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凛的脑海里的记忆,便回到一年多前那个夜晚。
任安安开车离开秦公馆回任宅后,秦天凛不久后也开车离开了秦公馆。
秦天凛开车到达了厉婉婉租的简陋公寓。
那幢年久失修的旧公寓,楼层又矮又窄又黑,连秦天凛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走着,心也不禁有些害怕。
一个楼层两单元,厉婉婉的公寓安静一片,而对面的公寓,却时不时传出各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吵杂声。
含着金钥匙出生,一出生就住豪宅的秦天凛,实在没办法接受如此简陋而又肮脏的地方,所以,他脸上都是嫌弃的表情。
只是,不是迫不得已,他坚决不会踏足这种鬼地方。
秦天凛只好忍着,走到厉婉婉的家门前,门铃的按钮是坏的,他只能曲指敲门。
敲响了三下门声,厉婉婉就来开门了。
门打开那一刻,厉婉婉看清楚站在家门口,英俊帅气的男人竟然是秦天凛。
厉婉婉眼里全是惊喜的光芒,“天凛,你来了。”
厉婉婉兴奋得有种要扑进秦天凛怀里的冲动,但她忍住了。
“我有话要跟你谈。”秦天凛只是冷漠的一句。
秦天凛一张口,所有凛冽的气息,顷刻之间全都散发出来,厉婉婉吓得惊喜全被恐惧淹没。
厉婉婉感受到了,秦天凛的到来,很来势汹汹。
厉婉婉让秦天凛进入屋内,屋内收拾得还算井井有条和干净,秦天凛觉得他能忍着呆一会儿。
秦天凛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厉婉婉拿来一瓶纯净水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
秦天凛一心只想尽快解决,尽快离开。
他直接了当进入主题:“那天晚上,在麦当劳大门口,开着一辆还没有上牌照的本田轿车,开车的车主是你?”
闻言,坐在秦天凛旁边沙发上的厉婉婉,立即整个人紧张与慌张起来,脸色也一阵阵苍白。
厉婉婉恐惧的反应,不需要她亲口确认,秦天凛已经听到她最真实的回答了。
但是,秦天凛要的,是厉婉婉亲口的承认。
“婉婉。”秦天凛喊了声,声音异常的温柔,流光溢彩的目光带着迷人的诱惑,“我所熟悉的厉婉婉,不是个敢做不敢担的。”
秦天凛突然的态度变化,让厉婉婉恐惧的心情得到了极致的呵护与安抚,深深投入秦天凛极致迷人之中。
秦天凛的温柔对待,是厉婉婉最梦寐以求,最想唾手可得的。
厉婉婉完全沉浸在如痴如醉之中,心里御下了任何防备,她如实道:“对,就是我。”
承认了的厉婉婉,得意使她更是神气起来,“天凛,你还是这么了解我,证明你还是爱我的,没错,我就是要要了任安安的命,我要逼她跟你离婚,我要你回到我身边。”
秦天凛一个小小的故意诱惑,厉婉婉就被迷到完全不打自招。
这个女人,果然已经又痴又疯了。
秦天凛眸色一凛,掠过一抹犀利弧光,他双手握紧成拳,但又很快松开。
“厉婉婉。”秦天凛又喊道,这回连名带姓,整个人的气息已经阴阳怪气起来,“你还要在我面前装纯洁装到什么时候?”
阴晴不定、捉摸不透的秦天凛,说变就变比天气还要变幻莫测。
厉婉婉整个又慌了起来,全身抖得毛骨悚然。
秦天凛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要揭发她什么?
即使恐惧不安,厉婉婉也强装镇定:“天凛,你怎么了,你想要知道的,我已经如实承认了,我没有装,在你面前的我就是真实的我。”
秦天凛犀利的目光立即落到厉婉婉脸上,明明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破绽百出,还继续装纯洁。
秦天凛投射而来的犀利目光,宛若一道X光试图要看穿厉婉婉的心思。
厉婉婉吓得立即垂眸,逃开秦天凛投射而来的探究目光。
“呵呵……”秦天凛讥笑:“可据我所知,真实的你是这个样子的,当年的你说到国外留学其实都是假的,其实你跟一个美藉华人好上了,他大了你整整十五岁,当时那个男人还有点钱,你以为从此嫁入豪门,又到了美国就是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谁料两年时间不到那个男人生意失败了,结果,你在美国那边穷得连买张机票回国的钱都没有,你只能拼命的打工,做餐厅服务员,酒店清洁工,饭店洗碗工,就为了攒钱养活自己,更要攒钱风风光光的回来,不能丢了自己的面子。”
“你以为到了美国那边,你说的什么都能瞒天过海,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隔着一个太平阳,你的谎言也终会有一天被拆穿,你一回来就说我先变心,说我当初没有极力挽留你,厉婉婉,你怎么可以这么贱。”
听完秦天凛的揭穿,厉婉婉不是伤心的哭泣,不是猫哭老鼠。
她是很崩溃,但不是伤心的崩溃,而是愤怒。
原来,秦天凛早就知道了,难怪,她回来了,他每次见到她只有嫌弃,像躲传染病一样躲着她。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当初不是出国留学,而是为了钱嫁人了。
她以为自己一直在掌控着全局,能把他从任安安身边抢回来,却不料,是他一直把她耍得团团转。
他知道她过得这么悲惨之后,一定无时无刻在心里取笑着她,笑她又傻又天真吧?
“哈哈……”厉婉婉突然就笑了,笑得面目狰狞、扭曲,“我有这样的田地,就是你害的,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爱我,求我别走,求我不要丢下你,可我都要上飞机走人了,你还瞒着我自己的真正身世。”
“不是你骗我你是个靠奖学金上学的穷人家孩子,我会这么傻傻的被甜言蜜语骗到美国去,然后被甩,又轮到现在的家破人亡,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你该要补偿的人是我,你该要照顾一辈子的人是我,而不是任安安。”
厉婉婉仍执迷不悔、痴心妄想,将自己的悲哀全推卸到秦天凛身上。
秦天凛看着这个疯女人,他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女人不仅又痴又疯,还恬不知耻到让人发指。
他秦天凛还没饥不择食到,吃她这根肮脏的回头草,况且,他从来就没有碰过她。
“厉婉婉,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早知道你是个视金钱如命的贱女人,我一定不会爱上你,爱上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秦天凛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将后悔表露无遗。
厉婉婉再度崩溃,这次是伤心的崩溃。
直到现在,她还是没办法不在意,秦天凛说不爱她的话。
他不能不爱她,她能不能翻身只能看他了。
这样的苦日子实在是过得太煎熬了,她不想再过苦日子了,她要过幸福体面的生活。
于是,厉婉婉站了起来,瘦弱的身子向前一跃,整个人扑到了秦天凛身上。
她双手紧紧圈住秦天凛脖子,倾脸靠近秦天凛这张俊脸,试图要去吻秦天凛。
秦天凛看着这张越来越放大,狰狞而恶心的嘴脸,他全身毛骨悚然,双手便用力撕扯,将这只圈在身上的章鱼给扯到地上去。
秦天凛立即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这个疯女人,全身开始散发震慑的戾气,“厉婉婉,你够了,别试图在我面前玩恶劣把戏,我告诉你,今晚我来就是为了拿到证据,证明那晚你要开车撞死安安,你还是把自己洗干净蹲牢房去。”
秦天凛回想起那晚,任安安差一点被撞飞,他差一点就永远失去任安安,他就恨厉婉婉入骨。
于是,他发誓,厉婉婉竟敢要杀害他最爱的女人,他要不惜代价找到证据,将这个疯得无药可救的女人绳之以法。
这个疯女人一天不除,安安一天都活在危险之中。
闻言,厉婉婉晴天霹雳。
她没有听错吧?
秦天凛这是要告她要谋杀任安安,要送她去坐牢?
这可能吗?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她爱的秦天凛没有这么残忍的。
“哈哈……”厉婉婉不可置信想着想着,突然就又哭又笑起来,她双手撑地从地上站了起身,看着秦天凛又哭又笑道:“你撒谎,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天凛,这个玩笑不好玩,而且今天不是愚人节,真的别吓唬我,我胆子可小了。”
此时的厉婉婉像个受伤的孩子,楚楚可怜哀求着秦天凛,模样我见犹怜的。
只是,秦天凛无情地捅破她的伎俩,“厉婉婉,你的演技真的越来越精湛了。”
疯癫的人最受不了打击了,于是,厉婉婉的真面目一下子暴露,她讥笑:“呵呵,你无凭无据的,单凭一张嘴巴就能说服警察和法官相信了,我也有嘴巴,我能说是你含血喷人。”
秦天凛好看嘴畔不禁勾起一抹讽刺的欣赏弧度,不得不在心里赞叹,这个女人变脸变得真快。
“厉婉婉,我若无备而来,会这么有把握让你把自己洗干净去坐牢吗?”秦天凛眼眸里全是胜利的把握。
厉婉婉脸色开始一阵阵的惨白,身体抖得站都站不稳,她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秦天凛的话提示性这么明显,她肯定已经猜到了什么。
立即,厉婉婉完全疯了,她双手去秦天凛身上寻找录音笔或是手机。
秦天凛这么有把握将她定罪,他一定是录音了,一定是录音笔或是手机录音了。
“我不是杀人犯,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厉婉婉一边崩溃呐喊,双手像章鱼的爪子在秦天凛身上游走,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