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苹果都吃完，乔希起身去将果盘洗了。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抬眼就对上陆雴霄深沉的眸光。
她明白那男人的意思是告诉她，现在可以说了。
“你还要吃点东西吗？”乔希问他。
男人摇头。
“好吧。”
女孩坐回床头的位置上，终于开口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出车祸的那一晚就来了，但当时到医院还没来得及看你，就先遇上了你母亲。”
闻言，陆雴霄眼眸微微一动，这个他倒是不知道。
“她让我离开你……”
“她不是第一天反对你跟我在一起。”陆雴霄道。
言下之意，这不构成分手的理由。而且乔希提出分手，也在发生车祸之前。
“但是她当时说了一句话，让我无法反驳。她说……你没那么爱我！”乔希看着他道，“或者应该说，我连你爱不爱我都不知道。所以当她让我离开你的时候，我总没办法理直气壮地拒绝。”
“她还说，只要她在一天，就永远不会让我进陆家的门。你应该也不会忤逆她吧，所以到时候最可能的解决办法，就是一直拖着。拖到我们之间的差距不再让那么多人反对，这个结果似乎遥遥无期。更可能的结果是，我在遥遥无期之中渐渐失望，最后选择放手。而那时候你对我的兴趣可能到了倦怠期，那么分手显得无可奈何，而又顺理成章。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现在早一点结束，毕竟女人的青春很短。”
这些是陆夫人的原话，跟乔希想的也差不了多少。
之前林渊还威胁过她，他说他早晚会对付夏卿馨，到时候她被多个男人轮的丑事都会被曝光出来。
而乔希作为那庄丑事的‘恶果’，处境自然会非常尴尬。
当时林渊还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乖乖服侍他，做他的女人，他可以考虑将她的身世瞒下去。
要么，就只能跟夏卿馨一起被万人唾弃。
乔希回去之后，是仔细考虑过这两个选择造成的后果，才决定跟陆雴霄分手的。
因为她不管选哪个，这都是必然的结局。
虽然舍不得，但长痛不如短痛。
加上后来陆雴霄赶到临城之后对她的态度，生气多余不舍，也让乔希看清楚他的确不够爱自己。
所以现在当她将陆夫人的话转述过来时，男人也找不到话语来反驳。
看他不说话，乔希接着道：“要不要你冷静下来想想？我可以先离开，给你考虑的空间，同意分手你再联系我……或者不联系我也可以。”
说着，乔希就要站起来。
“坐下！答应了要照顾我两个星期的事，你想反悔吗？”
“不是的。是我那天鲁莽跟你提分手，又没有给你解释清楚，才会导致你出车祸。该我负的责任，我不会逃避的。”
接下来的时间，乔希都留在病房照顾陆雴霄。
她已经跟他解释了分手的原因，没有误会和矛盾，只有无奈的现实。
所以，他们之间才会显得这么平静吧。
陆雴霄听她转述陆母的话之后，并没有对此发表看法。
他们之间就这样默认地分手，彼此没有再就这个问题提过一个字。
当天晚上陆母来看陆雴霄的时候，就看到了乔希。不过她没多说什么，在陆雴霄面前也没疾言厉色。
第二天林微瑜来给陆雴霄送饭也看到乔希，那个男人吩咐了一句让她不要再来，后来那个女孩也没再过来了。
病房现在大多数时间都只有乔希跟陆雴霄两个人，多数时间是安静的。
陆雴霄一向不太爱说话，只是有需要的时候就吩咐她。
而乔希现在在他面前也不再多嘴，只是一般听从男人的需要，尽职地照顾他，一直谨记自己的责任。
没事情的时候，她会选择在病房窗户边搭张桌子写稿。
这天陆雴霄吃过午饭，乔希照例给他削了个苹果摆在床头柜上，正打算写个趁着他午睡的时候写稿子，突然手机响了。
“喂，周洋？”
听到她叫其他男人的名字，陆雴霄原本低垂着看书的眸子微微一动。
乔希一边接电话，一边打开窗户旁的玻璃门。
她到阳台上去接电话，陆雴霄在屋里听到的内容就断断续续。
“真的吗？”
“谢谢你啊！”
“那我尽快过来找你……”
接完电话，乔希右手捏着手机，回到病房里看着床上的男人，用试探的语气道：“你下午没什么事吧？”
“有！下午该换药。”陆雴霄道。
“换药这种事我不太会，还是让护士来比较好，免得你的伤口再次感染。”乔希道，“那个……我下午有点事，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闻言，陆雴霄眉目不满：“你答应要照顾我两个星期还没完，就急着回去工作？”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但是我下午真的有点事。我就在南城，耽误不了多久。”乔希争取道。
“是一点私事。你放心，我办完一定早点回来。”
乔希已经等不及背上自己的包包，快步走过去打开病房的门：“你有事就找护士吧。或者情况紧急的话，你给我打电话。”
话没落音，女孩已经快步离开。
陆雴霄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又看了眼空荡荡的病房：“……”
明明听到她刚才在电话里约的人叫周洋，不就是临城那个给她献殷勤的小男孩吗？
他来临城了？
还是追着她来的临城？
这第二种猜测，让躺在床上的男人下颌突然紧绷起来。
——
乔希赶到周洋所说的地址，一个南城地下夜总会的门口，那个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外面的路上停着两辆警车。
个子瘦高的男孩已经在等着她：“乔希。”
“周洋，你说在这儿看到一个可能是她的女孩吗？”
“没错，但我不敢确定。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这夜总会现在在被调查，所以里面十分混乱，闲杂人等不能进出。
多亏他们有电视台记者的身份，才得以通过阻拦的警戒线。
南城跟临城城市相隔不远，两个城市是隶属的关系，加上临城又比较小，难免会有新闻素材不足的情况。
所以很多时候当南城有大型情况，临城的电视台也会派记者过来跟踪报道。
比如现在周洋跟的这个，就是今年南城最大型的扫H行动现场。
乔希跟着他进去，在那一群穿着暴露性感，如今却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妙龄少女中找了一圈。
“哎，人呢？我之前明明看到一个穿着银色短裙的女孩，怎么不见了？”周洋奇怪地挠了挠头。
闻言，乔希又顺着他说的银色短裙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
“会不会是跑了？”乔希问道。
“不该吧，这个多人守着呢。她们这些女孩今天都要被带回局子里审问！”
“那会不会是被带到警察局了？”乔希担心道。
可能是听到他们的对话，突然蹲在角落的一个女孩抬头看了乔希一眼：“你们在找小蛮吗？”
“谁是小蛮？”
“如果你是在找一个穿银色短裙女孩的话，那就是小蛮。她是我的好姐妹，刚刚已经趁乱跑出去了。”那个女孩道。
乔希立刻有些激动地蹲在对方面前，问道：“你说的小蛮是不是才十七岁？”
“对啊，你怎么知道？”
“那她是不是……长得跟我有点像？”乔希略带紧张地问道
对方仔细观察了一下乔希的脸，点点头：“好像是有点像，不过她没有你漂亮！”
闻言，乔希整个人猛然一怔。
看来很有可能是她，林渊之前给她发照片中的女孩……他说有可能是她妹妹的。
那个女孩……她真的在这种地方工作。
而且还从扫H现场逃了出去，她来晚一步。
乔希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她就觉得自己脑子里面嗡嗡的，这阵子不能思考，也不知道该思考些什么。
后来，是周洋领着她出来：“乔希，你要找的那个女孩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关系。”乔希摇摇头，脑子还是很混乱。
“那我帮你留意着，下次找到一定帮你看住她。”
“嗯，谢谢你啊。”乔希望着周洋道。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现在时候不早了，我请你吃饭吧？”
闻言，乔希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的确是到晚饭时间了，也不知道陆雴霄今天在病房怎么样？应该换过药了吧？
“今天恐怕不行，我还得去医院照顾病人呢。”
“谁生病了？是你上次那个开豪车的男朋友吗？我说你怎么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呢。”
“嗯。”乔希点点头，她没说自己跟陆雴霄分手的事。
因为自己这段时间不打算开始一段新的恋爱，所以没必要给周洋希望。
然而，就在女孩转头要去坐公交车的时候，周洋伸手拦住她：“还是吃了饭再走吧。前面就有一家饭店，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坐电视台的车，一会儿可以顺路送你。”
“那好吧。”
最后，乔希还是跟周洋一起去了前面的小饭馆。
她想着反正陆雴霄的三餐有助理负责，平常乔希除了给他倒水削苹果以外，也帮不上什么忙，晚点回去也没关系。
可女孩刚坐下点了菜，某人的电话就来了。
“喂？”
“在哪儿？”陆雴霄在电话那头的口气非常不好。
“我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呢。”
“你说的朋友还是那个叫周洋的？”
“是啊，电视台的同事。”乔希道。
闻言，陆雴霄的口气更加不好：“给你十分钟，马上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