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霜依旧清冷,冬日的晨露还没来得及洒下,就被同化掉了,变成冰渣渣。扑簌扑簌的从树上,从窗边掉了下去。
孟啟和贾浩却已经在学堂门口等了许久了。天刚亮的时候,其他的娃娃也慢慢的来了。
“村长想必跟你们说了,今天我来教大家武学。都进来吧。”就在孩子们刚到齐的时候,老瞎子就像是知道一般,打开了大门。
“几年来你们叫我瞎先生也叫惯了,也懒得改口,我也不再多做介绍。那今天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我想问问,你们习武是为了什么?”
老瞎子环顾自周,空洞的眼眶似乎散发着威严。
“我叫曾平……我我我我老爹逼我来的”人群里一个小胖子举着个馒头瑟瑟发抖,轻轻地开口说话。
在座的都是些娃娃,也有不少是被家里大人逼着来上课的,所以倒没什么人嘲笑那实诚的小胖子。
“我爸是猎户!我要学武,长大了把南山的老虎打来给我爸做衣裳!”另外一个稍大些的孩子皮肤黝黑,个头也高高的。
话匣子打开,十来个娃娃争相说着自己为何前来,有要强身健体的,有要飞升成仙的,还不乏想要长生不死的……倒是最早前来的孟啟和贾浩未曾开口。
“浩哥儿,这里你是天赋最好的一个,你说说,你为什么想要修武啊?”
待孩子们讨论的声音停下,老瞎子缓缓的开口,是问向十年前他看到的那个天赋最好的孩子。
“我啊?我想当将军!听我爹说咱们国家的北边有魔族,他们残害我们的同胞,侵蚀我们的土地,我想要有一天带着啟哥儿一起,把魔族杀得一个不留!”终于轮到贾浩说话,小家伙站起身来,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
成为一个将军是贾浩一直以来的梦想,自打从父亲口中知道了魔族的存在以后。贾浩就想要驱逐魔族,做一个万人敬仰的大将军!此时让他述说理想,小家伙自然当仁不让,虽说年龄尚浅,可是随着理想的吐露,贾浩站得像一柄钢枪。
老瞎子猛然听到如此言论,好不快活,他本就和魔族有血海深仇,此时看着眼前立誓的小人儿,却不禁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那我问你,若是魔族强大,战之不胜,何如?”老瞎子放下戒尺,正襟危坐,十分庄重的开口问道.
“战之不胜,当是为国不富,为将不善,为兵不利,为勇不强!当富国,善将,利兵,强勇,而后再战,必胜之!”
“若魔族俘你,许以高官,拒则丧命,何如?”
“大丈夫生不能戮敌寇,死亦当佑英杰!我华国传承千万年,又何止万千英灵护佑?魔族若不灭,英灵便不朽。”
此刻,贾浩在孟啟的眼中是那么的高大!散发着伟岸的光辉!完全和昨日一起捏泥人的小伙伴的身影重合不了!尤其是想起被二胖胖揍的哭喊,完全看不出是这个此时正襟危坐高谈理想的圣人。
“瞎先生,魔族是什么啊?可以吃么?小胖子曾平的馒头已经吃完,此刻听起魔族,舔了舔嘴唇,却是未曾听说过。
“你们呐,就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也罢,有些事情你们也该知道了。”
老瞎子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
这是说故事的前兆,孟啟最喜欢听老瞎子讲故事,以前就听老瞎子讲西游记,讲水浒传,生动形象!听得孟啟是津津有味。当下连忙坐好,准备听故事。
“咱们华国啊,几万年前就存在在这大陆上了!所有的华国人民都与世无争,其乐融融!可是有一天,天空被撕裂了!有人说那是末日降临,有人说那是重宝降世!”
“可是都不是!一大群长得奇形怪状的魔族乘着能飞的船攻打而来,霎时间人族伤亡惨重!好在人族强者,也就是我们的祖先黄帝和炎帝,率领着一众人族强者,成功的抵御住了魔族的进攻!”
“几千年的绵延大战,战火终于停了下来,魔族被逼进了横断山脉以北,魔族派遣使者议和,说自己的世界被毁灭,无处安身,这才只能进入人族的世界,说得是涕泪横流!上天有好生之德,更加之魔族势大,数千年的交战,人族几乎打光了所有的力量!只能接受议和以休养生息!人族将北方的人类撤回,把北边让给了魔族安身.而人族,退守横断山脉以南。”
“可是没有想到,魔族不光没有感恩,其卑劣之性却更甚!无数年来,魔族只要抓住机会就会侵犯我华国,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是无恶不作!我华国人民被侵扰的不胜其烦!最可气的是,魔族居然还用我人族子民来做实验!而这,仅仅是因为魔族发现人族血脉奇异!”
老瞎子越说越是激动,孟啟和贾浩也听得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冲进战场,将魔族生死活剥!
孟啟和贾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仇恨魔族,孟啟想着,这可能是隐藏在血液里的民族仇恨,有志男儿,当驱逐侵犯者,护我家园!复我河山!
当下也热血起来!
“可是瞎先生,横断山脉呢?没有人要么?”打猎少年目光炯炯,似乎想起了什么。
“横断山脉啊……那本来就不属于任何人……那里,属于妖。”
“妖?”
“对,妖。那时候可能还没有华国,妖就住在那里,后来人族崛起,炎黄二帝携手镇压天下万族,妖族也是识时务,主动交好人族。后来魔族降临,还多亏妖族出力,才能将魔族赶到横断山脉北边去!后来黄帝御赐横断山脉归为妖族,永世繁衍。”
“这妖族啊,倒是有趣,妖族乃是万灵幻化,初时可能是一株小草,一只小狗,可是机缘巧合之下,它们就能异化,异化之后的妖还不能称之为妖,它们只是会觉醒神魂,随后继续修炼,才能妖化!此时的妖,就算是一棵大树,也能长着脚满地跑了!妖化之后,有的妖会选择继续本体修炼,就会练成大妖、妖王、最终成为强大的妖神。还有的会在妖化之后选择化人的道路,完成妖人变,继而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哇!那我家旺财也可以修炼成人么?修炼成人之后他还记得我么?他会吃了我么?”
“说不定能哦,不过就算是修炼成人,他也还是会记得你的,更不会吃掉你,他会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啊!妖族分为两大类,一类善,一类恶。以后你们若是谁到了能杀死妖族的境界,一定要分清善恶,切莫滥杀无辜!”
“是”众小孩齐声允诺,老瞎子的脸上更是欣慰。今日能听到贾浩这番言论,老瞎子觉得自己没白出山。
“那么啟哥儿,你呢?你为什么想要修武?”
“隔壁村二胖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