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宫茱和紫凝坐在醉翎楼门外的小食摊子上,左顾右盼的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这几天家里乱得很,娘整天在佛堂念经还愿,爹又是早出晚归的,我已经跟下人吩咐过了,他们不会知道我们出去的,你就放宽心吧。”
“我看姐姐你就是偷溜出去,玩上瘾了,之前有伤本该在府里待上几日,可这几日伤好了就越发顽皮了,整日就想着出府游玩,姐姐你该收收你的顽兴尘心,不然日后可有的操心了!”紫凝埋怨又不敢大声说出。
宫茱听出她的意思是在抱怨她,“没错,我就是贪玩,但你还不是跟出来了,老实说这府里阴沉沉的,就连阳光都晒不到府中半片天。”
“我是姐姐的奴婢,姐姐去哪我自然要跟到哪,老爷吩咐我要好保护姐姐的。”
“我知道你是我的好妹妹,我日后也不会强留着你,若是你哪天找到心仪之人,可定得告诉我,免得让旁人占了便宜!”宫茱突然扯到了她的终身大事上。
“姐姐,你从刚才就一直坐在这,是在等什么人吗?”紫凝转移话题道。
“之前有缘认识了三位公子,我看他们亦是经常来这醉翎楼喝酒,想看看今日他们会不会来,与他们絮叨几句。”
“公子哥?姐姐,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之前从未听说过?”紫凝一脸听好戏的神情。
“想知道吧?”
“想!”
“我偏偏不告诉你!”
“啊?姐姐你怎么这样!告诉我嘛,紫凝很好奇啊……”
楼下那两人在讨论什么,这么热闹?投坐窗边的冷风睿盯着在酒楼门口就迟迟不进的那两人,看着挺招人烦,却又莫名的熟悉。
“零,在看什么这么入迷?”冷羽临一手搭在他肩上。
朝窗外看去,心里一阵欣喜:“那不是三弟吗,他在那作甚?”
“三弟?快让他上来!”一旁的冷陆齐听到小弟的名字觉得格外欣喜。
“三弟!你在下面作甚,快快上来啊!”
宫茱听到楼上之人的叫喊,抬起头便看到了前几天刚结拜的兄弟,冲他们喊道:“大哥二哥,我这还有事,你们先聊吧!”
有事儿?他一个刚出江湖的黄毛小子,会有什么正经事?
冷陆齐道:“走,我们去看看热闹。”
不到片刻,这三人便兴冲冲的走到门口,当然不包括那一直冷冰冰的冷风睿,他看着坐在小摊位吃着云吞的宫茱,一脸不爽道:“有地方不坐,偏要在这不干净的地方食面,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三弟为何在这蹲着?”
“我在这看看事态民情,这位是我的书童唤作小凝,他也是我小弟,你们可得好生罩着他。”
“这才多久,就又有个兄弟了。”冷风睿嘲讽道。
算了,我是大气之人,就不与你计较!宫茱刚想说几句,就听到不远处有车马走动的声音。
这声音很沉重,架马车的人呼吸急促,奇怪怎么会有小孩在车上?
不一会,他们就看到街上有一行人押着很多大小箱子走了过去。
他们没穿着官服啊,是镖局的人吗?宫茱瞥了一眼地面,只见他们所到之处都会有很深的车印子。这绝不是兵刃该有的重量,我记得夜筱同我说过,这金的密度可比铁的密度高多了,这么多箱重家伙,甚是可疑啊。
“看这封条,可是邱敏的车队,前几日我听说,他往青黎城运大批的箱子,我看里面指不定有好东西,其中有三辆车,看那车辙印都挺深的。”
“什么?深的车辙印?这又点可疑啊……”
宫茱弄不清个所以然,她道:“这有什么,运货物自然有轻有沉,几个车辙印有什么奇怪的?”
冷羽临解释道:“三弟有所不知,现在青黎城中已有可流通的银票了,那邱敏应该不会随身携带大量的黄金白银……”
宫茱道:“那你怀疑是什么?”
他笑道:“我可不敢随便猜。”
随口一声叹气,冷陆齐说:“要是有人可以看一眼就好了,如果知道里面的东西,那我也好猜测他大概的目的。”
她回过神来,邱敏?“难不成你们口中的邱敏便是邱统领?”
冷陆齐道:“没错,这邱敏是乔将军的门下之徒,也是乔将军提拔他,这才当上了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而这乔将军便是皇上最为担忧的心头之患。”
宫茱想着他的名字,怎么如此之长,也记不住就数了个数,“所以那什么三七统领运的便是乔将军的东西了?”
“是提督九门……”冷羽临纠正着她。
冷羽临还未说完就被宫茱打断,道:“我管他什么七门八门的,反正他的门如此之多,地位肯定很高,那谁还敢看啊!”
原本冷陆齐还想要利用他的手去探那邱统领的底呢,可见他无意于此,就提起了他之前的宏展,“对了三弟,你日前不是说想要搭粥棚,发善心,如何了?”
一提这,宫茱又泄气了,她道:“唉,你说的倒轻巧,这难民这么多,皇上却不管不顾,把所有的难民都往城外赶,那些生病的要吃药,再说那粥也不能只办一两天吧,最近难民一多,这米价药价就一直往上涨……我也只是普通老百姓,哪有这么多闲钱帮他们啊,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冷羽临道:“哦?如此说来,你是银子不够用了?”
宫茱叹气道:“以前都是人家照顾我,现在一管事啊,才知道花钱的地方也太多了,可我又没能力帮他们。”
冷陆齐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本来应该是朝廷做的事,委屈你了,三弟。”
她笑道:“这没什么,只要能帮助他们,再苦再累我也愿意,只不过……”
“那你怎么没想点其他赚钱的路啊?”
“我当然有想,可是世人越有钱,心肠便越硬,就像你们仨,这么有钱,却不肯掏一点银子。”宫茱看着他仨人,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冷陆齐知道他在说自己,各看了他们一眼,也无奈叹气道:“我们仨的确是没钱,家里吃饭的多,伸手的也多,就连平常花一小锭银子都要报给库房,半天才能拿到呢。”
他接着道:“不过若是你真想帮难民解决眼前之危,我倒有个捷径之路,就是有点危险……”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去看看那三七统领的箱子。”冷羽临马上会意他的言下之意。
不过看宫茱刚才的白眼也是很实在,似是不愿意,冷陆齐笑道:“怎么,不敢吗?”
本来也是不想的,可一听【不敢】俩字,马上就激到了她。
我还真就不知【不敢】这俩字怎么写。
她一声冷哼:“这些不义之财,真要劫的话,我可不会不安,就是太危险。”
一听这话,冷风睿嘲道:“你连皇上都敢骂,还怕危险啊……”
你!算了,我忍,宫茱道:“当官的一向做事谨慎,更何况是有大官撑腰之人,要是真要去偷,那脑袋可得绑的牢牢地。”
“如此说来,你是打算放弃了?”冷陆齐问道。
还别说,对此事她真有些犹豫,又不是去田里放屁吃地瓜,官服的银子也不是这么好拿的。
“算了算了,就别为难他了,人家只不过是个平民百姓胆子也没这么大,放弃也未尝不可啊。”冷陆齐也是有够故意的,把【只不过】【平民百姓】【放弃】这几个字一再强调,好像她真的不敢似的。
这招以退为进的激将法或许对别人没什么用,但宫茱却是听不得,她什么时候怕过。
别说是个凡人了,就算是天帝和王母立下的规矩她有几时立过法?
宫茱马上下定决心,一定要到那个统领府上看看,“谁说的,我宫黎向来就不知道何为放弃,没准这银子还能轻易到手呢!”
如此,我便能抓住乔将军的小辫子,没想到这三弟这么容易就被激到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冷陆齐不自觉的抿嘴一笑。
宫茱看他如此笑得出神,便叫了他,冷陆齐回过神正义凛然道:“我在想这邱统领他这么坏,他的钱也一定是不义之财,此事可行,应该干他一下!”
“话是这么说,但我人孤力薄,仅凭我二人之力,恐难成大事,不然……”宫茱看向他仨人,使眼色道。
冷陆齐先站了出来,“我们既然是兄弟,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定会帮你的!”
“好啊,那就这么定了,就今晚我们约在城门口,届时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