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叉口,我就回去,若他还活着,定会把他送回去,你且安心等着,把伤养好。”
墨菲知他既然这样说了,定会全力去办。点头道:“好。”
梁永能轻吐口气,“等我再找到你,就不会再放你离开,不管你是不是会恨我,绝不放手。”
墨菲听得心惊,但眼下也无它法可想。“真不知道我哪儿好?你若能说出来,我肯定改。”
梁永能无奈地捏了她一把,“招蜂引蝶,霸道,冷血,卸磨杀……没卸就杀,都改了吧。”
墨菲翻眼不理。梁永能苦笑,把她紧紧搂住,似要揉进自己的血肉里去才好。他也纳闷,自己为何只对她,如此的……没骨气。
他再不舍,终是在下一个叉口与商队分道扬镳,带着决然打马回奔。
老海子倚在车边,怪声怪气地来了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车窗里飞出一颗核桃打在他额头上,“啰嗦什么,美人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所以才更可悲呀!”老海子哀叹一声,扶老大夫上了车,“走了走了,伤心地呀……”
车窗里又飞出一物,却没打中那长吁短叹的人,落在雪地上才看清,竟是个才啃完的羊蹄……
梁永能在子夜时分终于赶回了兴庆府,身冷心也冷。那大氅,他说啥都给墨菲留下,只觉得自己情愿做那件大氅才好,可惜一番英雄情那人却不予理会。
大将军府一阵鸡飞狗跳后总算安静了,洁净的雪,又纷纷扬扬了起来,将世间一切原罪试图掩盖,粉饰太平。
梁永能沐浴完毕,才欲躺下,忽地想起一事,眉头一皱,让人把总管找来。吩咐了一番话后,见总管不去办事反而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便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他一个。
“可还有别的事?说吧。”
总管偷瞄了一眼大将军才垂眼道:“昨夜质子府进了一拨贼人,将军府派去的侍卫死五伤三,驸马爷失踪,那两个北宋护卫也不见了。”
梁永能立即瞪起了眼,“知道是谁……”又一转念,“你且出去说我大发雷霆,不止派人去那边寻,质子府这边的事也要查,大张旗鼓地查,明白吗?”
总管点头。
“没移氏这两天可安分?”
总管依旧垂眼,“昨日午后进了趟宫,约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是太后召见的?”
“应该不是,府里没收到太后的旨意。”总管抬眼看了梁永能一眼,“大将军没有禁足令,夫人出府……所以……”
昨日她进了宫,晚上就出了事……好,好得很。梁永能挥手,“与你无关。知道跟太后说了什么吗?”
总管摇了摇头,“夫人带的是陪嫁丫环去的。”
“去打听一下,宫里是不是突然多了个人,还有……宰相府上,只问昨夜,其它的不要管。”
“是,将军。”总管这回转身走了。
才吹熄了灯火,梁永能就觉得床前似多出一人,隐约有黑影可辨。
“谁?”
“是墨青,请问我家主子在何处?”
梁永能坐起,“她没事,但也回不来了。等我找到梁继,再想办法送回去。”
“你受伤了?发生了何事?我主子是不是也受了伤?伤得可重?”
梁永能对他的敏感有些意外,沉吟了一下,“伤得……倒是不太重,只是不利于行。你可有梁继的消息?”
“你们遇到老海叔没?”
梁永能觉得跟他没法沟通,难道现在不是应该更关心那个失踪的人才对吗?“遇到了。”只是这个问题若是不回答,这个阿青似乎还会一直追问。
“我若有二爷的消息自会来请你帮忙的,告辞。”
梁永能只觉气闷,当初怀疑这个阿青对她似有不同,现在觉得果然很有问题。……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起身趿上鞋子来到外室,竟也无人,倒是屋里多了一丝凉意。
推开没有关严的窗户,却见雪地上竟连个脚印都没有,一溜的平整,只有沙沙的落雪声。看来这个墨青还是有些真本事的,或许倒是用得上。
墨青本也不是这样不通情理的人,只是这会儿也正气盛着。若不是梁永能,她能遭这罪?所以,他不觉得自己如此对梁永能有何不妥,还没拨剑要杀他呢。当下悄然翻出大将军府,赶去与白鹤会合,好把她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白叔,再想法子打探姑爷的下落。想起姑爷被贼人调虎离山给掳走,气就不打一处来。
第二天一早,梁太后跟梁乙埋就收到梁永能半夜回府的消息了。据说是单人匹马回来的,发了好大的脾气,连夜派出五十府卫去寻人,又询问了质子府前夜的事。
梁继还真的在宫里,被梁太后一眼相中,却还没吃到嘴儿。
梁太后觉得以前有过的那些男人,跟这北宋长驸马一比,简直就是鱼目,当天夜里就百般勾引,可惜那人就是不开窍,万般的不肯。梁太后虽也有自己的骄傲,但越是不能得手的越是勾得心痒难耐。
得知梁永能回来后,梁太后知道,人在自己这里,早晚得让他知晓,定会来要人。为了个男人,伤了姐弟情分虽是不值,但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俊俏了,难怪没移氏巴巴地进宫来说。再者,那个什么阿问,又是男又是女一会儿就成了北宋长公主弄得这个惯只杀伐的弟弟神魂颠倒。前次为了让他暗中除去那个女人,还拂逆过自己,此次若就这样还给他,岂不是太不把自己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乙埋说得没错,这个弟弟是得给点儿教训了,不是一个娘肚里生出来的就是差了一层。想要拥军自重?哼哼,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