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漠北听到任父这个职位安排,他脸色更不好看了,心底的罪恶感也迅速加深。
他只是一个被聘者,任安安才是任氏真正的接管人,这样的安排,真的太委屈任安安了。
“总裁……”苏漠北开口要拒绝这个职位安排,任安安却坚定地打断他的话:“爸爸,我没有异议,这样的安排很好,我可以跟着漠北学长学习,我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就这么定了。”
任安安完全不在乎坐哪个职位,高与低都是一份工作,没有贵贱之分。
任父就知道,他这个女儿从不追求名与利,向来都是随便就好,特别好说话。
苏漠北的心思,阅人无数的任父当然能看出个所以然。
任父一只手搭到苏漠北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力度带着慈爱的安慰:“漠北,你的能力值得坐上这个位置,以后和安安相处就像你说的,师兄妹关系,别把安安当什么继承人这么拘谨,以后,任氏还需要你的照看,安安始终是个女孩子,她的责任是相夫教子。”
任父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他是不会将任氏交给女儿打理的,他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当什么女强人。
任安安看出苏漠北眸底,有一抹难以言语的难言之隐,至于为何苏漠北会有这样的情绪,任安安真的看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苏漠北是爸爸聘请回来的任氏未来掌权人,也都得到了任氏股东的认可,为何苏漠北还会有这样的奇怪心情呢?
但是,任安安没有继续往下猜疑太多,这些全是自己的猜疑,没有实际的证明,猜太多也无济于是。
但任安安真的有必要解释,给苏漠北一颗定心丸。
“漠北学长,我爸爸,还有任氏的股东,做出的每个决策都是正确的,因为你有这个能力,所以,你没必要顾及我,我就是不想当什么少奶奶,所以来上班打发打发时间,我最重要的责任,如我爸爸说的相夫教子。”
相夫教子这一天,任安安也不知道哪天会实现,又或许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她真心想表达的,真的不介意职位的高低。
总裁是这样的安慰,任安安也是这样的安慰,心里耿耿于怀的苏漠北,开始有些想开了。
苏漠北目光如炬看着任父,坚定许下承诺:“总裁,我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这么壮志雄心的苏漠北,才是任父最欣赏的。
任父再度拍了拍苏漠北的肩膀,欣慰道:“好样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任安安看着父亲眉宇间荡漾的喜悦笑容,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张扬,让任安安突然就心猿意马。
爸爸对苏漠北的欢喜,就好像对待她一样,像在暗示着什么,只是,任安安却又察觉不出,父亲心里究竟在装着什么秘密。
结束一个早上的办理入职手续,和工作安排。
中午下班,任安安与苏漠北一起来到一家西餐厅。
许多年没见的师兄妹,所以,约出来一起吃顿午餐聚聚旧。
两人选了一个靠窗的安静位置坐下。
可是一坐下来,却一时间又找不到可以聊的话题。
气氛就这样渐渐陷入了尴尬,任安安与苏漠北都很不喜欢这样的沉默氛围。
两人微微低首,手捏着勺子搅拌着身前的咖啡,嘴巴都在蠕动,不是要喝咖啡,而是试图要找话题,打破之间的尴尬。
最后,是苏漠北表现出男士的风度,先找到了话题:“安安,要不要叫上天凛一起出来吃午餐,好几年没有见他了?”
闻言,任安安一怔。
苏漠北不提起秦天凛,任安安差点忘了。
刚刚任安安有想过要尽快跟秦天凛说清楚,苏漠北回来了。
而且现在还是任氏的副总经理,而她担任苏漠北的助理,提前报备,别让秦天凛自己知道了,对她和苏漠北产生不好的误会。
但现在当着苏漠北的面,任安安真的不好意思对秦天凛报备,这样的局面本就很尴尬,当着苏漠北面向秦天凛报备就更加尴尬了。
算了,任安安还是等傍晚下班的时候,再跟秦天凛坦白一切来龙去脉。
“不需要了,他中午的午餐由秘书负责,这个时间他已经吃过了,以后,一定有很多机会见面的。”任安安说的不全是实话。
准确说,秦天凛忙得几乎是连午饭时间都没有时间吃,每天的午饭都要她督促着吃。
贸然把秦天凛叫来,场面会更尴尬了。
以秦天凛那暴躁、霸道的脾气,看到她和苏漠北一起出来吃午餐,不把他给气得爆炸才怪。
苏漠北尴尬笑了笑,附和道:“对,也不差今天,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那我们开始点吃的。”
苏漠北边说,边绅士地将餐牌递给任安安。
点餐完毕后,等待的时间,苏漠北与任安安又再度陷入了一阵尴尬。
直到突然,任安安的手机响起。
任安安听着包包里传出来的,属于陌生人来电的专属铃声,她打开包包拿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闪烁着的这串不认识的手机号码,她有过犹豫该不该接听。
想到自己今天刚刚到任氏入职,会不会公司的人有事打电话找她,于是,任安安接听了电话。
通话开始,那端传来一道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声,这个女人很有礼貌:“你好,请问是任安安小姐吗?”
任安安听着这道既熟悉又陌生,无法第一时间辩认出来的女声,眸底掠过一抹迟疑的情绪。
任安安却能断定出,一定不是任氏的同事给她打来的电话。
任氏的同事刚刚都认识过一遍了,如果是任氏的同事,对方会直接说任小姐,或是,任助理,而不是问得这么不敢肯定。
但任安安还是开口道:“我是,请问你是?”
“安安。”听到任安安的确认,对方改了称呼,柔和的语气明显亲近起来:“安安,我是厉婉婉,对不起,我的打扰是不是太冒昧了,有没有吓到你?”
听到对方确认自己是厉婉婉,任安安为之一怔。
厉婉婉怎么会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任安安大学用的手机号,大学毕业后就换成现在这个号码了,厉婉婉不可能知道。
厉婉婉还真的够神通广大的,出了国几年回来,竟然连她的手机号都问到,她一定是联系了她们彼此的某个同学。
任安安没有怀疑会不会是秦天凛,那是因为,绝对绝对不可能会是秦天凛。
秦天凛见了厉婉婉都要瞒着她,他岂会将她手机号码告诉厉婉婉,这无疑等于向她默认了,他和厉婉婉的关系真的不单纯。
任安安在心里承认,她确实是有被吓到了。
只是她的回复异常的冷静,字字句句无波无澜:“真的很意外,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
任安安没有指责的意思,厉婉婉却是不打自招,慌忙解释:“安安,对不起,我是好不容易向同学问到你的手机号的,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见个面吗?”
闻言,任安安心里的第一感觉是。
厉婉婉终于耐不住了,要约见她了。
“好呀!”任安安答得爽快,完全不假思索,还自荐时间:“只是今天一整天我都没有时间,明天开始的每天中午我都有时间,但要约在晚上,真的无法奉陪。”
任安安当然不会拒绝,倘若她拒绝了,岂不是被厉婉婉取笑她胆小如鼠,连情敌都不敢见一面。
任安安真的很好奇,厉婉婉要跟她演一出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撕逼大戏。
“那就明天中午,可以吗?”明天,显然厉婉婉真的很迫不急待。
“当然可以呀,你选地方吧,选好给我发信息。”任安安又是答得爽快。
“安安,就约在我现在住的酒店西餐厅吧,我一会给你发地址,好吗?”厉婉婉每句都加上一句尊重的好吗?好似真的很尊重任安安的心情,可是,有句话叫人心隔肚皮。
“好呀,你把地址发我,就这样。”末了,任安安首先结束通话。
任安安回想厉婉婉那一句一句,听似对她很尊重的好吗,心底对这个女人尽是可怕。
每句话都说得这么小心翼翼的,生怕任安安会将她给吃掉了,她这么用心良苦,究竟是在演给谁看。
听完这通电话的任安安,脸色与心情明显很不好,气恼都明显写在脸上。
苏漠北看着任安安的异常,很担心:“怎么了,是谁的电话让你这么生气?”
苏漠北就像个大哥哥一样,关心任安安这个妹妹。
“是厉婉婉,学长还记得她吗?”任安安没想隐瞒,何必要为一个存心破坏,她和秦天凛婚姻的第三者隐瞒。
一听,苏漠北脑海里立即有了印象,而且是很深刻的印象。
秦天凛的初恋女友厉婉婉,大一升级考后,毅然选择出国留学。
“她介入你和天凛的婚姻了?”苏漠北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就这么自然地产生了很不好的猜测。
苏漠北不需要追问太多,大概的来龙去脉已经在心里形成。
厉婉婉从国外回来了,发现自己的前男友娶了别人,于是心里很不甘,虚荣心作怪,誓要抢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任安安耸耸肩,不确定道:“还不知道,她回国几天了,今天第一次打电话约我见面。”
确实,也还没有确定,厉婉婉约见任安安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不是一场撕逼大戏。
任安安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没有得到证实的,不会随便给别人乱扣罪名。
“安安,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见她?”苏漠北毅然开口,完全是内心的下意识在呼唤他,不能让任安安一个人去受委屈,他要保护她,要当她的保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