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好似那场冲动的闹剧并未发生,或许一切都来得太快,来不及反应都已飞逝而去。
自从皇宫出来之后,孟子梦已在府内老老实实的待了足足四日,这四日可是一步都未踏出闺阁半步,虽看着四日短了些,但对孟子梦而言确是难得。
也是在这一月之内有太多惊险之事发生,让她措手不及。
在孟广士入狱之后就受了风寒,多半也是被吓的,刚被放出来之时,孟子梦就左请右求的让爹爹放下政事,已身子抱恙为由呈书萧宝卷,他正好短时间内也不想看到他,也就给他放了个大假。
朝中没了他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家中没了他那便是大事了。
“姑娘,喝茶。”惜言端上刚烫好的茶叶。
她抿了一口茶,喝出其中不同,不是以往喝的碧螺春,“这茶是换了吗?”
“姑娘好本事,这茶的确是换了,这几日也不知是哪个茶商送的,都已经与他说过府上不收茶叶,可他却说这些茶是受一位姑娘所托买下的,我想着反正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给姑娘尝尝鲜。”
虽是受人所赠,可也得记人小情,若日后查起来人家找上门,不记得人家不是很好,指不定是以前救的人给的呢,孟子梦道:“包茶的纸还在吗?拿来看看。”
“我这就去取。”惜言去屋里拿了一个布包,放到案上。
仔细一看这还是用锦布做的布,打开后里面是用金丝木所做的木盒,雕刻的十分精细,里面虽包着茶叶,可用的布料与针线都不是普通人家所能拥有的,想必送茶之人也绝非凡人。
她打开茶包,才发现这茶叶还是常州的阳羡茶,这可是专供皇族的贡茶,就算再有地位的大官想喝也是没有的。
可她又怎会认识如此身份高贵的人呢。
“送茶的人就没说什么吗?”孟子梦问道。
“说什么,也没有,就只知道是个女子所赠。”惜言想了想,对此并没什么映象。
孟子梦把茶叶都拿了出来,把木盒倒着放看有何端倪,原来底下有个暗格,看着大小应该是做书信用的,她打开书信,使用簪花小楷写的,看字迹也是位姑娘,上头写着:
昔匆匆一别,吾未及相言,家兄鲁莽,几番动手伤子,错把恩情当劫人,实为吾兄之责,吾辗转难眠,感深为痛之,思之不请,愿以茶请罪,闻言君子爱茶,因其无邪,还请夜明君莫怪,莫怪。名者,意会。
看来这姑娘似是送错了地方,不过夜明这两字看着十分眼熟,似是在哪见过。
“姑娘,上面可是写了是谁送的?”
“未曾,是送错地方了,你把这些东西仔细放好,若人上门问询,便留意些。”孟子梦收起了信,把木盒摆正好给她。
“好,我这就放起来。”惜言又收起木盒,好好的包好放回了柜子。
孟子梦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内袖中拿出一物,还被帕子包了两层,十分小心。
她拿出玉簪,正是前几日叶葎送她的,不过上面刻的字让她起了疑心,正是纸上这个叫夜明的男子。
不过这个是叶葎让她保管的,而他也不叫夜明,信中所书之人该是识得送茶之女,还是有过救命之恩的恩人,就不知这个夜明与他手中的簪子有何关系。
如此一推测,孟子梦心中有了不好的遐想,她似乎有种感觉,夜明这个人定与叶葎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两个绝不简单。
一定要问清楚这个人。
“就这么办。”孟子梦自言自语。
“什么就这么办啊?”惜言突然听她一句,以为她又在说梦话了。
“我有件事要确认一下,惜言,你就先留在这,这事我一定要单独去。”
“啊?”惜言摸不着头脑。
到底是何事让她如此兴致高昂,突然在此时想要出去。
………………
就在她换好男装,准备出门之际,突然外面门声敲响。
此时怎么有客来访?
以为她爹这样狼狈的被萧宝卷入狱,定是不讨陛下的欣喜,所有官员大臣该是唯恐避之不及才是。
应门一看,是一位年轻的公子,身旁并没有大阵仗,而是孤身一人,想必不是官员。单是站在那,就觉得有股贵族气质,应该是位名门公子。
萧宝融往里瞧了瞧,只看见面前只有一个瘦弱的家仆应门,并无他人。
听闻孟广士在朝以清廉为名,没想到竟清苦成这样了,前后只有一个人,还如此消瘦,也不派个侍卫守着。
“请问公子来访是所为何来?”孟子梦楫礼问道。
不过没想到的是,他竟略过了孟子梦的话,就像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直直的从她身边走进府内,倒是有些反客为主的姿态,“听闻孟少师抱恙在身,我前来看看他,他人在何处?”
“诶,你这人怎的如此无礼,我还没请你入府,你怎能进来?你这是私闯民宅知道吗!”孟子梦往里走,挡住了他的路。
她十分生气,怎会有这么一个不知好歹,不懂礼数的人,看着挺斯文的一位公子,却一点都没有名门公子的气质,简直败坏门风,斯文扫地。
“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萧宝融也很是不爽地眯着眼逼近她。
怎么孟府的下人都如此无礼,见了本王也不跪,还敢阻挡本王的路。
不过他怎知不是人人都像皇宫中的宫婢认识他南康王的,自己不说人家又怎会识得他呢。
孟子梦被她逼得退了好几步,看着他比自己高出那么多的个子,有些没底气,“我……你,你是何人?如此理直气壮的闯入我孟府,总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我……姓融,单字昭,是孟少师的朝中同僚,你又是谁,敢拦我的道?”萧宝融还是不想这么快就暴露他的身份,还不知那个高手知道了会不会不屑与自己比武了。
爹爹何时认识了这种狂妄的小辈?但他说他是朝廷官员,总不能太得罪他,还是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免得又给爹爹惹官非。
“我,我叫唤子,我家老爷身子不适,还没起身,这位融大爷也不好让我家老爷就这么满是病容的见您不是?若融大爷真是想看我家老爷,过几日等他病好些了,我家老爷定亲自拜访融大爷您府上,您看这样成吗?”孟子梦算是把奴才那样子学的那叫个淋漓尽致,一口一个融大爷的,叫得很是欢畅。
可却没见他脸都快黑了,萧宝融阴着个脸,“你们孟府都是这么叫人的?”
“那可不,我们孟府的规矩,见了当官的就得喊爷,像您这么英明神武,又官爵加身的,那我可不得喊你大爷吗?”孟子梦特别把后俩字儿咬重了音,而且特别崇敬地看着他。
这大爷怎么听着这么不爽呢,是在恭维我呢,还是在骂我呢……
算了,就不与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下人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