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可以出去工作了。”秦天凛淡漠道,开始嫌弃林秘书比女人还要烦人。
林秘书没有立即听从总裁的吩咐离开,他有件重要公事还未向总裁报告。
“总裁,晚上有个酒会,您已经有一年时间没在商界的聚会露脸了,今晚的酒会非同凡响,据说有很多有意要来中国发展的华侨富商也出席,在商界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总裁您去露个脸也好?”林秘书劝道。
这一年时间,虽然总裁是仍将秦氏管理得有声有色,可是,一家集团的发展永远离不开交际两字。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商界,这句话说得真的非常有道理,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有些应酬,身为老板还是要露个脸,多认识几个朋友。
林秘书能想到的,秦天凛当然也能想到,只是,他现在没心情谈论去不去这个话题。
“我会考虑。”秦天凛淡漠道。
林秘书看着总裁这副漠不在乎的模样,他仍坚持劝道:“总裁,晚是您还是出席吧,就去露露脸也好?”
林秘书不是有意要让总裁烦躁,他完全是为了总裁好,为了秦氏好。
“我说了,我会考虑的。”秦天凛心情开始烦躁,紧蹙的眉头都能夹死蚂蚁。
林秘书能清楚感受到,一股火热的危险气息从总裁身上爆发。
在这个危险的节骨眼上,林秘书不敢火上浇油,只好无奈地退出总裁办公室。
林秘书带上办公室门离开后,秦天凛整个人开始颓丧了,连工作都似乎麻醉不起来了。
他拿起手机,打开,翻开相册。
相册里满满的照片全属于他与任安安的照片。
这一年时间,在想念任安安想到颓丧的时候,秦天凛就会翻开手机的相册。
相册里有多少张照片,多少张任安安的单人照,多少张秦天凛与任安安的合照,第几张是什么模样的,第几张是他们的合照,秦天凛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一张一张翻着照片,每看一张流一滴眼泪,手机屏幕渐渐模糊不清,铺上一层厚厚的泪水。
偌大办公室的空气,也渐渐凝聚起一股悲伤的气氛。
哭泣流眼泪,并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会有哭泣流眼泪的时候,不哭泣不眼泪,只是未到最伤心的境界。
晚上。
水晶宫会所,一场盛大的商界酒会正如火如荼举行着。
觥筹交错的酒会现场,衣香鬓影、热闹非凡。
秦天凛出现了,一身宝蓝色西服,配着白衬衫,条纹蝴蝶领结,帅气又高贵。
秦天凛不是形单影只而来,身旁有邱文博、申子浩和仲天泽,他们三人也在今晚的酒会邀请名单之中。
得知秦天凛要出席今晚的酒会,申子浩、邱文博和仲天泽,无论如何都要陪着秦天凛一同出席。
曾经形影不离的万人迷四人组这一幕,又再度出现在大众的视野。
这一年时间,不仅是安贝儿一个人为秦家付出了很多精力与时间,秦天凛这三位好兄弟,在寻找任安安的行动上也没少出力量。
只要是有可能有任安安的消息,他们都第一时间陪着秦天凛一起去确认真假。
只是,人没变,事物与心情却完全变了,没了任安安在,感觉一切都变得灰暗了。
秦天凛的出现,在场的宾客都感到很惊讶,整整一年时间,秦天凛没再在大大小小的宴会露过脸。
整个A城也无人不知任安安的失踪,只是,失踪的原因却一直是不明。
秦天凛虽然一年时间没有露脸,但秦氏依旧是以前的秦氏,依旧是A城的龙头企业,秦天凛也依然受人敬仰。
秦天凛人虽然是出现了,可是,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完全是面无表情、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秦天凛心里想着的,念着的全是任安安。
想着以前与任安安出席的每一场晚宴与酒会,每一场晚宴与酒会,任安安是什么样的穿着与打扮,此时此刻置身于觥筹交错宴会中的秦天凛,记得特别的清楚,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反而,任安安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记得这么的清楚。
果然,失去了,才知道失去的一切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没有任何应酬心情的秦天凛,捧着一杯红酒站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邱文博他们走开了,是秦天凛让他们别像看犯人一样守着他,让他们玩的玩,聊的聊,让他独自一个呆着就行了,他来也不过真的只是露露脸而已。
突然,有两个男宾客交谈的话题,在离秦天凛不远的距离,无意间传进秦天凛的耳膜。
“听说今晚的酒会,有个美国华侨,带着他的未婚妻一起出席,在美国是数一数二的富商,有意要回国内发展,许多企业都等着巴结这位美国华侨,能与他有合作的机会。”
“是的,我听说了,叫叶景炎,年青有为,独自创立自己的商业王国,在美国混得风生水起了,所以想归根落叶回来中国发展。”
“只是,听说他的未婚妻,身分很诡异,传言他未婚妻在两年前去世了,前段时间却又传出,他那位叫陆念初的未婚妻其实并没有死,只是出意外昏迷了,一年前奇迹般地苏醒了。”
“我也听说了,只是,当时传言他的未婚妻确实是去世了,可是,却又突然传出未婚妻没死,他这位未婚妻的身分确实是很诡异。”
两位宾客聊到这儿,话题突然停止了,整个现场的气氛突然变了味道,宾客们的反应与目光都突然发生了变化。
因为,这两位宾客刚刚口中所说的叶景炎美国华侨,以及他的未婚妻陆念初出现了。
原本,面无表情的秦天凛,此时,脸上浮现百感交集的各种情绪。
这两位宾客的聊天话题,不知道为什么,秦天凛竟然有种完全听了进去的代入感。
他竟然对这位叶景炎身分诡异的未婚妻,产生一种极大的好奇心,非常好奇想要见识见识,叶景炎这位未婚妻的身分,究竟有多么的诡异。
微卷的棕色头发下,是一张轮廓分明,五官精雕细琢俊帅的脸,黑睛黄皮肤。
秀颀的身躯穿着一套剪裁合身的黑色西服,下面是白衬衫,纯色蝴蝶领结。
这就是年纪轻轻,在美国的名声,已经是数二数一的美国华侨富商叶景炎,年仅三十岁。
然而,当在场众宾客的目光落到,叶景炎亲密挽着的女伴身上,众人的反应都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这样的诧异反应,邱文博、申子浩和仲天泽也在其中。
现场的氛围也顿时静得吓人,就连轻轻的一个呼吸声都没有,众人都惊得屏住了呼吸,怕发出了呼吸声,眼前看到的这一幕便会突然消失不见。
身穿一袭纯白色蕾丝晚礼服的陆念初,宛若仙女下凡,楚楚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陆念初俏脸挂着娇媚的笑容而来,可当现场宾客看着她的目光,包括周围袭击而来的气息都非常诡异,脸上的笑容顿时被恐惧一点一点取而代之。
害怕已经在心里凝聚的陆念初,收紧与叶景炎亲密手挽手的这只小手,力度的收紧,让叶景炎意识到,她害怕了,被突如其来诡异的氛围给吓害怕了。
叶景炎也很诧异,他们刚进来时,现场还热闹非凡,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波谲云诡。
所有人愣住了,唯独秦天凛,感受着现场这股诡异得有些吓人的气氛,礼貌地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出人群出现在叶景炎与陆念初眼前。
当秦天凛看清被叶景炎挽在手里的陆念初模样后,他明白了,为什么现场的气氛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秦天凛想都没有想,迈开脚步向着陆念初跑近,跑近后,便紧紧抓起了陆念初另一只小手。
“安安。”秦天凛激动喊道,眼里一片又惊又喜,同时又不敢置信:“安安,你是安安吗?是我的安安吗?”
一个陌生男人突然冲过来,抓起了自己的小手,喊着一个她完全不认识,也没有听过的名字,恐惧越发在陆念初眸底蔓延。
陆念初本能挣扎,用力扭动这只手,试图挣脱这个陌生男人的束缚:“先生,我不认识您,请您自重!”
陆念初陌生的眼神,陌生的一字一句,宛若刀子扎进秦天凛胸口。
很疼,很折磨。
他的安安说不认识他,他的安安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了呢?
这一年时间里,秦天凛几乎每天都在想,与任安安重遇的画面。
或许有一天在街上突然就碰上了,或许任安安自己回家了,或许任安安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她人在哪儿,让他去接她回家,等等的等等可能。
秦天凛也想过,见到的是任安安冰冷的尸体,又或是体无完肤的残缺尸体。
可秦天凛万万没想到,会在今晚,在这场他特别不愿意出席的酒会上重遇了。
而他的安安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说不认识他。
而她竟然成为了别的男人的未婚妻,陆念初。
不可能,秦天凛不相信,他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妻子,他也不相信世上,除了双胞胎,竟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秦天凛崩溃摇头,激动道:“安安,你认识我,你认识我,你是我的妻子任安安,我是你的丈夫秦天凛,你不相信,你问问在场所有的人,他们都认识你,他们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情绪越来越激动的秦天凛,抓着陆念初手腕这只手,力度也陡然增加,疼得陆念初恼羞成怒:“先生,我真的不认识您,您弄疼我了,放手?”
陆念初吃痛挣扎中,一只大掌掺和进来,抓住了秦天凛结实的手腕,吆喝响起:“这位先生,请你自重,你吓到我未婚妻了,你也弄疼我未婚妻了,你要找妻子应该找警察去。”
猛地,秦天凛与叶景炎四目交汇,彼此的眼里都是一片势不两立的火光。
秦天凛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很严肃的告诉你,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秦天凛的妻子,任安安。”
秦天凛气势澎湃,如波涛巨浪喷了叶景炎一脸怒火。
叶景炎不是个懦夫,被一个蛮不讲理的欺负到头上,这口恶气怎么都不能咽下去。
“呵呵……”叶景炎唇齿间迸出阴阳怪气的冷笑。
手猛地用力一握,秦天凛措手不及之际,被叶景炎成功给阴了,手腕的骨头像被抓得粉碎。
秦天凛没有吃痛叫出声,脸色只是掠过一抹苍白,然后一个用力反手,成功挣脱叶景炎这只手。
秦天凛始终没有松开陆念初这只小手,他手用力一扯,将陆念初往自己怀里拉了进来。
“啊……”一声惊叫响起,陆念初一个踉跄跌进了秦天凛怀里。
陆念初瘦弱的身子靠到秦天凛结实胸膛上那一刻,那隔着衣料的触感,却异常的熟悉。
陆念初的嘴巴与眼神可以骗得了秦天凛,但是,秦天凛的身体骗不了自己,他的身体只属于任安安一个人,他的身体也只认任安安一个。
无比熟念的熟悉感告诉秦天凛,没有错,她就是任安安。
激动而惊喜之下,秦天凛张臂拥紧了陆念初,失而复得、如珠如宝地紧紧拥着,双手的力度一刻不敢放松,怕手一松他的安安又会消失不见了。
“老婆,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秦天凛喜极而泣,眼泪如雨滴落入陆念安的秀发上。
这些滴落在陆念安发肤上的泪水,让陆念安异常的恶心,头皮发麻,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恐惧更无边无际包围着陆念安,她真的遇上一个疯子了,一个疯得不轻的疯子。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放开我……”陆念安恼怒,手脚并用奋力挣扎。
疯子?
秦天凛不免心疼,他的安安不但说不认识他,还骂他是疯子。
他不是疯子,他的安安回来了,他只是太高兴了而已。
“安安,我不是疯子,你认真的感受一下,认真听听我的心跳声,我没骗你,我们是最亲密无间的夫妻。”秦天凛双手更用力抱紧任安安,让她的身体更贴近他,让她感受感受他的心跳,为她一个人而跳动的心跳。
完全被秦天凛无视的叶景炎,恼得咬牙切齿,双眸一片赤红,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的皮肉之中,空气都开始凝聚一股骇人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