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心道,要不是我们生死绑在一起,老子才不管你的死活。
白虎不动声说道:“老大说的是,以我们现在的战力是没办法帮门主分忧解难了。但是,我们可以找人帮忙完成这次任务!”
太岁看白痴一样看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认为他会接这个烫手山芋?他会帮我们,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他就是跑来玩几天,你看吧,用不了多久就滚蛋了。”
太岁冲人的语气再次让白虎在肚子问候他老娘,脸上依旧带笑:“话虽如此,可是,那位毕竟和组织息息相关,我们任务失败有损组织名声,他肯定也觉得没面子。为了组织的荣誉,只要我们去求他,他不会坐视不理!当然,如果大哥舍得的话,紫薇亲自去找他,效果可能更好!”
听完这些话,太岁沉默不语,脑海飞转,他觉得白虎这招可行。
那家伙没别的可取优点,好色绝对是他最具人性的优良品质,美人风一吹,说不定这事能成?
看到太岁沉思的样子,紫薇急了,依旧跪着的她一把揪过白虎,把他拽到面前,抬手就是一顿打:“白虎,老娘跟你有仇啊,这么害我?”
可怜的白虎,个子是硬伤,就这样被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承受她的怒气。
“好了,看看你像什么话?”太岁沉吼制止她的暴行,看着默不作声起身整理衣襟的白虎,慢慢说道:“白虎说的不无道理。”
紫薇闻言,眼泪啪啪掉下来:“大哥,我不要·····”
太岁阴沉着脸,特别吓人:“不要什么?我们有的选择吗?你有本事把宫里的混蛋给宰了,我就不让你去找他,否则就闭嘴!”
闯宫杀人,前车之鉴就摆在那,她可不想去送死。
紫薇落着泪,果然不再说话了。
“行了,就这么决定,紫薇,你明天去翎水泷阁找他。切记,态度要好,把我们的困难说给他听。如果他提出特殊要求,不要反抗他!”
最后一句交代,傻子都知道指的什么意思!
紫薇忽然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
一旦涉及自身的利益,他们谁都可以牺牲,伙伴又算得了什么?
早该有的觉悟,只是以前是她牺牲别人,这次轮到自己。
原来,被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感觉是这样的!
……
……
山里的寒夜是真的冷,冬风吹在脸上冻得生疼,身上加厚的棉袄也抵挡不住寒冷的侵袭。
谢绾如哈着手,蹲在山门前,心里好多遍问自己为什么跑来受这个罪?
晚饭时分,她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家里人都走光了,听说只有易雪尘留下来陪她。
走就走吧,反正有人陪着她就行,谢绾如没吵没闹,安然享用庵里的晚餐。
问题是,说好留下陪她的易雪尘也不见了,从她醒来就没见到她人?
问庵里人,她们都说不知道,最后,还是住持告诉她,易雪尘可能出去见朋友了?
见朋友?
雪尘姐姐不是初来乍到吗?哪来的朋友?
为什么不等明天再去看她的朋友,晚上访友,夜路不好走啊,而且,真的很冷……
‘阿啾……’
想着,谢绾如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望着黑乎乎的山径,不禁打个冷颤。
周围太过安静了,会不会有鬼……
“啊……”
谢绾如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惊叫一声,慌忙跑回庵里。
听到小姑娘惊叫远去的声音,木舍从另一扇门走出来,看着她跑进去,不由得笑了笑。
木舍放心不下她,所以一直守在周围,却被她自己吓自己的样子逗笑了。
毕竟是姑娘家,怕黑怕孤单,这才是正常姑娘的表现。
习惯黑暗,习惯孤独,这样的人让人觉得恐怖吧!
木舍站在山门望着被黑夜笼罩的山林,一脸沉思,想了想,最终决定过去看一看。
……
……
一个人的记性太好,不见得是好事,尤其那些人已经成为一段记忆。
“我们都长大了,你永远停留在年少。”
沉寂枯林,喃喃低语。
“羡慕你,永远年少……”
山风的回答,是呼咻的林声。
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伴随着倒酒的声响,嵌入山石的山墓在月光下泛起盈盈白光。
这是当年亲手为他立的家,怕他被野兽打扰,用山石堆墓,经年不变。
敬了一壶酒,倒完酒,将空壶放在他的墓前。
易雪尘坐在墓的旁边,手里提着一壶未开封的酒。
淡淡一笑:“也不知道你在那边喝不喝酒?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喝酒成为我的习惯。”
单手掀开木盖,仰头喝了一口,酸苦的很!
靠在石上,看着清朗的夜空,她发现从这个角度看星星,还真是不错。
“五年了!不想来看你的。偏偏还是来了。”
枕着手臂,望向夜空闪耀的星辰,眉毛弯笑,眼眸是深不见底的黯然,这里有的只是她一个人的自语。
“南竹一直说我骗她,说你有一天会回去。知道你们关系好,她可总不能揪着这事不放吧,唧唧歪歪,我都懒得搭理她。你哥还是老样子,不改寡言少语,就是这些年更少和我说话,我知道他怨我,看在我爹的份上不好责备我。我想等我七老八十,给他一把刀,让他帮你报仇,了却他的心愿。你不会怪他为你太晚报仇吧!以我们的交情肯定不怨了。”
“我还是很讲义气的,帮你报仇了,你出事那会,他们仗着人多,我们打不过。不怕,我把伤养好,直接挑了他一门。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我和简風直接被爹轰出家门!哦,报仇的事不能被我一个人占了,简風有过来帮忙。我们也不算被爹轰出来的,其实就是障眼法,他让我和简風跑去忽悠南斗邪,那个老家伙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说他了。其实,简風那小子也挺讲义气,可惜······”
易雪尘东一句西一句,想到哪说到哪,杂乱无章,她也没指望说书给人听,他明白就行。
手里的酒,随着她话落,已经见底。
喝完最后一口酒,易雪尘将墓前的空酒壶提在手里,起身看着石堆,低声说:“本来打算好好和你说会话的,有些人偏不识趣。山上有人下来,我不希望你被他们打扰。我走了,下个五年我来看你。”
提着两个空酒壶,易雪尘最后看着与山石融为一体的墓,深深地一眼,继而转身:“忘给你说,我定亲了,和知秋,任知秋。这酒,当是我请你喝的喜酒。”
说完,易雪尘头也不回,脚下无声,径直离去,留下化为山石的冰冷的无字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