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艳阳光鲜,春光乍泄,欲暖还寒。
春打六九头,七九河开八九燕来。
料峭的晨风也没有了冬日里那般刺骨凛冽,天空散去冬日里的灰黄,远山在阳光的照射下,朦胧地起了薄而淡的晨雾。
新的一天到来。
慕容绾早早地就起了身,虽然她很不想上课,但是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总是要好好对待。
珩书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红漆木盒子,看上去有些沉重。
两人乘上马车往太学学府而去。
太学学府坐落于皇城门外,是整个华夏最为鼎盛的学府,能人贤士众多,就连当朝的文官,多半出自这里,可见繁荣。
两人互相搀扶着下了马车。
清晨,莘莘学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入学府,有公子,有小姐。
他们貌似都对慕容绾这个新来的小学妹都十分好奇,目光齐聚在她身上,恨不得瞧出个洞来。
学子们统一着装,男子白衣宽袖长袍,女子则穿素白宽袖齐腰襦裙,不得戴首饰珠宝,只能在发尾绑上素白发带。
果然,大学有大学的风范,男子谦让有加,女子知书达理,温婉贤淑。
慕容绾尴尬的穿梭在人群中,寻找着甲子班。
不一会,千年大樟树下的铃铛被摇动,发出“叮铃”的响声,显然是上课时间到了。
学子们不紧不慢的回到自己书塾中。
慕容绾走入甲子班,班内有男有女,正齐刷刷的看着她,他们对于这个新来的学妹,充满好奇。
“诶,听说这就是新来的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那个长公主粗鄙浅陋,听说之前还是个乞丐呢,哈哈!”
“我瞧着这个女孩白净如斯,应当不会是传说中那个粗鄙的长公主吧?”
“你瞧,她已经坐在蒲团上了。”
显然,甲子班中的学生对她并不怎么友好。
但是慕容绾并不想理会。
珩书打开木盒,一支上等的白玉狼毫笔,一台做工细腻,质料珍贵的荷状莲花乌金砚。
慕容绾依稀记得《古玩指南》中曾有一句话:“燕畿之梅山产石,如乌金,亦有金星制砚甚佳,故颇贵重,惟佳者甚少。是以不闻于世也。”
她把玩着这方砚台,也不知有多珍贵。
“哼,也不知哪来的市井砚台,也敢拿出来显摆,也不嫌丢人!”一阵奚落的声音传入慕容绾耳中。
她抬眸看向那个女子,虽着素白长衫,却姿色俏丽,就是这嘴皮子实在欠。
珩书低声在慕容绾耳边道:“这是苏御史嫡女苏宁。”
少女莞尔一笑:“那不知姐姐有没有上好的砚台,肯拿出来做观赏?”
苏宁高傲昂首,从桌案上拿出一台波浪纹理,色泽光滑的砚台:“这台歙砚是我祖上休宁县的顶尖砚台,怎么样?没眼力见的东西!”
慕容绾眼底划过一丝阴霾,仰起头笑道:“那姐姐可要好好保护那方砚台,可别被什么人摔了才好。”
此话一出,苏宁脸色瞬间一变。
“呀——”另一个女子发出声音。
苏宁明显不耐烦,转头对那个发出声音的女子怒道:“你呀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