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姨娘则横眉竖目瞪过去,怒道:“我等身为姨娘,本就是侍候王爷了,衣裳穿的多,如何侍候王爷起居?难不成姐姐在侍候王爷时还穿成粽子一样?”
花姨娘反唇相讥,“我可不像妹妹你,居然外人的面也敢行那般下作伎俩。”
“外人?”玉姨娘娘森森地妩婿一笑,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媚意,“妹妹可糊涂了,居然把王妃说成是外人?看来也是个没规矩的。”
花姨娘面色微变,恐惶地望着如情,“王妃,贱妾不是说您,只是,只是……”如情抬手,淡道:“我知道。不会怪罪你的。”经过多方打听,这花姨娘嘴皮子是刻薄些,可惜也是个没脑袋的主儿,论嘴才论心计论城府,如何比得上宫里头长大的香姨娘玉姨娘?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时候居多。
如情又训了花姨娘:“虽说你是无心之过,可刚才你主动挑衅亦不该。而玉姨娘,今日之事你确实做得露骨了些,王府是何等人家,那种勾栏院里才有的伎俩还是少在我面前使。”玉姨娘面色发白,但这时候却不敢再反驳,只低头小声说了声:“王妃教训的是,贱妾铭记于心。”
如情又训了几句“格守妾室规矩”之类的屁话,这才让她们全都回去。
当天下午,便听到玉姨娘感染了风寒的消息,高烧不起,伴随着咳嗽发热,这时候李骁正睡得舒服,冷不丁被吵醒了,很是不悦,如情连忙斥责了传话的小丫头,然后亲自披了氅子过去探望。并让人请了大夫亲自瞧了,并盯着她服下药,再让宜芙院的下人好生侍候。
而玉姨娘见来的却只是如情,略有失望,但她见识到如情的厉害,哪里还敢问“王爷为何没来”的白痴问题,如情也乐得装作不知道,只嘱咐了她生养病,日后的晨昏定醒自是免了。
回到隆仙居时,李骁已经出去了。
如情脱下厚厚的棉袄,只穿了件宽松的袍子,枕着脑袋,忽然有些郁闷。
与李骁成婚已有快三个月了,虽然新婚里倒也甜得流油,李骁也日夜宿在自己身边,他对自己也是格外的好,举凡内宅里的事儿他从不过问,并且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可是,饶是如此,她仍是有种不安感,这男人虽说现在表现良好,可谁能保证一辈子都不去妾室的房子里?虽然在床上,这厮总是说爱不够她呀,她身子骨柔软令他销魂之类的马屁话也当不得真的,所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新婚期一过,她誓必得正视李骁那些妾室了。
李骁是堂堂王爷,她也不可能束着他一辈子不去妾室那,他没有要去的意思,她也就乐得装糊涂,可一旦新婚期一过,万一他去妾室那里,她还能拦着给他脸子瞧不成?
她承认,她嫉妒了,这无关爱,只是单纯地想着,自己的合法物品怎能让别的脏手碰触?虽说妾室也是合法的小三产物,但自己的男人要与别的女人分享,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今日轮到侍书和于冬侍候如情,二人知道如情心情不好,做事格外的小心。中午的时候于冬发现如情并未吃太多,为怕下午如情肚子饿,这时候便让喜庆去厨房拿如情最爱吃的奶烙酥饼再拌了几颗时食鲜果来。
于冬接过水果,把点心接过,给了侍书,让她端进去,她自己则拿了水果往隔壁的梢间去洗干净后,再切成薄片,放进铁制的碟子里,再盖好盖子,再放进滚烫的开水里锅里蒸热,正在这个时候,忽然见着品兰带着一脸的新奇进来,想着蓝茵玲珑曾说过的话,面色一沉,清秀的脸上闪过不屑来。
“于冬姐姐,”
于冬淡淡瞥她一眼,没好气地道:“我比你还小,如何当得起姐姐二字?就叫我的名字吧。”
品兰滞了滞,她年纪比于冬大,可就是因为于冬是老太君身边的人,没由来的高她们一截不说,和王妃一道嫁到王府后,于冬居然还成为王妃房里的头等丫头,而自己却成了人人使唤的三等丫头。
但品兰也知道,形势比人强,于冬如今已混进王妃屋子里,而自己总不能一直守在门房外吧?于是品兰讨好地来到于冬跟前,好奇地望着锅里的碟子,问:“看样子,王妃极喜爱吃汤羹或水果呢,几乎每日早晚必备。”
于冬不想理她的,但大家相处也有些时日了,又是王妃的陪嫁,把关系拧僵了对王妃也不大好,于是道:“沉香姐姐说,汤羹最是营养不过了,水果吃了有助改善皮肤,多吃些总是好的。”
品兰恍然大悟,“怪不得王妃皮肤那么好,原来是吃了这些的缘故。可是,为什么每次都要把瓜果蒸热呢?”
于冬回答:“水果性凉,这大冷天的把凉的吃进肚子里可是伤肠胃的。”
“哇,妹妹懂得好多哦,怪不得能让王妃如此器重。”
于冬想着自己是所有丫头中年纪最小的,却能进入王妃寝居,也是很有自豪感,闻言忍不住挺直了胸膛,“那是自然,王妃说,我自小就由老太君调教的。她信得过老太君的为人。”
品兰再次滞了滞,说不出的懊悔。
于冬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拿了碟子往里头走去,品兰想跟上去,可又顾忌着隆仙居的规矩,只能冲着于冬的背影跺了跺脚。
李骁晚上回府一般比较迟的,如情索性在太妃那用膳,顺便侍候公婆小姑子。
老王爷似乎有话要与如情说,但见如情言笑宴宴地立在跟前,端茶倒水,拿箸布菜,侍候得极为周到,咽到唇边的话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