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能够知道我所想要了解的东西了吗?”
甘亥的声音在祁白脑海内回荡，他的脸上显露出挣扎之色，片刻之后，却是尽皆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凌厉与决绝之色。
“你问吧……”祁白面无表情的说道。
甘亥脸庞上露出一丝笑容，蹲下身去，俯身看着祁白，淡淡道：“你的那些师兄弟呢？”
“死了！”
“怎么死的？”
祁白瞥了甘亥一眼，“若非当初你那一招令师兄弟们丧失了绝大部分的战力，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后果。”
察觉到前者话中的怨言味道颇重，甘亥还未曾开口，一旁的陈述便是上前，冷笑道：“若非当初你们不选择联合逮我，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后果，一切皆因咎由自取！”
陈述说话毫不客气，如果要论受害序列，他才是这一系列中的第一受害人！
“道兄，你也稍稍控制一下情绪。”甘亥安抚道，偏头继续问道：“被谁杀的？”
“……”
祁白死死咬着嘴唇，眼中透露着噬人的光芒。
“你若不说，我便是没有机会出手。”甘亥淡漠道。
“苏乐！！！”
祁白咬牙切齿，将二字从口中艰难的吐出，在提到这个名字之时，祁白又是红了眼眶。
甘亥大感诧异，“苏乐不是与你们交好？也会对你们进行屠戮？况且，你二人修为相差无几，又怎会被他一人逼迫到如此地步？”
祁白痛苦的闭上双眼，强行抑制着自己不再去回想那一幕场景，片刻后，缓缓趋于平静，开口道：“在你们离去后、罗桃便也是遁走了，我与那人，以及双方手下在不久之后，无意之中击穿了某一处地形，在那里面，我们见到了地下连续墙。”
“继续说。”甘亥眼眸中闪烁着光芒，说道。
“我们手下，有着不少专攻木属性与土属性灵力的好手，凭借着他们的能干，我们一行人很快便是突破地下连续墙，到达最终的目的之处，然后，我们便是见到了……”
祁白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眼眸中又是有着赤红涌现。
甘亥见状，一把将其按住，灵力涌入前者体内，欲要将其燥热的情绪镇压。
“无妨。”祁白看了一眼甘亥，继续说道：“在地下连续墙的尽头，我们见到了那东西！”
“什么东西！”陈述追问。
“修真界的至宝——灵髓！”
“什么？！”
听到祁白的话，不禁陈述大吃一惊，就连甘亥都是未之动容。
灵髓，之所以能够被奉为修真界的至宝，乃是有着原因所在。
天地之中的灵气皆是来自于灵脉，然而灵脉的位置所在，却没有人能够知道，而灵髓乃是一条灵脉的核心凝聚所在，是经过无数年的提纯再提纯的至宝！
“这么说，你们是发现了一条灵脉了？”陈述难掩眼中的兴奋，问道。
然而，祁白却是苦笑，缓缓摇头，“起初，我们也是这般想法，当即欣喜若狂，所以，当时我与那人几乎遣出了所有人手，竭尽全力寻找那条潜藏的灵脉，可令我们失望的是，任由我们如何探寻，皆是未有所获。”
祁白稍稍停顿，继而说道：“在这期间，也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按理说，周围没有灵脉，那么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灵髓，当我们当时都红了眼，既然没有寻到灵脉，那么这仅有的一点灵髓，自然是不可能想让。”
“于是，一场冲突，便是爆发了……”
甘亥听闻，暗自点头，这般逆天之物，没有人能够在其面前保持镇定，也不会有人在这上面做出让步的举动，皆是想要将其占为己有，然而这般，那冲突便在所难免了。
“即便如此，苏乐在争抢的过程中，一方面要提防着你，一方面又要全力以赴夺取灵髓，又怎能腾出手来击杀你的人马？”甘亥一语中的，道出了最为关键之处。
祁白眼睛徒然睁大，脸色变得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事情一般，喃喃道：“黑……黑气，从灵髓中溢出……”
“清醒！”
甘亥轻叱，一指点在祁白额心处，稳固着他的识海，不至于崩溃。
一丝清明在祁白眼中汇聚，悲凉的轻叹一声，“那一缕自灵髓中溢出的黑气窜入了距离最近的苏乐体内，后者便是入魔一般，霎时双眼血红，身躯萦绕在一片血雾之中，见人就杀，连同自己的手下，都是没有放过。”
“若非我的师兄弟拼死抵挡，想来连我都是不能逃脱。”
“那缕黑气是何物？还有，灵髓现在何处，是否已然被苏乐吸收？”甘亥问道，他最为关心的乃是后者，那关系到他能否在第一境结束前更上一层楼！
“对于黑气是何物，我并不知晓，但是散发出来的极端邪意，却是令我心颤不已，而被黑气所控的苏乐，灵力具有着极强的吞噬与腐蚀性，当场吞噬掉双方的麾下人马后，修为便已是暴涨至元婴期！”
“直接暴涨？未曾经历雷劫？！”陈述不可思议的问道。
祁白肯定的点头，“只是，那缕黑气的副作用显然是极大的，失去神智的苏乐在屠戮一番过后，便是敛入苏乐体内；至于肖竹所问的灵髓，依我看来，苏乐并不能够吸收，黑气与灵髓水火不容，被黑气侵蚀的苏乐，又怎能够顺利吸收灵髓，所以相必灵髓仍在苏乐的身上！”祁白笃定说道。
了解了整个过程的经过之后，甘亥缓缓站起，与陈述对视一眼，暗叹此事远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甘兄，这事情依我看，便算了，至于那灵髓，道兄也莫村幻想了，只怕是有命去、无命回。”
甘亥抬头看去，却是见到陈述脸上有着从未见到过的凝重之色，当即传音道：“陈兄，那黑气的来源，你应是知晓吧？”
天机门人主修推演一道，对于大陆上的密辛，他们多多少少都是收录在宗纪之内，而陈述作为这一代的出世者，对于祁白口中所说的黑气，想必是知道的。
陈述沉默，一时没有回答，转身向一侧走去，来到湖面，盯着平静的湖面，舒缓着自己的心境。
甘亥见状，则是来到前者身旁，没有叨扰，只是静立。
时间便是在静默中悄悄流逝，夕阳下斜，拉开了月夜的天幕。
“甘兄可曾记得，那一日我曾说过的，当天机门每一代传人出现在争鸣大陆上之时，所为的乃是何事？”良久之后，陈述终是开口。
夜色之下，甘亥头颅轻点，“未来的日子中，天道相争，定数难分，一切的一切，将会变得难以琢磨。”
陈述点头，“其实，造成动荡的根本原因，乃是源自于一场浩劫所在，宗纪记载，那场浩劫来的突然，但来势汹汹，几乎席卷到了大陆的各个角落，而根源，便是祁白口中的黑气！”
甘亥动容，瞳孔微缩，神情凝重，沉声问道：“你怎么能够确定，那缕黑气，便是上古浩劫中的黑气，或许只是相似？”
“不！我十分肯定！”
陈述坚定的说道，“灵髓乃是这片天地之根本，代表的乃是这一片天地之力！而能够让得灵髓视为水火的，在下思前想后，便只有上古时期涂害大陆生灵的浩劫了！”
“在上古，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浩劫？”甘亥问道，在听闻陈述的一席话后，心中顿时犹如悬着山石一般，极为沉重。
然而对于甘亥的问题，陈述只是摇头，“在尚未成为掌宗之时，有很多密辛不是我所能接触的。”
他偏过头，盯着甘亥，神情严肃，认真说道：“道兄，黑气中的侵蚀与腐蚀，远非寻常灵力可以抵挡，那苏乐便是一个最为直接的例子，灵髓固然重要，但是也不及活着的万分之一啊！”
“所以此事，还望道兄能够三思而后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