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过忌讳的七日,街道上已经恢复常态。
大家摆摊叫卖,挂着首饰布匹的商铺的人尤为多。
当然,这场面怎么少的了孟子梦呢,她一早就出门逛了起来,带着惜言与小辰一起,而夜明就在后面跟着。
若是平常人定是会去一些配得上自己身份,好显得高人一等,可孟子梦一行人却是一路都在吃食的摊位上不曾离开。
而夜明则一路帮他们拿着,不一会手上的东西就满的腾不出手。
一个男子,在大街上跟着两个男扮女装的女人还有孩子,手上还拿满了物件,而他脸上却并未流露出不满的神情,这个画面也是很清奇。
孟子梦停在了一个食铺面前,上面写着【免银试吃】,便拿了一个糖炒栗子放到惜言手中,道:“你尝尝这个。”
惜言很熟练地剥开了栗子,放入口中享受地品尝,“嗯,很甜嘴,又软糯。”
“那来两袋吧。”孟子梦对小贩道。
小贩马上装好一袋,笑道:“好嘞,您拿好了。”
孟子梦接过,给了铢钱一袋给小辰和惜言,一袋给自己,便继续往前走。
可突然想起后面还有一个【苦工】呢,怎么能落了他。
“可要尝尝?”孟子梦把袋子举到他面前道。
夜明不语,只是耸了耸肩,半举着两手袋的东西。
孟子梦看他手上的东西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
都腾不出手了,人家也不能放下,就算想吃也没法啊,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马上拿出一个栗子,动作笨拙地给剥开了,虽有些不完整,但不影响味道,她伸到夜明嘴边,就像哄孩子一样地喂他,“啊——”
他轻歪着脑袋,愣了一会。
可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孟子梦突然觉得很是不妥。
怎么能给他剥完还送到嘴边呢,这可是在大街上,让外人看到斯文扫地啊,让他误会可怎么好。
随后就收了回去,可夜明这时又凑了上去,把栗子送到嘴中,此时他的唇还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孟子梦马上收回了手,握着手,可能是因为紧张,眼睛一直眨个不停。
“很甜。”夜明笑着看着她。
不知为何,听完这话她的脸一下就红了。
明明是简单的两个字,可她却听出了别的意思。
“公子,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惜言觉得天也不早了,见她并未跟上,便停下来等她。
惜言的话打破了这囧局,孟子梦马上回过神跟上他们。
“孟哥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小辰看着她的脸很是红,与刚才是迥然不同。
“才没有脸红呢!”孟子梦捂着自己的脸不承认。
“哦~没有脸红啊,那就是这个糖炒栗子太甜了,都把你甜醉了。”小辰笑道。
“一点都不甜,别胡说了!”孟子梦边说边加快了步子,撇下他们走了。
“还说没有呢,恼羞成怒了!”小辰朝她喊道。
她刚才可是是害羞了?夜明邪笑着看着她的背影。
原来她也会害羞啊,还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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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进兰若寺,就有个小沙弥在门口等候他们,“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大殿上有为施主在等各位,请移步大殿。”
有人找,莫不是龙叔?
“多谢告知,我们这就去。”孟子梦合掌拜谢。
“惜言,你先带小辰下去吧,你们也都累了。”孟子梦与她摆弄着眼色,有什么事要提醒她。
“是。”惜言知道他们是有什么要事商量,马上带他去了客房。
来到大殿之上,便看到一个男子跪拜在蒲团之上拜佛。
“可是龙叔?”孟子梦唤着他。
那男子起身回过头,只见长衫似雪,乌黑的发垂在双肩,用白色发簪扎着,虽然脸上有些岁月停留的痕迹,可还是遮不住一身书生气质。
“你我也有两三年未曾见过了,一见面就是这般模样。”范云笑道。
孟子梦看着自己的装扮,没觉得有何不同,“人们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龙叔,彼此彼此。”
“不知这位是仁兄是?”范云道。
“在下,夜……叶葎。”夜明差点就说错了他的名字,马上改了过来。
“叶葎,敝人乃是孟子梦的忘年之友,姓范,名云,左字彦龙,或叫敝人彦龙,或与小梦一样叫我龙叔,我也受得。”范云行楫礼,有礼问候。
他的岁数连我一半都没有,叫叔岂不是占我便宜,不妥。
“还是叫你范公子好些。”夜明道。
“劳烦龙叔特地从舞阴赶来,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孟子梦道。
“不关紧要,我好歹也是你父亲的友人,你们有难我必是要助尔等一臂之力,可否把这一路的经过道于我知?”范云开门见山,也不耽误时辰。
“这里说话不方便,烦请移步客房。”孟子梦道。
……
“原来如此,竟然有刺客想要加害于你等,如此凶险之境,尔等安否?”
“多谢龙叔挂怀,好在天爷庇佑,并无大碍,只是陪我们来的齐车夫不幸遇害……”孟子梦现在想到无辜的车夫死于非命,还是很自责难过。
他本可以不死的,就因为跟着她们而无辜枉死。
“人之生死无定数,生而自然,死也自然,可莫要太过悲伤。”范云劝她莫要伤心。
孟子梦叹了一口气,道:“龙叔说的是,但愿老齐能得超脱。”
过了一会,夜明打破了这沉静,“请恕我多嘴,范公子此次是为何前来?”
“忘了与你提起,前几日我们不是去桃山请【谢诗人】出山嘛,他说什么都不肯,这不我才写信给龙叔,让他来帮忙。”
“我收到信之后,就马上派人去江陵一探究竟,可孟府并未出什么乱子,孟老也没有发生什么不测,也不知这场动乱是为何而来?”范云怪哉。
那人他也是派了两三个人去孟府,甚至官场同僚那儿打听了个遍,只是听闻这几日孟广士因身体不适,便一直在府里,从未踏出府门半步,也不知她信上所言的歹人究竟为何对他们不利。
这几日都在担心家里的状况,孟子梦一听爹爹没事,便放宽了心,“说不定这只是个误会呢?”
“那倒是奇怪,若你爹未遇叵测,他为何让你匆忙离开江陵,一路上来了两拨人要对你意图不轨,个个手段凶狠,不像是为劫财来的,还有那个车夫死前有为何让你去找谢脁?”夜明列出好几个问题。
若只是单纯的误会,那些歹徒是抓错了人,那这些未解之谜又该作何解释呢?
“这……”孟子梦也想不明白。
“行了,今日便先到这吧,既然【果】在谢仙那儿,明日去一问究竟,所有事不就迎刃而解了?”范云站起身道。
“明日我们可是要一同去?又去哪寻你?”孟子梦问道。
他摇头笑道:“不必,他心气高傲,若是看到这么多人来劝他下山,定是不肯就范,待我先去会会他,到时你们再来见机行事。”
范云与谢脁也算是同道中的老朋友了,他的节气还摸不透?
想必不用半个时辰,他就能乖乖听话与他下山去了,哪还用的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