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锦衣玉食把你供着,仍是不嫌满足,还想着王爷去你那过夜,是吧?”
“……”
如情侧头,望着李骁,轻轻地笑着,“王爷瞧瞧,你不去她屋子里,人家可有怨言了。”
李骁瞟她一眼,品荷猛地跪了下来,“王爷误会了,妾身并没有那个意思。”
“既是如此,那你忤在这做甚?”李骁道。
品荷猛地咬唇,期期艾艾地道:“妾身只想服侍好王爷和王妃。”
“难得你不娇矜,起来吧。”
品荷战战兢兢地起身,又拿起公筷来,“妾身侍候王爷用膳。”
李骁不可置否,转头与如情道:“明日你去宁国公府一趟吧。”
如情愣了下,“过年才去过呀。”
“去看望庆安。”李骁道,“前些日子庆安去宏国寺上香,在半路上不小心被人推了一把,从石梯上摔落下去,把腿摔断了。”
如情猛地张大嘴,“庆安摔断了腿?”唉呀,这么天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她呢?
李骁点头,“太医无能,带的小徒弟一时紧张,居然把抹伤口的药给拿成矾汕了,庆安那条腿被活活烧去了皮肉,原本可以接好骨头,也给误了。”
如情吃惊到,“矾,矾油?”这是什么东东?
李骁耐心地与她解释,“就是绿矾油。是术士用来练丹用的。不过纯净的绿矾油一沾到人的肌肤,便会产生灼热甚至烧掉皮肤,端得无比猛烈。”他顿了下,又道:“那小徒弟把绿矾油当成药,一整瓶都倒了下去,庆安那条腿当场便冒起了浓烟。”
如情再一次张大嘴,目光疑惑地望着李骁,想从他平静的面容下找出珠丝马迹,“是,是谁干的?”
李骁平静地回答:“推她下石梯的是清惠郡王妃,而那太医的徒弟则是受了王家千金的指使。”
尽管有多诸多疑问,但基于亲戚情份,第二日如情便来到宁国公府看望庆安。
身为宁国公府嫡媳妇,庆安的居住环境那是相当不错的,三进三出的院落,极其宽阔,丝毫不输隆仙居的气派。不过因为这儿的女主人的原因,门口并不见守卫,外头的抱厦里只看到一两个婆子正懒洋洋地缩在火炉边低声交淡着什么。
而进入主屋后,也不见有丫环值勤守候,如情疑目扫了下,厅堂里布置倒是奢华,御赐之物随处可见,但灯座上及房间的死角里却堆积着薄薄的灰,甚至连一方四折紫檀木炕屏上,还破了个指甲大小的洞,整个屋子并没有瞧到有任何男性之物。
在一叠声的通报下,如情来到庆安的寝居里,一踏入屋子,便闻到一阵浓浓的药味,及拌随着庆安的尖叫,“她来做什么?来瞧我的笑话么?”
如情拐过紫檀梅花落地坐屏,便瞧见金丝拨步床帘下,庆安坐卧到床上,正气极败坏地把手中的盖碗朝一个丫头扔去。
那丫环被扔中额头,当场闷哼一声,软软倒下。而其他下人则见怪不见怪地命人把晕厥过去的丫头抬了出去。见着如情后,齐齐跪了下来行礼。
如情望着床上的庆安,只见她头发凌乱,穿着紫色中衣,胸前还淌着深褐色的药汁,床上地上都散着饭菜。素颜面孔下,有着异于常人的驼红,红肿的双眸下,是深深的青影。
“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么?”庆安斜眼瞅着如情,脸上是难堪与恼恨。
“听说你出事了,我这便来瞧瞧你。”如情上前一步,忽然迎面扑来一个枕头,她下意识接住。
“黄鼠狼给鸡拜年。滚,给我滚,如今我是落翅的凤凰不如鸡了,你们一个个都来瞧我的笑话。”
如情把枕头丢到地上,瞅了庆安好一会,“妹妹何出此言?听说你出了事,母妃可着急了,连觉都睡不安稳。还有王爷,王爷也是伤心过度,不忍来瞧妹妹的惨状。这才让我来瞧瞧妹子。”
庆安恨声道:“少猫哭耗子假慈悲。自小他们就不喜欢我,如今我都成这样了,肯定巴不得我成这样呢。”一股浊泪滴到脸庞上,庆安瘦削憔悴的一张脸越发凄凉,“想我昔日是多么的威风,如今陡然成了这样,你们肯定暗地里拍手称快吧?”
如情并不接话,只是道:“王爷要我转告妹妹,加害妹妹的凶手,身份特殊,就算贵为王爷的他都束手无策。自知无颜面见妹妹,这才没能过来探望妹妹。”
庆安脸上闪过刻骨的憎恨,“该死的路氏,我与她无怨无仇的,她也下得了手?这个毒妇,贱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如情静静地道:“是呀,无怨无仇的人,也下得了狠手,此人当真是歹毒。不过,妹妹应该相信,世间自有因果报应,她今日无端毒害你,世间因果循环,老天爷自不会漏掉她。”
庆安忽然沉默着,半晌才喃喃道:“你是在讽刺我唉?”
如情声音平静地道:“妹妹好生养伤,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探望妹妹。”
身后又传来庆安的尖声怒骂,骂声极其难听,不堪入目,陪同如情一道出来的婆子陪着笑脸道:“王妃莫要生气。公主性子本就如此。只要左耳进右耳出就成了。”
如情点头,瞟她一眼,“妈妈是侍候在庆安屋里头的吧?”
那婆子笑道,“承蒙长公主瞧得起奴婢,说奴婢做事稳重可靠,这才把奴婢谴到公主身边,服侍公主。”
如情惊讶地挑眉,“庆安当初出嫁时不是有数十名陪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