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是已经决定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种都要她打掉吗?为何还是会这么心痛?是因为她的难过传染给他了吗?还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的骨肉,这逃不掉的血脉之情总是会让人悲哀……
跌跌撞撞的推开了病房的门,顾晟泽慌忙站了起身,他不知道苏奕舫为何变成这般模样?
“宛馨…宛馨…”低低的唤着,她却把脸扭去了一边。
“我,不想看见你!”
“宛馨,那孩子,是我的,是…是一个男孩。”语气明显软弱下来,压根就没了往日的霸气。
眼前的可人儿却冷嗤一声,她当然清楚腹中胎儿父亲是谁!
“现在孩子没了,你再跟我说这些,又有何用?你能让他复生吗?还是你会亲手杀了那个毒妇,替你那未出世孩子报仇!”用着这仅剩的力气说着话,嘴唇却因为过度激动而在不停的颤抖。
“会的,这是迟早的事……”
“迟早?”江宛馨笑了起来,笑得苏奕舫都有些害怕,“怕是要等到她一把我也弄死了,你这才会惦记我这个人吧。”
“宛馨,我怎可还会准她伤你……”
情深义重,听着顾晟泽都有些动容,看来苏奕舫对她动的是真感情,可是为何还要藏着掖着她,让她被旁人误会,还得忍受乔芷萱这样折磨?
于是替苏奕舫说几句,毕竟他也是被欺骗的,“宛馨,你别怪苏总,他要是早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护着你。”
“他知不知道真相都不会护着我,他根本就不想旁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我就是他养的一个宠物罢了!”
“宛馨!”苏奕舫叫住了她,怎能这样说她的身份。
“那你敢告诉顾晟泽,我是你什么人?”双眸直直的盯着他,她倒是要看看苏奕舫究竟敢不敢公开!
半响,苏奕舫都没有出声……
顾晟泽也是懵了,难道他们俩还有其他关系?
“她,她……”苏奕舫竟然结巴起来。
“说呀!你不是总是说顾晟泽和我关系不清不楚吗?那你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是你什么人,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床上的女人硬着一口气,事到如今,真是把她逼去了死路了。
大不了,没了就没了,死里都走了一遭,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
爱上一个如此冷血的男人,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在乎,再有抚养之情,她也不想再惦记了。
苏奕舫叹了口气,他知道今日不满足她,怕是这颗冷掉的心永远哄不回来了……
“她是我妻子,我们俩早已领证。”
“啊——”顾晟泽吓得不轻,眼珠差点没从瞪大得眼眶里蹦出来!
打死他都想不出这层关系,怎么可能啊?哪有这样对待自己老婆,当着她的面搂住别的女人不说,明明知道她怀孕了,还跟别的女人求婚!
难怪江宛馨气成这样,若是换成别的女人自杀的心都会有了吧。
愈想愈气愤,竟忍不住骂起苏奕舫,“她是你老婆,你还这样对她!!!”
无言以对……
的确,哪有这样对自己老婆的,真是该死,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吧。
护士走了进来,说是刚动完手术禁不起这样的伤心的,旁边俩男人这才收住情绪。
顾晟泽自然是先走了,毕竟人家那是正儿八经俩夫妻,他纵然再喜欢江宛馨,也要顾及她的身份了。
可是留下来的苏奕舫也讨不到什么好,江宛馨已经被伤到透心凉,根本就不想再搭理他半句。
夜,又是一个漫长的夜,黑漆漆的,像屋内人的心事,浓浓稠稠,怎么也化不开了……
这几日推了所有事情,只专心陪着她,哪怕依然不理不睬,照样待在身边,寸步不离,就怕再伤了她的心。之前冷落的日子,通通补了回来,一刻不落。
也有闲言闲语的人,毕竟苏奕舫的身份日日待在病房里,多少还是有些醒目,可是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女人小产定是伤身,这还被车又撞了几处,都是从身上掉下来的血肉,得仔仔细细补回来。
辛苦熬了几日,终于可以出院,上午公司急事,苏奕舫不得不回去,火急火燎处理,下午又出现在病房。担心自己男人手不细,又差来赵姨和一个女佣一起帮着一起出了医院,安稳送回到了家,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还是不肯吃东西,说是不饿,其实在怨他。
“是不是粥不合口味,要不让赵姨再煮点别的给你,面条好不好?或者你想吃别的什么也可以。”温柔的询问着,这些日子脾性好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真是怕了她了。
“别折腾赵姨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这都是要食物进肚把血肉再补回来,你这样气的其实是你自己啊。”
“气死不就正合你心意,免得我横在中间,扰了你的复仇大计!”语气冰硬,一点都不像之前那般温婉,特别是“复仇”二字,硬生生的把苏奕舫刺的心脏一阵痛……
若是给她知道实情,恐怕会比这般更加愤怒吧。
依然是好言好语,“好了,宝贝,都是哥哥错了还不行,你不想吃就不吃吧,回头肚子饿,再叫赵姨帮你煮就是。”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江宛馨赶苏奕舫走,这是从未有过的,苏奕舫也知道她堵着气,不想追究,只能由着她。
关上门,江宛馨又不放心,把门给反锁上。门口的苏奕舫听见门反锁的声音,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他担心她在里头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江宛馨把床头柜的抽屉给扯了出来,贴着柜壁上放着一个牛皮信封。江宛馨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出来,是两枚戒指。
这是她自己偷偷买的,不贵,两枚铂金戒指罢了,却是她自己送给她自己的结婚礼物。好歹也是结婚这么头等的大事,作为一个女人如何可以不去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