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宣布,赵渠放下手中的木刀,朱元忠“如鲠在喉”,心有余悸的摸了自己的喉咙,冷汗直流,如果这小子收不住手,暗道即便木刀,也能刺穿喉咙。
“我输了,你很强!在下甘拜下风。”
赵渠冷峻脸上没有太过变化,“你也不错,只可惜遇到我了!”
朱元忠只当他年轻气盛,但作为一名混迹边境厮杀多年的悍将,也同时很佩服少年杀伐果决。强者,永远值得他敬佩。不再多言,对他一抱拳,转身离开擂台。
吴彧赶紧跑到台上,宣布下一场比试后,与青衫男子一起下台,汇报比赛结果与场次,“姜先生,这是最后一场比试,这是晋级的名单,请您过目。”
接过名单,青衫男子并没查看,“小芋头,明日比试都会安排在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这几个场地,你是癸场记录执事,所以还需辛苦一下。”
这位姜先生,全名姜仕南,乃是书院外聘的老师,兵家子弟的拳棒教头,吴彧入院五年,有幸见过他与另一位教头比试武艺,曾远在两丈开外一掌击碎厚重青石,按江湖品级划分,妥妥的五品破甲下境高手。
起初吴彧对江湖品级未有太多认识,但有一次与冯佑辰谈论武林趣闻后,才有一些认知,习武不易,即看重勤恳,更看重天赋,能入品级已经算是高手,而能达到破甲境更是少数。
“不辛苦,学生明白!”
姜仕南点了点头,转而继续看着台上比试,不再理会他。
吴彧见此赶紧告辞一声,回到冯佑辰等人身边,并轻声提醒道:“这是最后一场比试啦!”
冯佑辰自在的看着场中比试,没有作答;刘荀轻笑一声,叫上赵渠与胖子,准备离开;赵渠对他点头后,与刘荀一起离开现场;胖子褚岳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微笑的对吴彧问道:“彧哥,明天渠哥儿第几场比试?”
吴彧一直以来对这个姓褚的胖子印象颇好,看了一下册子说道:“不太清楚,这事要根据先生们的安排,还在不在我这里比试,也不知道!抱歉了!”
褚岳道:“没关系,我只是问问。上次本想去看你,但...有事耽搁了,还好你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告辞!”
褚岳走后,一直看戏的冯佑辰突然开口说道:“这个胖子,可比我们寝室的那个死胖子憨厚多了。”
吴彧知道他又要损人,换了个话头说道:“我可能等会儿还要记录整理,你看完后,记得帮我带饭。”
“你怎么不让我给你带红烧肉?”
吴彧赶紧接口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谢谢辰哥了!”
冯佑辰佯怒:“你怎么好赖话不分,我是这个意思嘛?”
吴彧憋笑,不理会他反应,假装注视比试,冯佑辰大袖一挥,愤然离席。
“你记得给我带红烧肉!”
冯佑辰转身怒目圆瞪,“不带!”
吴彧看着他招手的离去背影,撒然一笑。
………………
忙到日头落山,吴彧才拖着疲惫双脚回到住所。
“回来啦!来这是我从山下带回的荷叶香鸡。”
刚坐下,胖子就带着油纸包裹鸡肉放到他面前,冯佑辰也把食盒放到桌上。
“你们...都吃了嘛?”
正在大快朵颐的吴彧,见胖子与冯佑辰看着自己不说话,尴尬问道。
胖子一脸真诚的憨笑道:“听说那个什么刘荀来找你了?”
吴彧吞咽饭菜,鄙视的看了冯佑辰一眼,“是的,不过没啥事。只是陪他朋友来参加比试,还正好在我这里而已。”
胖子不信,看着冯佑辰,“就这么简单?”
冯佑辰满脸堆笑,“我只跟你说,今天他来找过吴彧,有没说其它的?你瞎想干嘛。”
胖子气急攻心,捂住胸口,“哪你干嘛…神秘兮兮的拉着我说,分明就是引导我往那方面想!”
吴彧连忙安慰他,“胖子,别理会他,明天跟我一起看比试,省得他又忽悠你,还有颜睿,一起吧?”
一直坐在书案前看书的颜睿,摇头道:“耍勇斗狠,有什么好看的,浪费时间。”
听到这话,胖子大感知音,同时与他同一战线,对冯佑辰嘲讽道:“是啊,本来就没意思,圣贤们说道好: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你...们一直都在书院,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的!可知现在外面发生什么大事嘛?”
演武这段时间,书院不开课,算是给紧凑的学习生活中的学子们,留出一点时间,所以也不限制学生们行动,允许下山游玩,但在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胖子借着这几天的时间,也是上山下山来回奔走,每次回来也会帮助他们带些小东西或者食物,忙前忙后的不知道疲倦。
冯佑辰不满说道:“能有什么大事发生?难道你这几天跟我们说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大事,就是这个?”
胖子辩解:“前几天刚下山,还没摸清情况,但今天可不同……哦!”
吴彧吃完饭,不理会两人日常的斗嘴,收拾起碗具。
冯佑辰鄙视道:“那你现在就告诉我,是东村张三咬了狗,还是西城的寡妇又偷了汉子?”
胖子急忙解释:“我没骗你们,京都百熊帮的张越与溧水坊的申让,发生火并了,还死了好多人,惊动了官府,这事外边都传遍了。”
“百熊帮张越?还什么坊的申让?”冯佑辰奇怪说道:“不认识,江湖火并有什么可稀奇!”
“你不认识,不代表其他人不认识,不信你问吴彧认识嘛?”
吴彧点了点,心中却想起了,当年那位锦袍,鹰头杵,霸气外漏的中年男子。
冯佑辰也辩解道:“吴彧毕竟在京都生活多年,知道也不奇怪。你看我就不知道啊!”
颜睿起身走到座椅旁,替胖子打抱不平,“我也知道!”
冯佑辰气急败坏,“又没问你?”
担心两人又要怼骂,吴彧放下手中食盒,打断道:“诸位,这事有啥可吵的,我们还是听胖子说吧!这事我也挺感兴趣的。”
胖子收到吴彧眨眼提醒,也赶紧开口:“对对对…我今天下山有的累了,便想在茶馆里歇息,无意间就听到喝茶的人,在那说起此事……”
原来三日前,溧水坊申让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发难,一连几天端了百熊帮几个地下赌场,张越大怒,两帮人本就积怨已久,于是新仇加旧恨,他亲自带人与申让在集英巷,发生恶斗,战况激烈,两帮人各有死伤,其中百熊帮损失惨重,五大供奉就死了两人,一人重伤,而申让这边,七大高手,就死一人,重伤两人,其中一人吴彧还认识,顽猴朱春贤。
这场火拼虽然惊动官府,但也只抓几个不痛不痒的小头目出来顶包,申让、张越等主要人物却没事。这件事后,人们越发有兴趣知道他二人背后靠山,一时猜测流言四起,而在这些消息中,最广为流传就是,一战成名天下知的四品高手申让。
说回吴彧这边,众人围着桌子,听胖子说着添油加醋的见闻。
冯佑辰听完,疑惑道:“斗这么激烈,到底因何事而起?”
胖子也不敢确定,“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具体就不清楚,只听说申让与张越因她争风吃醋,才有后面这一推事,为了这只狐狸精,弄的两帮人死伤无数,真是可惜!”
以吴彧在山上所认识的申让来看,他是很不想信,这个刻意带有风流韵味蹩脚的流言,“不可能,张越我不知道,可申让不像!”
冯佑辰立即反驳道:“你认识申让?我倒觉得可能,这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也不是没有,只是我估计啊,什么骚狐狸啊?狐狸精之类的,只是不知真相的人,以讹传讹罢了!就如前朝的吴太后一样!”
胖子到没在意消息真假,反而对吴太后来了兴致,“吴太后怎么了?我听戏文里说,她可是拆散庆帝与爱妃这对苦命鸳鸯的罪魁祸首啊?”
“罪魁祸首?若没有吴太后,前朝早就亡国了,至于戏文里,胡说八道,为了渲染庆帝与云妃爱情,而刻意贬低吴太后,我估计就是什么学艺不精的文青,又是夹带私货的意淫,要不是吴太后挽大厦于将倾,以雷霆手段清除云妃国舅等弄国乱朝之人,任用贤士的话,哪还有什么英宗中兴。”
颜睿见话题越扯越远,拉回正题道:“扯远了,但胖子,你也是一知半解,凭什么说人家是狐狸精?”
胖子似乎对那位白玉姑娘,颇有微词,气愤的说道:“又不是我说的,是京都的人传的,说什么最近出名的一位美人,肌如羊脂美如白玉,而得白玉姑娘的称号,她本来在申让地盘君悦楼的姑娘,但不知张越用了什么办法,将她弄到他的红春院去了。你说君悦楼好不容易花大价钱捧红的姑娘,就这样被人三言两语虚以蝇头小利就挖走了,换谁谁不气啊?还有这种不知恩图报的人,不是狐狸又是什么?”
吴彧并不喜欢这种评头论足的恶意诋毁,又看了一眼天色说道:“大风刮到胡桐树,自有后人论短长,为这事吵什么?我看天色不早了,先睡了,明天还得赶早检查场地,你们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