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盛胤直到回到家中,脸上还一直挂着傻笑,他怎么都不能相信自己只敢在心中想想的事情,竟然就成真了,
他在十二岁的时候被爷爷和父亲丢去运营里面历练,从一个小兵开始做起,训练很辛苦,队长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手下留情,每天练下来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那天中午,轮到他整理小队用来训练的兵器,因为急着去吃饭,他就放兵器随便摆放在地上,并没有给兵器做日常护理,此事被队长发现,于是被罚不能吃午饭,还要罚站半个时辰,
十二岁刚入军营的卓盛胤越想越委屈哭得稀里哗啦的,
“你怎么了?做错事情被罚了么?”
卓盛胤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娃娃音,脸上有一只软乎乎的小手帮他擦着眼泪,
卓盛胤睁大眼睛看着比自己矮了很多的小人儿,要踮着脚才能给他擦眼泪,她看上去粉粉嫩嫩的,手啊脸啊那么白净,她也不嫌弃他刚训练完满身满脸的灰尘,
卓盛胤觉得小女孩儿的手在自己脸上擦来擦去甚是舒服,
小女孩儿见他的脸被自己越擦越脏,
“你等等啊,”
说完就迈着小短腿跑掉了,
卓盛胤也顾不得自己有多惨了,也不再想哭,想到她说让他等等,他还在被罚站啊,还能去哪儿?
卓盛胤左等右等也不见小女孩儿回来,心下还是着急,于是委屈又上来了,刚开始哭鼻子,就听见心里期盼已久的声音,
“你怎么又哭了啊,”
女孩子手上拿着洗过的手帕,踮起脚给他擦脸,原来是去洗手帕了,
其实小女孩儿并没有离开多久,只是他站着无聊一心等她,便觉得时间有些长,
“你做错事情了吗?”
太阳有点大,庭庭蹲下来躲在他身后房子的影子里,
“嗯,我今天没有整理兵器,”
卓盛胤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庭庭说了,
“呀,你还没吃饭哪,你等等,”
庭庭像一阵风一样,说做就做,又迈着小短腿跑掉了,
“喂——你别去——”
卓盛胤大概知道她是去给自己找吃的了,但他并不觉得饿,反而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我回来了,给你,呼——呼——”
小女孩儿喘着气,因为跑动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这是?”
卓盛胤将一个小食盒接了过来,因为他被罚之前急着去吃饭,虽然身上很脏,手倒是洗了,
“给你吃的,这是王爷给我带的蛋糕,宫里的黄师傅做的,好吃得很,”
女孩儿蹲在地上喘着气,
“你快蹲下来,我们一起吃,”
不知道是经不住小女孩儿的诱惑还是经不住蛋糕的诱惑,总之卓盛胤没能经住诱惑,两个人坐在房角的台阶上,吃起了蛋糕,
食盒里面的蛋糕很精致,每种只有一块,女孩儿为了每种味道都尝到,两个人是分着吃的,你一口我一口,当然大多数都是卓盛胤自己吃的,女孩儿吃不完那么多,但是又不舍得美味,每块就只吃一点点,
女孩儿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对这一人一口地吃东西到不是很在意,可是卓盛胤的脸都红了,分明觉得这太过亲密,但又贪恋这种感觉,
“你刚刚说王爷,你是哪位郡主么?”
卓盛胤问道,
“不是,我是怀王殿下的丫鬟,我叫夏庄栀庭,”
庭庭嘴里还有蛋糕,奶里奶气地说着,咽下蛋糕之后,还走到前面,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诺,就是这样写的,”
庭庭一笑,露出来没有门牙,她正在换牙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卓盛胤看到她没有门牙,还摆出一副很威风的样子,甚是好笑,忍不住笑了一起来,被罚的委屈都忘记了,
“别笑了,你怎么和王爷一样,看到我掉牙都这么开心,”
因为被王爷笑过,庭庭都很注意不要暴露出门牙掉了,刚刚吃了蛋糕一时开心竟然忘记了,
其实卓盛胤早就注意到了她没有门牙,只是没有现在这么滑稽,
“我叫卓盛胤,”
卓盛胤也像庭庭一样在地上写了名字,摆了个和庭庭差不多的造型。
后来庭庭走了之后,卓盛胤又被发了,自然是因为没有好好罚站,于是重新罚站一个时辰,
但卓盛胤心甘情愿,其实在他坐下来和庭庭一起吃蛋糕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受罚了,只是增加了半个时辰,很值!
自那之后,在卓盛胤的心里就住进了一个叫夏庄栀庭的小女孩儿,他暗暗下定决心,有朝一日要娶她,所以他加倍努力训练,希望能尽快独当一面,因为一面上课一面要训练,他根本没有玩的时间,但卓盛胤不觉得苦,只想着要成为厉害的将军,更何况她还是他心目中偶像怀王殿下的人,卓盛胤便更加刻苦,
后来,偶然间代替宫门守卫的时候发现,庭庭每天都会和王爷一同进宫上朝,为了每天都能光明正大的见到庭庭,他特地找了个把守宫门的差事,时间就排在上午上课之前,每天都能见到怀王殿下抱着庭庭而庭庭手里举了一把夸张的打伞从宫门口走过,后来庭庭长高了,便自己走,依然撑着那把大伞,他都不知道庭庭那么小一个人,是怎么撑得起那么大一把伞的,不过这让卓盛胤每天的训练增加了举重的项目,他得比她有力气才行!
卓盛胤每天都去宫门口当早上的差,风雨无阻,无论他换了学校还是换了其他的差事,就为了每天都能看庭庭一眼,
到现在,他已经十八岁了,升为上将军了,还是每天都去宫门口当差,宫门口的小侍卫走了一批又一批,大家都对这个每天都要当早班的人表示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守宫门呢?
虽然他和她每天都会相遇一次,但很明显,卓盛胤知道,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也不认识他,应该也不会记得那年夏天一起吃过蛋糕的事情,
“当差的时候我穿着军装铠甲呢,”
卓盛胤从胸口摸出一方手帕来,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