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轩连忙肃整了神情,沉声道:“小王爷有话但请明言。”
秦珏瀚便冷冷的道:“小王听人说,那位三小姐在抬进俯里的时候服毒自尽了,不知是真是假?”
一侧的林大老爷听了秦珏瀚的话,脸色一沉,霍然转身瞪了林鹤轩,“真有此事?”
林鹤轩低眉垂眸往一侧站了,肃冷了神情道:“三小姐在栖云轩好好的呆着,怎的便会有如此不堪的传言传出?我与三小姐是两情相悦,不然以三小姐的身份如何肯委身与人为妾?此事还请小王爷明查,还在下一个清白。”
秦珏瀚眉宇一动,瞬而,淡笑道:“既是谣传,那便是小王多事了。”末了又叹息一声道,“昔时,蓝大人在世时曾对小王学业有着解惑之情,是故,小王才多了句嘴,还请鹤轩兄海涵。”
林鹤轩一揖到底道:“小王爷客气了。此事在下还要谢小王爷,若不得小王爷提醒,在下还不知竟有人如此中伤。到是要谢小王爷出言点醒。”
秦珏瀚笑了笑,并不再接林鹤轩的话,又兴致浓浓的去逛园赏花了。
林大老爷虽是心急如焚,可却也深知,不能在此时发问。因此,虽然心急,也还是按了性子陪着秦珏瀚将林家的花园逛了个遍,期间又说了些闲话。并热情再三挽留秦珏瀚用过晚膳再走,不想却有小厮来寻,说是司隶有秦珏瀚的信。
秦珏瀚便与二人做辞,并道,改日做东,请林鹤轩一定赏脸一叙。林鹤轩自是应下不提。他走后,林大老爷也不曾换地方,直接将蓝雨薇之事问了遍。耳听得林鹤轩坦承,蓝雨薇确实中毒,不由便火冒三丈,高声怒骂。
“你这个不成气的东西,世间那么多的女子,为何就要是她。这强扭的瓜不甜,你不知道吗?”
林鹤轩淡淡的道:“父亲又怎知这瓜是强扭的?”
“若不是强扭,她为什么会服毒自尽?”
林鹤轩冷冷一笑,迎了林大老爷道:“父亲怎么她是服毒自尽,而不是被人下毒?”
“你是说……”林大老爷秀致的眸中便有了一份浓浓的惊愕,这人才刚进门,就被人下毒!往后的日子……“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林鹤轩摇了摇头,目光幽凉的盯了某个方向,冷冷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只知道有人见不得我好。”
“不可能!”林大老爷顺着林鹤轩的方向看过去,猛的喝斥道:“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可能是她。”
林鹤轩扑哧一声轻笑,看了林大老爷道:“父亲说什么呢,儿子不是说了不知道谁下的手吗?”末了,突的指了远处,“那好像是何姨娘吧?许是有事寻父亲,儿子先告退了。”
林大老爷这才发现,不远处,一抹松香色的身影正聘聘袅袅的朝这边走来,脸上的阴沉在看到那抹身影时,立时便柔化了下来,几步迎了上去。
“你怎的来了?”
一袭松香色小袖掩襟银鼠短袄,生得体态风流的何姨娘看了眼远处只剩个身影的林鹤轩道:“婢妾在这园中闲逛,远远的看见好似是老爷与二爷,便走了过来。果不然,正是老爷您在这。那好像是二爷吧?”
林大老爷点了点头。
“二爷怎么了,妾身听说他今日纳妾,怎的有空到这花园来?”
林大老爷淡淡的道:“适才有客来访,他出来招待一下。你还要逛吗?”
何姨娘连忙摇了摇头,“婢妾也逛得累了,这便要回去,老爷您……”话未说完,便见林大老爷正朝着她的院子方向走去,连忙跟了上去。
蓝雨薇悠悠醒转的时候已近午夜。
她才睁了眼,便见趴在身侧的含雁,在睡梦中都邹了眉头。屋子里炭火烧得很旺,并不曾感觉到寒冷。只那穿过窗棱洒在地上的浅光,却让人无端的多了几分寒意。
“你醒了?”
蓝雨薇霍然抬头,便见不远处,林鹤轩正襟危坐着,目光淡淡的看着她。
轻轻的应了声,蓝雨薇重新将之前的一切在脑海中回放,她中毒了!可是是什么时候中的?又是谁下的手?毒又是怎么解的?
“别想了,是蓝家大奶奶宋青荷的手笔。”
蓝雨薇忽然就笑了,林鹤轩原本以为听到这话怎么说也得怒怨一番,不曾想,蓝雨薇却是扯了唇角,无声的笑。
“你怎么了,没毒死你,把你毒傻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真的不容易,千般算计万般谋划,总算是让她如意了一回。不曾想,却还是我命大。”蓝雨薇轻声道。
林鹤轩冷冷一哼,“你命大?若不是我,你哪来的命大?”
蓝雨薇便斜撩了他一眼,道:“你救了我?”
烛光中,她青丝尽散,因着中毒的缘故,脸色苍白如纸,却越发衬得那对黑如宝石的眸子越发的璀璨动人,明明只是那样不经意的一个斜眼,却又平白的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撩人神韵。
林鹤轩豁然撇了头,冷声道:“不然你以为?”
“你将含雁弄出去,我有话与你说。”
没有等来预期中的反唇相讽,等到的是蓝雨薇中气不足便却绝对认真的话语。林鹤轩怔了怔,但他很快便站了起来,伸手在含雁身上点了点,续而便将含雁抱到了外侧的榻上。等他再回到内室时,蓝雨薇却已经穿着那身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配淡粉色纱裙从榻上起了身。
“你这才刚解毒,起来做什么?”林鹤轩几步上前,顺手便将挂在一侧大红衣木架上的那袭月白色的织锦羽缎斗篷取在手里,不由分说的便披在了蓝雨薇的身上。他正准备抬手去帮她系上带子时,手却触上了蓝雨薇光洁玉润的下颌,电光一闪间,他只觉得那只手像是被火烧过般,烫得他想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