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沉佩服云亦业,笑道:“我等着。”
花离泄气地坐了下来,推开了窗户,看着对面的青云饭店,前阵子的确是有见到动工,没想到一会儿工夫,一家气势如虹的客栈就建立起来,跟花离他们来抢生意。
云深沉将食物吃完,笑道:“很久没有吃这么美味的饭菜了。”
“你为什么来?”花离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口吻,面色沉着地望着云深沉。
“十年的安静生活,你还不满足吗?”
“不满足。”花离惊心动魄了那么多年,“我想要余生平静。”
“你的余生平静不了。”云深沉打了一个响指,从花离的身体里面抽出了一根线。
花离震惊地望着云深沉:“这是什么?”
“我给你的信物。”云深沉轻轻叹息:“他们还是找到了你,而新的游戏又开始了。”
“找我?”
云深沉看着这张肥胖的脸,想着杨玉环的美丽也不过如此吧:“嗯,它告诉我,你过得不好,遇上新的麻烦,所以我来找你。”
他握紧了拳头,那根线在手中变成了点点星光。
“你知道道我经历了什么?”花离道:“你知道食人魔的事情?”
“嗯。”
“世界的真相是什么?”花离紧张地问道。
云深沉说:“知道之后,你会变得不幸,你还想要知道真相吗?”
“想。”花离看着醉生梦死的酒水还没有喝完,也随之直接拿起了酒壶,朝着喉咙猛灌,笑道:“难道我现在在你眼里过得很幸福吗?”
“至少不是很糟糕。”云深沉说。
花离还想要同云深沉说一些什么的时候,绿藻与云亦业已经将二楼的房间给收拾好了。
当然是使用了一点点小小的法术,绿藻是水源,直接将所有的东西冲洗了一遍,然而云亦业直接用阳光烘干。
顿时出现了一间清清爽爽的房间,云亦业让云深沉去验收。
花离说:“我跟客人还没说完话。”
“客人都要住在这里了,到时候你想要怎么谈话都可以。”云亦业先让云深沉去看房间,确定一下房间哪里不满意,到时候他们会进行修改来着。
花离:“……”相信没有任何一个老板当的比花离还要憋屈了吧。
云深沉被热情款待,上了楼,看过房间,房间里干净到一尘不染,刚好符合他的要求。
云亦业还卖力的推销:“想要住多久都没关系,我们将专属为你服务,住一天九折,住两天八折,住三天以上七折。”
他已经做出了要钱的都手势。
云深沉自然不是那么不上道的人,从锦囊里头拿出了一定金子,交给了云亦业:“先订一个月。”
云亦业还是头一回见到金光闪闪的金子呢,一看金子,笑了起来,看来一个月不开张都可以,“好勒!!”
花离道:“你要在这里长住吗?”
“嗯。”云深沉将包袱放下,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包袱,就一把扇子,毕竟他的东西都可以装入到乾坤袋里。
花离问道:“为什么?”
“你遇上麻烦了,我大发善心,帮你来解决麻烦。”
“我遇见什么麻烦?”花离都想到的,就是木偶人那件事,他们给花离提了一个建议,说要跟她玩抓鬼的游戏。
云深沉望着花离,似乎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是麻烦来着,笑道:“你体形胖了就不说了,还有这客栈就快倒了,最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你。”
“他们,说的是谁啊啊?”花离无奈地说。
云深沉说:“未来,你就知道了。”
“少跟我卖关子。”
云深沉喊道:“小二。我想要洗澡,能不能打水上来呢?”
“当然可以!”云亦业迅速拉着绿藻上楼,从她的肚子里挖出了许多水出来。
云深沉说:“这倒是非常方便,谢谢啦。”
云亦业觉得拥有绿藻,在沙漠深处开客栈都没关系,只要拥有水源,哪里都是一片;绿洲。
云深沉看着水好了,再回头一看见到花离站在房间里一动不动,问道:“你难道想要观看我洗澡吗?”
“谁要看你洗澡啊?”花离少让这个家伙耍流氓。
“你还不出去?”
云亦业看着花离一副要吃了云深沉的模样,又急匆匆的上楼,将花离从云深沉的房间里拖了出来,继而微笑着好周到的服务将门给关上了。
“你搞什么啊?”云亦业拽着花离下楼,“你真想要留在房间里,看云深沉洗澡啊?”
“谁稀罕,只是他来,没有什么好事。”花离不耐烦地说。
“是你觉得没好事,还是心里头有鬼。”
“什么意思。”
“你看到了他,是不是想到了我师叔?”云亦业直接戳破了纸窗户,知道花离还是放不下云深:“拜托,你还是朝前看吧,师叔不会回来了。”
“你想什么呢。”花离甩开了云亦业的手,“我没想你的师叔很多年了,我们生活在这里好好的,三个人也不孤单,突然闯入一个原来跟我们有交集的人,你不觉得不妙吗?”
“有什么不妙的呢,十年的日子不是这样过来吗?再说了,你和我心里头清楚,再平和的日子,也是有结束的一天。”云亦业在凡尘生活的这些年来,逐渐了解了许多事。
云亦业再不是过去哪个毛头小子,通过来来往往的旅客,知道了当今大势。
他说:“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开客栈呢?因为这里偏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点。这里位于大楚与大魏之间,不是吗?”
藏在花离内心深处的某一处柔软被云亦业给戳中了。她张开了嘴巴,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花离上了楼,坐在屋顶上,望着月色当空照的风景。
落寞的红尘客栈,跟灯火通明的青云客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落寞的老人跟风头正茂的青年。
花离不由拿出了酒水,要借酒消愁,却被人一把夺过了。
“拿来。”花离没好气地望着坐在旁边的云深沉,白衣白发,在夜幕之中显得尤其的扎眼,分外的俊逸。
“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是不是看到我,就想到你的意中人。”
“你家住海边吗?”
“嗯。”
花离:“……”完蛋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云深沉先喝了一口,将酒水还给了她。
花离嫌弃地望着他:“这酒是佳酿,要钱的。”
“嗯。”
“说说你的来意吧。”花离与云深沉的关系还没有达到痛饮同一壶酒的地步。
“来帮你。”
“狗屁!”花离隐隐有了点感觉,只是暴风雨快来了,反而越发享受当下舒适的生活。
云深沉笑道:“你这些年过得挺滋润的。油水太好了点吧,这么胖,还飞得起来吗?”
“废话。”花离接下的这句话差点让云亦业给摔下去。她理所应当地说:“当然不行!”
云深沉:“……”
“我当凡人很多年了。”花离早早放弃当什么修真者,都算不上人干的事,吃了事,第一个要飞出去扛事,现在多舒服,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睡觉就睡觉。
云深沉笑道:“过的那么好,为什么还要喝酒。”
“我喜欢吃酒,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云深沉撑着下颚,盯着花离的侧颜看,倒是将花离看得极其的不自在。
她问:“看够了吗?”
“不够。”云深沉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容,暧昧又纯情,花离扭过去,望着他,忽然从他的身上隐约看懂了云深的影子。
花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迅速收回了视线,心跳也随之变得凌乱,猛然地一下站起来,大约蹲坐的时间太长了,故而感觉腿脚发软。
头脑一阵晕厥,花离差点要从屋顶上栽倒下去,却被云深沉一把抓住了。
当云深沉碰到了花离的手那瞬间,花离拍开了云深沉的手,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花离笑道:“我还没有那么废材,虽然不能飞,至少一点轻功还是有的。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酒水就当送你的见面礼,毕竟十年不见。”
云深沉站在屋顶,望着花离摇曳着身体,朝着屋子里走去,脸上暧昧的笑容逐渐褪去,双目逐渐清明。
花离脑袋有点儿晕的,醉醺醺地倒在了床上,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跟云深经历的种种,再回想起云深沉前一刻那种笑,跟云深的笑容重叠了起来。
“醉了醉了。”花离闭上了眼睛,强硬责逼着自己不要再去胡思乱想了。
云深早不在了。
花离,也死去多年。
花离给自己催眠,说自己不是花离,只是仙女老板娘,红尘客栈的一个普通的女老板。
花离陷入了深度睡眠,总是感觉有人在隐隐观察着自己,想要睁开眼睛来,但是又觉得非常疲倦,怎么都无法睁开眼睛,大脑好像被迷幻控制了一般。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花离感觉大脑疼的厉害,睁开眼睛,见到云深沉站在床边,猛地吓了一大跳,从床上跳了起来。
云深沉手中还端着汤水,见到花离这么大的反应,差点将手中的药汤洒了,幸好他反应灵敏,稳住了汤药。
他说道:“好险。”
花离瞪大了眼珠子,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就算生气也透着可爱:“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云深沉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是你的醒酒汤。”
“我喝醉了?”花离诧异地望着云深沉,脑中一下子失忆了,昨天记得是坐在屋顶上喝酒来着。
“是的。”云深沉说:“喝汤吧,要不然又要头痛了,对我喊着,叫云深君的名字了。”
花离:“……”
云深沉放下了汤水,走出了房间。
花离被见了狼狈着,不知道云深沉说的话是真是假,心想着,这个家伙可能是在调侃着自己呢。
云深君吗?
花离气得要跺脚了,红尘客栈都连着动摇了三下。
“老板娘!吃早饭啦!”云亦业的声音在下面吆喝着。
花离回到饭桌上,看着众人,脑袋感到隐隐作痛,盯着云深沉也在饭桌上,不太理解这种状况,指着他的鼻子,问道:“他为什么跟我们在同一桌上吃饭呢?”
云亦业见老板娘那么嫌弃的目光,笑着说:“老板,你这样就不礼貌了,一起吃早点不好吗?”
花离说:“不好!他不是客人吗?”
云亦业小声地警告花离:“你还让我单独做一份早点出来吗?还有,你昨天晚上喝醉了啊!人家照顾你,你道现在一句谢谢都没有就不说了,还嫌弃人家?人家又不是白吃白喝白住。”
花离说:“我们客栈没有到达这种落魄的地步,需要讨好一个客人吧?”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们客栈目前还经营良好的错觉呢?”云亦业怀疑地望着她:“我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一个客人登门了,都被对面的青云客栈给承包了,知道吗?”
花离哪里知道啊,对她来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改变太多了。
跟云亦业说话,云亦业也以为她正在发疯呢。
花离叹了一口气,最终没有什么胃口,倒是见到云深沉逗着绿藻说话,绿藻来来回回说:“我是绿藻,猪。”
短短一句话,已经可以用许多的口气方式去讲述,云深沉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花离摇了摇头,怎么会将云深沉看做成云深君呢?云深君可不会这么爽朗的大笑呢。
疯了疯了。
花离放下了筷子,也没有什么胃口,站了起来。
云亦业自从厨艺进步之后,见到花离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好,每天都是他与绿藻的吃饭总量之和,永远是第一个上桌,最后一个下桌的人。
至今为止,还是头一回见花离这么早下桌。
云亦业看她根本没有动筷:“你还没吃呢。”
“气饱了。”花离瞪着某人,圆滚滚的眼睛像两粒=煤球,只要“唰”的一下,就像火球可能被点燃。
云深沉吃着油条与粥水。
花离扭头,傲娇地准备闪人,却听到大门口传来了新的动静,难道是要来新的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