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连生开始抽泣,“老爷还说如若你还醒不了,明日就直接抬去呢。”
简木然脸色一僵,自己难道是因为那日刑场的事气急攻心么?但是去司马国当细作的事,自己不就是为了保全这个家么?难道他们真的不把自己当作家人看待么?那自己这么做到底有何意义?
“小姐。”连生拿起亵衣。
简木然点点头,从浴桶里站起,连生顺势将衣服给她穿上。
“连生。”简木然好似想到什么,“你相信有来生么?”
连生麻利的将衣服一层一层的套在简木然身上,“自然相信啊!”
简木然坠下眼睑,让人看不清情绪,“是么?”
连生发觉小姐怎么醒来后变得寡言了,不似前段时间那般活泼,这样子就和以前一模一样。
简木然苦笑,现在,孙梦梦和秦峻熙真的能在来生相会么?谁都知道,就算有来生还会记得对方么?根本形同陌路。
“我觉得,许你来生根本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谎言。”简木然好似想通了什么一般,心口上微微荡漾着丝丝心痛。
“小姐。”连生慌了,小姐这是什么了,变得这般忧郁。
简木然摇摇头,“我没事,所以,我只要今生,只要有人能陪我今生就好。”
看着简木然那坚定的神色,连生赞同的点点头,虽不懂小姐到底怎么了,但是只要小姐相信的事情自己也一定会相信。
由于生病的缘故,简老爷便没有让简木然参加晚上的家宴,虽然明日她就要远嫁司马国,以后想回来是不可能了,但是整个简府上下却没有一点悲凉之色,好似简木然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
简木然看着不远处桌几上摆着的大红嫁衣,自己真的要嫁人了么?要是老道士知道,会不会为自己高兴呢?
“司马少扬……”简木然轻轻呢喃,轻笑,真不知以后会怎么样呢?
第二日大清早的就被连生叫起来沐浴,还在浴桶里加上文旦、竹子和松木一些植物,说是能洗走身上的“邪气”,而且还意味着幸运、长寿以及繁荣。沐浴完又是一些缛节,简木然呆呆的任由她们摆布,直至最后那一方红布盖在头上。
府里到处洋溢着一片喜庆之气,简木然能明显感觉众人身上的喜气,自己昨晚明明可以离开,为何还是没走呢?还是说自己惦记着那一抹亲情?
黄昏初临,迎亲的队伍也来到了简府,过了今晚,那司马世子就要回国了,简木然不禁紧张的抓起衣袖,连生连翘二人作为陪嫁丫头扶着简木然出府,朝简老夫人,简老爷等人行完礼后,简木然坐上了花轿,是顶很漂亮的双顶款式。
伴着唢呐的声音,司马少扬领着迎亲队伍往司马世子府行去。
等到祭拜天地、行合欢礼后,简木然被送到婚房。
看着眼前那遮盖着的那一方红布,简木然俏指轻轻一拨,还没拿下便被连生给盖了回去。
“小姐,不能揭。”连生嗔怪道,将那红布盖了个结实。
简木然正想反驳,听到门口有人走进。
“司马世子来了。”连翘一路小跑进来。
连生知趣的拉着连翘一起走出房门,看着司马少扬的双眸都带着丝丝笑意。
简木然只听到房门关住的声音,还有那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借着那红盖头,简木然只能看到眼前的人的那一双黑色脚靴,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让简木然感觉到些许紧张,待会到底该用什么借口来阻止接下来的事情呢?
等了许久也不见来人揭盖头,简木然正感觉奇怪,鼻翼间猛的闻到一股血腥味,还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简木然慌忙揭开红盖头,不禁愣住,只见司马少扬胸口上插着一支箭,那纯金面具也泛着丝丝裂痕,一股股鲜红的血液缓缓的从司马少扬胸口上往地上落去,恍如那盛开的血莲花,嗜血而妖魅。
“怎么回事?”简木然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闷得慌,赶紧上前扶着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司马少扬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变没了气。
简木然大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武功很厉害的么?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气的脸颊还带着一抹喜庆,到底是谁要这么做?不可能是凤倾国君,他还要让自己去司马国做细作,况且人在他这里死了要追究责任的话凤倾国首当其冲。难道是其他三国?
“小姐。”连生二人慌忙冲进屋,看到地上的人明显一愣。
简木然呆呆的看着眼前那毫无生命气息的人,竟发觉自己哭不出来,心里涩涩的,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一般,空荡,无力。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了,快走,不知道这司马世子招惹谁了,竟有人放起火来,整个世子府都乱做一团,我们也赶紧离开。”连翘见简木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提醒道。
“是啊,小姐,还听说有刺客混进了世子府,我们还是先到安全的地方吧。”连生附和。
“我要带他走。”简木然无神的双眸看向眼前的二人。
连生连翘二人扶着司马少扬,跟着简木然,刚踏出房门,简木然便被眼前看到的吓一跳,只见整个司马府被火光所笼罩,在这黑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显眼。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火味,简木然皱皱眉,看着四周慌乱逃跑的家奴,到底怎么回事?是谁胆子敢这么大敢在世子府纵火?不过眼下,离开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