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之下,力气就大了些,墨菲哼了一声,拧着眉头睁开眼,努力地眨了几下,“还来?那可得找根胡萝卜了……”然后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梁继一听,彻底凉快了。完了完了,看来是真的了。瞧那血滴,是伤得不轻了。罢了,能跟她一起死,也算是……生死相随了。只是可怜安儿宁儿,年纪还太小。
要不要做些准备?至少先把那三房偷偷送出京?再给父母三弟他们去个信儿,总归是一家人。自己陪着她死就好了,连累了他们,可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面色凄然的梁继抱着睡得人事不知的墨菲下了楼……
墨菲很奇怪,最近赵顼居然消停了,一直过了二月二都没宣自己进宫。不过,她也不会贱皮子想去就是了,毕竟哪次进宫,留给她的都是阴影。那两口子,没一个好饼……虽然赵顼其实对自家还是蛮不错的,凭心而论。不过,就是因为这样的交情,才让那臭小子利用自己一次又一次,还挺硬气的,闹得自己左一次右一次地帮他还没啥实际的好处。
若是为官,就算从八品开始爬吧,现在也应该升到四品三品的了,还得是个实缺。不过封了自己一个一品长公主之名,连封田都没有,入不入皇室档案的不说,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俸禄长上去了。赏赐的不是字画就是玉器,要不就是药材,连块银子都看不着,还弄得卖都不敢卖,要好生地腾出地儿供放着。
所以墨菲怎么想都觉亏得慌。天儿还微凉,不过她也让人搬了美人靠,赶在大晌午的坐在院子里晒日光浴随便……发呆。
白鹤匆匆走进来,“二奶奶,我回来了。”
墨菲立即精神了,“她们都怎么样了?”
白鹤去年底才与林嬷嬷新婚不久,墨菲就不得不把他打发去了趟庆州,实在是惦记着那里的姐妹们。
白鹤脸色有些憔悴但双眼还算有神,“二奶奶别急,她们还好,只是不愿过来,说是要留在庆州做细作。这次梁永能攻下庆州后严令不许将士们骚扰百姓,若有发现一率处斩。砍了十来颗人头后,消停了。百姓在城里,倒也安居乐业的,不像以往了。种小将军还在城外,虽说一时半会儿攻不下庆州城,但西夏兵暂时也前进不得。”
墨菲叹口气,“算了,她们不来就不来吧,也不是能勉强的事儿。”
“那我先回去了。”
“嗯嗯,回去好好歇歇,我这儿也没什么事,暂时不用过来了,好好陪陪林嬷嬷吧。若是努力,嬷嬷没准儿还能老蚌育新珠呢。”墨菲最后一句话,说得怪邪气的,居然逼红了白鹤的老脸。
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后,转身走了。
墨菲又开始发呆……琢磨,终于想出一招来,虽然有点儿杀鸡取卵的意思,但想来宫里的那位,如今也应该为银子犯愁呢。虽然之前自己给他出的损招弄了些银钱,年前王安石在江宁也弄了不少,但也只是杯水车薪,赵顼的手头还是紧,不然的话,赏赐的东西也不能照往年精简了许多。
几个小球边跑边笑地滚了过来,其中之一是自家的宁儿,还有白帆的长子白湖,另外就是荀况的儿子荀玉。后面跟了五个半大小子,是当初随时墨投奔来的那几个,在墨府学了几年武,字也识了不少,规矩都学得不错,才要过来做宁儿的贴身小厮。
“娘,娘……”宁儿虎头虎脑的,看上去比荀玉还大些似的,其实比人家小近一年呢。
“别拿着小木剑乱挥,小心打到玉哥儿跟湖哥儿。”墨菲张开手把他抱腿上,“又去哪儿疯了?这会儿应该下课半天了吧?”
这孩子自打会走后就跑,一天不摔几回不罢休,不过现在也练得小短腿如飞一样,寻常人看他都得累个好歹。原本那几个服侍他的小丫头每天都累得跟跑了马拉松似的,所以墨菲才把那五个从娘家挖了过来。
也因此,宁儿现在是自己分院住的,毕竟那五个,最大的都十三四岁了,最小的也十一,得跟内院的女眷分开了。
“玩打仗,我是将军。”宁儿自豪地说,脸蛋红扑扑的肉肉的,手里的小木剑攥得牢牢的。
“瞧这一头的汗。”墨菲掏帕子给儿子擦了擦,“小竹,把湖哥儿玉哥儿都带进屋去,别落了汗再吹了风。洗把脸,吃些果子,看看若是小衣都湿了就换了。”然后又看着那五个,也都额头见了汗,“你们也辛苦了,自去休息吧,等他们三个午睡后再跟着。”
自白帆荀况去了江宁,这两个孩子就留下陪着宁儿了。虽然年纪还早,但白湖已经五岁了,于是墨菲就让他们每天上午去学一个半时辰,全当启蒙了。
“宁儿也去吧,睡一觉起来好习武。”墨菲忍不住捏了捏儿子的小胖脸。
“嗯,宁儿中午吃了二个大肉包,会长得很快哟……”宁儿显摆着,“娘陪宁儿睡。”
墨菲笑,“好,先去洗脸洗手。”然后冲小兰使了个眼色。
小兰把宁儿抱走后,墨菲就回屋写了封密函。大白话,意思就是问赵顼,我打算在江宁开个拍卖行,卖些字画古董什么的,把家里不能吃不能花的那些库存换成银子。江宁是个好地方,有文化底蕴,想来也能卖上价,而且苏杭离着也不远,有钱人不缺。如果你想掺一脚的话,可以把你的压箱底也送来些,卖出银子正用,也比被虫蛀了的好。
咱俩关系这么铁,我就不收你手续费了,不然的话,我可是要抽一成做佣金的。当然了,我那些存货也有不少是你赏的,所以就平了。不过,你可以帮我介绍些客源,比如一时手头紧,捣腾不开要卖的,还有手里有闲钱有品位的要买好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