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果真四处听人说,永宁伯世子又添庶子,永宁伯夫人高兴得在家大摆了三十桌席筵,而好多受邀的客人大都前去庆贺,甚至连豫郡王府及赵家大房二房都去了,又忍不住骂如善,又骂姑太奶奶,她们可都是如情的至亲呀,居然也跟着去凑热闹……
最后又咒骂了江氏母子,这对不得好死的母子,迟早会有报应临门的……
又过了数日,包打听的玲珑又闻到一则震天大消息,但这回却不敢在第一时间与如情分享了,而是偷偷捉来沉香,“那向家的表姑娘也生了,向家母大虫也四处发红蛋和请柬,更可恨的还有,那死不要脸的老货居然还四处胡言乱语,说幸好没有娶咱家姑娘,不然,她哪能这么快就抱上孙子,你说这气不气人?”
沉香脸色铁青,恨声道:“那个没脸的……”
玲珑紧握着拳头,连叫了三声“可恶”,又把向家祖宗十八代给从里到外骂了遍后,又与沉香大眼瞪大小眼,“老天爷真的太没眼了。咱们姑娘这般好,居然,居然还会受如此磨难,这贼老天……向家的事儿,迟早都会传到姑娘耳朵里,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她?”
沉香想了会,道,“先有蹭鼻子上脸的云袖,后有踩低爬高的桃红,再来又是江家,现下向家也来横插一脚,姑娘已经够难受了,不能再火上添油了。”
玲珑点头,“那好,咱们一个字都不许说。”
沉香狠狠点头,心情沉重地来到屋里,在进门那会,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沉闷,换成一张平静的笑脸,待进得屋里,却见如情坐在桌岸前,正襟危坐,县腕写着什么,不由上前瞧了下,只见如情沉着脸儿,认认真真地一笔一划地写着“境由心造;事在人为”。
沉香念了几遍,仍是不解其意,仔细读了几遍,又略有些明白,但又不敢妄自猜测,便问,“姑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如情头也不抬,“心情好一切都好,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都不好。所以,为了让自己好,我一定要快乐。”
“那,事在人为?”
如情停了笔,道:“休言万般皆是命。”
“呃?”
如情转身,“打个比方吧,江家庶子出世,向家也生下嫡子,而我仍是混得灰头土脸的,但我不会就这样怨天尤人的。”
“哦,姑娘高见。姑娘果然看得开。”沉香心下稍松了口气,忽然定格不动,尖叫,“姑娘您都知道了?”
如情望着窗外开得鲜艳的月季花,微微地笑着,“你们躲在角落里咬了半天的耳朵,想不知道都难了。”
沉香呆住,又低下头去,讷讷不成言,“姑娘,奴婢不是存心要瞒您。”
如情摇头,“我不是怪罪你。而是觉得,你们一心一意为我着想,若我就为了这些旁的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弄得自艾自怨,那真是对不住你和玲珑的一片苦心了。”
闻得童青雯生子的消息,若是说不吃味,那是假的。但她还能控制自己,可以把那份不甘与怨恨深埋心底。她没有外人想像的那么脆弱。身为穿越女,如今混成这副局面,已经够让丢面子了。如果连这点打击都无法接受,那还真枉为老天给她的现代灵魂了。
又过了数日,庆昌侯府夫人也就是何氏的三妹也生下次子,消息传至方家,老太君倒是很高兴,又逢方敬澜父子沐休日,大家齐齐坐在松鹤堂一并吃饭,方敬澜便提议,待庆昌侯府办满月酒时,就让知礼夫妇一并前去,顺便捎上如情。
老太君也正有此意,又叮嘱了如情一番,让她一定要听嫂子的话,不可妄自行动。
如情心中苦笑,不就是趁此机会让她在一群贵妇人中露露脸,顺便打打广告,证明方家还有待字闺中的姑娘,有看得上的,赶紧下单咯……
“姑娘,姑娘,这几个字怎么认呀。”人来人往的宏国寺,玲珑力大如牛地拨开一拨又一拔的香客,分花拂柳地来到如情跟前,兴冲冲地拿着张纸条递给如情。
正拿着绘桃花的小香扇替如情扇风的沉香接触到她的眼色,心口紧了紧,也伸长了脖子,偷偷瞧了那签条。
如情接过签条,愣了下,“这是什么呀?”
玲珑抹了脸上的汗水,嘿嘿直笑,“奴婢在月老像前求了个姻缘签,只是上头有好些字不认得,姑娘,您帮我念念嘛。”
如情啼笑皆非,瞪她,“你才多大呀,就开始思春了。”
玲珑抓抓脑袋,“不小了,不小了,今年一过就十五了,哎,姑娘,您快念嘛,上边写的什么?”
如情无耐地笑着,展开信签念了来:“花发应阳台,车行进宝来执闻朝帝阙,走马听声雷。”咦,这签文怎么如此熟悉?
沉香一字一句地在心中嚼了个遍,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却听到有“进宝”和“朝帝”四字,忽地双眼一亮,喜道,“哎牙,进宝又朝帝,哇哇,姑娘,这签应该是好签呀。”
玲珑拼命点头,兴奋得双颊驼红,“对呀,对呀,那和尚也说是上上签耶。姑娘,您日后一定后嫁个好人家的,所以,现在急不得,急不得。”
如情愕然,“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玲珑哈哈大笑,“姑娘,奴婢是替您求的签呀,哈哈哈,上上签呀……”为了表示她的兴奋,还插腰仰天大笑三声。
如情木了会,铁然摇头,“这哪准呢……那年,我在齐州城,也曾去求过几回,也曾抽到这么一个签。这当不得真的。”先前在齐州城的时候,她也特迷信这个,后来抽了好几回签,再应对现下的境遇,唉,一个字,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