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清一色的宝马小跑步驶着,厚实的毯子隐去了诸多震动,不一会儿夫妇俩俱都睡了过去,待回了王府后,如情意犹未尽,又上床小眠了一会,这一眠,直至天色黑烬,方才被咕噜的肚子饿醒。
如情左右没瞧着李骁的人影,便问陪嫁的于冬,“王爷呢?”
于夏欲言又止的,静了好一会儿才道:“王爷一回到府里便被原侧妃那头的叫去了,说是给盟少爷辅习功课。”
如果盟哥儿只是个姑娘,教养姑娘的责任从来都是母亲。可若是男孩儿,则是由父亲教导居多了。李骁这时候过去,也是情有可原。
如情压下心中酸意,淡淡地道:“知道了。你派人去问王爷,看他在哪处用饭。”
于夏领命出去后,如情洗嗽了后,又想到还有几天便过年了,她一个新人也不知要准备些啥,便问袁福来家的。
袁福来家的满脸堆笑,“这事儿往年都是由太妃操办的,大年二十八便让府中人尽兴一番,再撒押岁钱,大年二十九是各地庄户管事来贺拜,大年三十要进宫朝拜,参加天家家宴。再初一进宫拜见两宫太后,反正,每到过年可忙呢,现下王妃进了门,自可一旁学着点。”
如情点头,今天已经是农历二十了,王府这样的人家,是有得忙才是。于是想着早早歇下,养精蓄锐,明日再向婆母请安时,看看可否有帮得上忙的。
过了一会,于夏进来回报,“王妃,王爷就在原侧妃那用膳,请王妃不必等他了。”
想着原侧妃的本领,如情毫不意外会有这般结局,点头,让人上菜。
周妈妈很是焦急,这新婚还没过,王爷就去侧妃那边去,这可是对王妃的一种挑衅呢,可如情却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于是压低了声音道:“王妃,您和王爷一直未圆房,这会子让一个侧妃把王爷给截去,你可不能坐以待毙呀。”
如情淡道:“放心吧,周妈妈,王爷自会回来的。”她虽是煮熟的鸭子,却还是热腾腾的新鲜着呢,尝都还没尝过,男人肯定是先一尝为快,哪还有兴致去动别的早已吃腻了的肉?
原侧妃嘛,她这招夹天子以令诸候的戏玛,注定悲剧了。
用了膳后,如情叫来自己的几个陪嫁,笑问:“在府里几日,可还习惯?”
玲珑道:“还好吧,平日里周妈妈花嬷嬷教得严,这会子也还用得上。只是府里的老人可矜持了,动不动就爱训戒咱们。”语气里略有忿忿不平之意。
玲珑也跟着道:“王爷屋子里的姐姐们嘴巴都好紧哦,我接连几天都没打听有用的消息来。还有,她们都不大爱理人。”这点颇令她沮丧。想她先前在方府不说人见人爱,但也颇受欢迎吧,来到这儿后,隆仙居的下人居然很少与她搭话。而王爷身边的小厮内侍及侍卫们还挺随和的。就是这屋里头的姑娘们,一个比一个矜持。
玉琴也说出自己的看法与见解,“王府好大,好多弯弯绕绕的,好多次都给差点走丢了。幸好那些侍卫们都挺随和的。就是那些老人,架子还满高的。”
侍书蓝茵也是如此,周妈妈倒有另外的见地,“王府的下人还是极守规矩的,只是那些嬷嬷们架子确实是有些大。王妃日后想要驾奴她们,可得下些功夫。”后院里领着差事的嬷嬷管事们,一般大都是女主人的心腹,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几分体面,新进门的新妇若软弱些,反还会吃些亏。
如情想着先前何氏林氏进门也或多或少受到那些婆子们的拮难,王府更是不必细说,也有了心理准备,又问了其他旁支末节,做到心中有数后,这才道:“你们都是我的陪嫁,今后我也要仰仗你们。几位妈妈也分工行事吧,周妈妈何妈妈只需管好我的所有陪嫁,及管束底下的丫头。刘妈妈陈妈妈可得把院子给守紧了,外头有什么风吹草动要立即凛了我,明白吗?”周妈妈是自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何妈妈是何氏拨给自己的,陈妈妈是老太君的,刘妈妈则是李氏派给她的,与李氏身边的心腹刘妈妈是妯娌,夫家姓刘,统称大刘妈妈,及小刘妈妈。
“至于侍候我的丫头……沉香,蓝茵一组,玲珑侍书一组,玉琴于夏一组,你们六个丫头轮流守夜,每四个时辰换一拨,时间你们自己调配。而门外头嘛,喜欢和于秋一组,喜庆和于冬一姐,专门守在门外,也分两拨,时间你们自己调配。把底下的丫头给我盯紧了,任何人不得允许,不许进入主屋来。至于品兰品荷,你们年纪小,又都生得伶俐,把门房的给看紧了。另外,你们也把眼睛给我放亮些,把那些姨娘们身边的丫头给我盯紧了。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凛报于我,明白吗?”
分派了任务后,如情又仔细想了想,觉得暂时就这样了,于是沐浴过后但上床歇下了。
白天基本上都睡饱了,这会子上了床反而睡不着,如情翻来覆去睡不着,正想着是不是起来绣会了针,外头忽然响来一阵阵请安声响,“王爷!”
如情一个激灵,立马钻进被窝里装睡。耳朵却格外竖起,玉芙掀开黑玛瑙制的盖子,顿时满室亮光,一颗如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着如水泄般的亮光,顿时照亮了整间屋子。耳边又响来李骁吩咐玉芙准备热水侍候他沐浴的声音,紧接着,似乎他朝床边走来。如情心中一紧,赶紧闭眼。
李骁掀开厚厚的床帘,借着见被窝里卷成熟虾状的如情,被子盖得很高,只留乌黑头颅散发出的青丝在灯光照耀下,隐隐散发出青蓝的光亮。早在先前他便迷上这头如瀑的青丝,正待伸手去摸,忽闻玉芙的声音响来,“王爷,热水都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