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爷接过茶,小茗了一口,又将茶杯放下,似乎是茶太烫嘴了。
“不易小兄弟。事情的大概,汉生已经跟我说过。”相思爷玩弄着茶杯,询问道:“初五中了梦香,如同被植入心锚,而且这个心锚无法常规拔出。而汉生体内则藏着侬智忠三魂阴间火其中一魂,如今已经跟汉生绑在一起,一旦强行抽离,汉生也会殒命。是这样吧?”
“不错。”周不易泡着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此行金山,看来是不可避免。”相思爷摇了摇头,叹息道。
“老先生。毛僵的形成理论,我懂。但把人炼成那个鬼样到底是怎么做到?”初五也走了过来,四人围着茶几坐下。
“所有的术都是凡人利用宇宙能量的结果,符咒,口诀,步伐,法器等都是媒介,使凡人能利用宇宙的能量来达到某种效果。这种宇宙能量是不可见的,但却真是存在。就像诸葛亮借东风,张天师画活鸟。”
“有人用术来造福百姓,如道士用术收妖降魔,如工匠用鲁班书上阙帮人造最好的房。也有人用术活该苍生,养小鬼,炼人尸。但所有归根到底,就是如何应用宇宙能量。”周不易接过相思爷的话,对着初五说道:“其实多数都只是媒介不同,手段不同,但背后本质都是一样。”
相思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后,对汉生说道:“这也是我要教你。你跟我到偏厅来。”
相思爷把茶一饮而尽,对周不易跟初五说道:“你们在这喝茶,我带汉生去谈点正事。”
“汉生,跟我到偏厅。”言罢,相思爷走在前头,领着汉生来到偏厅。
偏厅的门是木质的,看起来很厚实,可以看出岁月的沧桑感。门被相思爷缓缓打开,发出了“依哎”的声音。
“这......”进入偏厅,林汉生被眼前的的一切镇住了。
偏厅灯火明亮,屋顶上吊着檀香跟烛盘,入门既是神案,神案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只有七盏长明灯跟一个方形香鼎,一个笔架架毛笔,一盒朱砂墨。
神案前有一个蒲团,神案之后则是密密麻麻的灵牌位。
“跪下。”相思爷让林汉生跪在蒲团之上,一边点香,锡场说道:“这些都是曾经的相思爷,现在请他们过半仙气给你。你必须心无杂念,诚信上香。”
这个过程类似龙虎山的传渡,只有传渡过的道士才能让符咒生效,此处也是同理。
林汉生点了点头,接过相思爷递来的香,诚信上香。随后相思爷取下笔架上毛笔,双手捧着到齐眉处,口中暗自念诀。念罢,只见相思爷毛笔轻点朱砂墨,在林汉生眉心一点。林汉生竟感觉有股能量从眉心处流入体内,个中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拜三拜,然后起身。”相思爷放会毛笔之后道。
林汉生按相思爷所说,三拜之后起身,说道:“义父,真的感觉有股能量流入体内。”
相思爷笑道:“你还是叫我相思爷就行。现在的你还不足以驾驭神服跟铜钵。这本《诡事通志》记录着历代相思爷所遇到的怪事奇人,你要好好研读。这本《相思法秘》,则记载着部分阴阳之术与一些风水避忌,跟你以往自学的避忌有相辅相成之效。等你这两本书研读透了,再传你神服铜钵。”
“这本通志比法秘厚不少呢。”只有薄薄十来页的相思法秘与差不多两厘米厚的通志形成显明的对比。
“那是当然,很有很多是没记录的呢。”相思爷笑了起来,看出来他对林汉生这个传人还算满意。
“相思爷,半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林汉生问出了一直困扰他多年的疑问,虽然自己也懂些避忌,但却始终没有相思爷这些半仙的神通,所以一直很好奇。
“比仙难成仙,似人更胜人,此为半仙。”相思爷微笑道:“半仙就是比人更了解宇宙,比人更接近真相。”
“我明白了。”林汉生一点则通。
“孺子可教。”相思爷道:“走吧,喝茶去。”
“你刚出院,不去休息吗?”虽然相思爷看来精神不错,但林汉生还是担心的问道。
“哪有时间休息?还有大把事情要做,一切才刚开始。”相思爷叹了口气道。
谈话间相思爷与林汉生两人回到正厅,初五在坐着发呆,周不易依旧在泡着茶。
“不易小兄弟,我看你对最近发生在汉生跟初五身上的事十分了解,我想听听你的安排。”相思爷坐在周不易的对面,周不易也识趣的给相思爷递了杯茶。
“要保全他们二人性命,这趟金山是必由之路。至于最后会怎么样?大概天才能知道。”周不易品了口茶,那享受的样,显然他很爱茶。
的确,初五如果不波梦的引导,则会引发噩梦纠缠甚至更恐怖的后果,而汉生则更不用多谈,侬智忠现在还在他体内,不知会发生什么,与其坐以待毙,确实不如主动出击。
“化被动为主动,确实是不错的主意。”林汉生也觉得这金山得去走一趟。
“实在没办法,只要能救命,我都无所谓的啊。”初五摊了摊手,绝望的说道:“反正我没得选。”
“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打点好一切,你们就出发吧。汉生,你婆娘那边我让啊福去知会她们,你争取时间,能学多少就学多少。”相思爷食指敲了敲桌子,对着林汉生说道:“这次我就不陪你们去了,身子骨经不起跟你们折腾了。我等等让人给你搞三张车票去广州,然后你们再转车往金山。”
“等等等等等等!老先生!”初五听到相思爷这么说,急忙问道:“你怎么就知道金山是哪里了?”
“不止我知道,不易小兄弟恐怕知道的比我还清楚。”相思爷笑着看向周不易,眼神似乎在对周不易说,小伙子,你是谁,是做什么的,老爷子我都一清二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