀万剐的狗贼,我高凌风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一间客房内,沈烈独自坐在那里喝着闷酒。高凌风推门而入,坐了下来,他端起酒壶一口气喝光。

沈烈说道:“没想到濮阳武进和完颜丹素这两个贼人的伤势早已恢复,竟然就这样被他们逃走了!”

高凌风打开桌上的那坛酒,倒进碗中,一口喝下,瞪眼厉声说道:“沈大哥,我们早该将濮阳武进那狗贼杀了!也就不会出现今日的后果!”

沈烈担忧着,说道:“高贤弟,此事只怪我们太过大意,才没有防住那两个贼人逃离。一日之后,龙剑山将会出现,却不知该如何向其交代此事?”

高凌风冷冷说道:“龙剑山那么神通广大,就让他自己去寻吧!那两个贼人想要逃走,我们又能如何?若是龙剑山要怪罪我们,那就让他动手吧,反正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

沈烈说道:“高贤弟,你是不是喝醉了?龙剑山就算怪罪我们,也不至于和我们动手。还有一日时间,我们可以在城内暗中探查那两个贼人的踪迹,若能查出任何蛛丝马迹,到时候告知龙剑山也不为过!”

高凌风喝下一碗酒,冷笑道:“呵呵!沈大哥,就算我们查出那二人的踪迹,我也不会告知龙剑山,我会亲手去杀了那两个贼人!”

沈烈心中疑惑不解,阻拦着他,说道:“高贤弟,你少喝点!就算心中有怨气,也不能如此喝酒!”

沈烈眼见高凌风不听劝阻,只好将桌上的酒坛端到一旁。高凌风还未将碗中的酒喝光,就趴在桌上睡着。碗中的酒随之洒在桌上,顺着桌子流到地上。

寒风呼啸,天空高远。一个身穿紫袍带着面具之人牵着一匹烈马来到兰州城内,马背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儿。街道之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崆峒派和青海派的人早已将消息带到通宝客栈告知了沈烈和高凌风,二人随即在客栈门外拱手相迎,各自寒暄几句。海蓝青看到自己的女儿,高兴地将她抱起来。海飞鱼开心地喊着:娘亲,高伯父,鱼儿好想你们!海蓝青脸上露出笑脸,娘亲也想念鱼儿!高凌风伸手将海飞鱼抱在怀中,笑着说道:高伯父每天都在想念鱼儿回来!

二楼一处雅间内,早已摆下一桌丰盛的酒宴。当海蓝青听到紫袍人说,海飞鱼身上的虎斑毒已经完全祛除。海蓝青眼中笑着,再次拱手感谢。但海蓝青却发现紫袍人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似乎不是那么的熟悉。沈烈内心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紫袍人提及濮阳武进和完颜丹素已逃离之事。

高凌风看着紫袍人,直接说道:“龙大侠,恕高某直言,虽然我们两派将濮阳武进和完颜丹素带到兰州城内救活,但那两个贼人却在我们没防备时趁夜逃离不见。若是龙大侠要怪罪的话,此事高某一人承担!”

沈烈没想到高凌风竟然如此直接,拱手说道:“龙大侠,此事确实是沈某未能及时防范,才会让那两个贼人趁机逃离。不过,龙大侠放心,那两个贼人伤势刚刚恢复,我们已派出人手追查那两个贼人的踪迹。”

紫袍人粗声说道:“高掌门言重了!濮阳武进和完颜丹素那两个贼人,心思缜密,诡计多端,趁机逃走是早晚之事。沈掌门和高掌门不必忧心,此事就不劳烦二位,无论那两个贼人逃至何处,都是死路一条!”

酒宴过后,紫袍人以有要事在身,随即告辞离开通宝客栈。沈烈和高凌风不再挽留;海蓝青总觉得心里怪怪的,看着紫袍人牵着马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道上的人群中。

紫袍人牵着马来到东城门附近的一家客栈,走了进去。濮阳武进和完颜丹素暗中在附近观察着。从紫袍人带着海飞鱼进城时,他们二人就一直暗中跟踪着。二人一直等到天色渐渐暗沉,却依然不见紫袍人再走出客栈。完颜丹素心中顿时起疑,随即和濮阳武进走进客栈,询问客栈掌柜的有关一个身穿紫袍的江湖中人入住客栈之事,得知那人就在二楼一间客房内安顿,但一直未曾见出来过,店小二曾敲门询问用饭,但屋内并无响应,故而不敢打扰。

完颜丹素猜到定然是那紫袍人已经暗中逃离。他们二人随即上楼来到那间客房,果然没有了紫袍人的踪迹,只见床铺上放着一件紫袍衣衫。完颜丹素心中大怒不已,本来想要暗中跟踪紫袍人,想要摸查清楚他的去处,却不曾想还是被紫袍人逃离不见。

几日之后,正当崆峒派和青海派的人准备离开兰州城,却遭到东厂千户周升带领锦衣卫的围捕。崆峒派和青海派的弟子虽然拼命抵挡锦衣卫的围攻,但还是寡不敌众,死伤惨重。沈烈和高凌风带着海蓝青和海飞鱼,奋力拼杀,终于突围通宝客栈,逃到大街上。但周升立即派出锦衣卫追捕过去,沈烈在后抵挡,让高凌风带着海蓝青和海飞鱼向前逃离。

高凌风抱着海飞鱼和海蓝青一起逃进一条小巷之中,但还是有几名锦衣卫在后面追了过来。高凌风让师妹海蓝青带着鱼儿赶快先行逃离。海蓝青流出泪水,不忍心丢下师兄。高凌风厉声让她们赶快走。几名锦衣卫还是追了上来,高凌风受了几处刀伤,身上的衣衫沾染着血色,他挥起手中的赤纹剑,斩杀了两名锦衣卫。后面的几名锦衣卫开始放箭,高凌风挥剑抵挡来袭,为了掩护海蓝青和海飞鱼,手臂不慎中箭,他伸手拔了出来。

正在这时,突然有两个人从屋顶之上飞身而落,从后面偷袭而来,将那几名锦衣卫弓箭手尽数除掉。高凌风看到是濮阳武进和完颜丹素那两个贼人,顿时心头大怒,怒眼相瞪,他大喊一声:濮阳武进,你这狗贼,拿命来!随即,高凌风挥剑上前。濮阳武进眼见高凌风竟然挥剑刺来,招招致命。濮阳武进不得不出手闪躲抵挡。完颜丹素脸上蒙着面纱,顿时心头大怒,出掌上前。很快,他们二人将高凌风擒住,一时让他无法动弹。

高凌风挣扎着,大怒道:“濮阳武进,你这狗贼,竟敢欺辱我师妹,我一定要杀了你!”

濮阳武进斩钉截铁地说道:“高掌门,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这时,十几名锦衣卫赶过来,顿时箭雨袭来。濮阳武进发现之后,随即运功将高凌风向身后推出去,高凌风退到了海蓝青身旁。完颜丹素转身踢飞地上的两名锦衣卫尸体,砸中了冲在前面的锦衣卫。濮阳武进转身喊着,让高凌风他们赶快离开。高凌风挥剑抵挡着箭支来袭,还是不忍心放下这次机会。海飞鱼受到惊吓,哭叫着。海蓝青劝师兄离开,让他不要再纠结那件事!

东厂千户周升飞身而来,阴险地大笑道:“呵呵!你们这些贼人余孽,这次想要在本千户面前逃走,简直是痴心妄想!锦衣卫听令,将这些贼人全都杀光,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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