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黑气不断从黑衣人体内喷涌而出,让他的表情扭曲到一种吓人的地步,他咬牙怒喝:“畜生!”
易逍挑眉,此时的他心情还算不错,转过头正打算教育两句。
“畜生!”
黑衣人忽然仰天长啸,法力骤然重生,更胜从前!
“……”易逍微微握拳,在他灭灵式下逃脱的至今只有三人,眼前这个黑衣人是第四个,即便占了他修为几乎散了个干净的便宜,也还是让他心中不快。
“呼呼……”黑衣人嘴里哈着气,越发不像个人。
“嗯?”
易逍谨慎地盯着敌人,方才的灭灵式几乎把他榨干了,可使不出第二次了。
黑衣人双目不知何时变成了阴森森的纯黑色,还闪烁着幽幽蓝光。
易逍见其模样,脑子里晃出来一个画面,嘴里忍不住喃喃道:“好眼熟……”
黑衣人扭曲着五官,如大鹏展翅猛扑过来,嘴巴大张:“啊吼!”
“!”
易逍迅速闪到一旁,震惊道:“难道……”
灵光方才闪过,他的十指飞速变幻手势,一边躲避实力大增的敌人攻击,一边结印。若是换成普通练气期修士,这种危急形势下恐怕根本就难以控制体内法力运行轨迹,更别提施术了。可是,易逍却有恃无恐,结完印后往对方小腹一按,提嘴笑道:“一只小小的鬼童,也敢坐收渔翁之利?”
豆大的汗珠从易逍的额角滑落,他如今是一个练气期的渣渣,硬生生连续使出两个超出身体负荷的法术,还能清醒站在这里已经是奇迹。
黑衣人被命中后发狂不止,喉咙里发出来野兽般的声音,没撑过几个眨眼的时间,他浑身黑气就开始翻腾,最后竟然“噗嗤”一声,放了个屁似的消散了。
易逍松了口气,歪歪斜斜倒在地上。
“我靠,还来?”
他这一口气还没松完,那黑衣人就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居然又开始复生,力量又网上攀爬了一个层次!
易逍咬牙,意图再一次凝聚法力,使用强大的法术。可全身经脉就像要断裂一样的痛楚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冷汗打湿了他的衣服。
“怎么会这样?我的法力……”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血液都开始变得冰冷。
“呵呵,做强者做习惯了,你已经忘了强行使用超出身体负荷的法术会有怎样可怕的副作用,或者说,你太相信自己的运气,以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黑衣人原本躺在地上,随着他嘴里的话一句一句吐出,他的身体也凭空缓缓站起,确切的说是浮起。
“……”
易逍闭嘴不语,腾腾怒火在眼睛里燃烧。
黑衣人这一次“重生”,仿佛变了一个人,性子完全不同,他俯身掐住易逍的脖子,将他拎起来,说道:“以前都是你审判别人,你不怕天地规则,你也没有家人,你就是你自己的整个世界,从来不用考虑别人……”
牙龈咬得酸痛,阵阵眩晕感袭来,易逍依然不屑说一句话。
黑衣人却心情颇好,继续絮絮叨叨地说话,说着说着还开始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易逍!司法战神!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两次,三次,杀到你再也无法复生,杀到你一百零八只通魂兽都认他人为主,哈哈,去死吧!”
话音刚落,易逍明显感觉到脖子上的手力量增大。
“咔嚓……”
骨头断裂的微响声传进耳朵,鲜红的血液从他喉间涌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时,一道滚烫的红色影子狠狠撞向黑衣人,与后者缠在一起。
事发突然,连黑衣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咬下了几块肉,黑红色的血液还没落地已成气态。
“阳宝,撑一会儿!”
易逍捂着脖子,用嘶哑的声音大吼。
阳焱须兽并非主人召唤而出,力量本来就不是全盛状态,而敌人又非等闲之辈。黑衣人除了一开始吃了不察的亏,接下来都是压着阳焱须兽打。
“呵呵,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找回了一只畜生。”黑衣人一脚踹开阳焱须兽,右手张开,凭空凝聚出一条鞭子。他往地上用力一抽,试了试手感,说道:“我倒要看看,它的记忆能撑过几次魂飞魄散!”
阳焱须兽可不管对方手里拿了什么,它只知道主人让它缠着敌人,主人也一定会及时赶来。
黑衣人嗤笑一声,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啪!”
一鞭子结结实实打在了阳焱须兽背脊上,顿时只见阳焱须兽身上的火焰熄灭,身体在一瞬间被抽成齑粉!
同时,易逍睁开了双眼,双手握拳。
原本得意嚣张的黑衣人忽然间怔住,紧跟着他的身体也在一瞬间化为齑粉!微风吹过,黑衣人化作的灰色粉末和阳焱须兽化作的金黄色粉末混在一起,随风渐渐散去。
易逍半睁着眼睛缓缓倒下,眼里倒映着飘荡在半空的金色光点,他喃喃道:“阳宝……”
盛水是一座宁静的城市,由于迁进来的有钱人越来越多,这座城市也逐渐繁华起来,居民吃穿用度水平都不输于一线城市。而且,万氏集团的私人医疗团队也在这座城市,潜移默化间带动了盛水的医疗水平。
可是,近日盛水最好的医院盛雅医院炸开锅了。
“哐当!”
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里夹着一句中气十足的咒骂:“放你的狗屁!你才瘫了!谁再敢胡说一句,我把他扔出去喂狗!”
“行了,少骂几句。”一道苍老夹杂着几分疲惫的声音说道。
“爷爷,这帮人诅咒我弟弟啊,我骂他们几句还不行吗?”
“闭嘴。”
“哦。”
骂人的是易止,阻止他骂人的是易天德,二人都站在一间病房里,病床上躺着一个带着氧气罩的十七八岁学生,床边坐着一位风韵犹存的贵妇人,贵妇人旁边蹲着一个狐狸眼兜帽少女。
显然,床上躺着的正是易逍,贵妇人是他母亲沈莲,而少女则是铜铃。
“诶,经脉上就像爬满了蜘蛛网,半点法力都蓄不住了,也不晓得他跟谁打了一架。”铜铃歪着头趴在床边,好奇地盯着易逍的侧脸。
易止往前跨了几步,忍不住问道:“你找到他的时候,周围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吗?”
铜铃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说道:“都说了好多遍了噻,没东西,没东西噻。唔……好像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