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魅低头沉思着:“花飞扬?难道他就是你爷爷口中的城主?”
阿轩点了点头:“应该是。”
“爷爷坐下后,继续拿着酒壶灌酒。说话的声音沙哑还有些哽塞,带着哭腔。”
“爷爷一向都不苟言笑,从来不会把情绪表现在脸上,那是我第一次见爷爷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我躲在柜子里大气都不敢喘。”
阿轩现在脸上的表情依旧犹如发现新世界一样惊喜震惊,可以见得阿轩爷爷平时有多严肃冷酷。
“嗯,你爷爷说了什么?”
“爷爷具体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其中的这些:
“公子,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了,为什么我还是感觉不到一丝你的气息?”两鬓已经斑白的男人,手里拿着酒壶,脸色苍白,双目通红泛着血丝,目光怀念的盯着挂在前方的画。
“是我用的方法不对吗?还是你不愿意回来?”男人仰起头灌了一口酒,可能是酒太烈,男人浑浊的双眼一片水雾。
“你还是在为那次大战自责吗?帝尊帝后虽是在那次陨落了,可是你所付出的一切不比他们少啊!你知道吗?不比他们少啊……”男人的情绪突然间激动了起来,双目通红狰狞,几乎是用吼的喊出了这些话。
“自爆灵丹!元神散碎的七零八落!可是这一切的源头不怪你,错不在你的身上啊!”
“错不在你的身上啊……不怪你啊……你没有错啊,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男人说着,渐渐语气弱了下来,开始哽咽,浊泪开始掉下。
“公子,你的一辈子都太苦了。你自己也不愿意放过你自己,让你自己好过。你的这一辈子啊,太苦了,太苦了。”
男人情绪忽地又缓和了许多,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泪珠,又灌了一口酒,起身晃晃悠悠走到了正对着的那幅画前面,久久的与画上的的美男子对视。
看着美男子那看似放荡不羁却不达眼底的笑,透过那笑容,男人可以感受到无尽的悲凉痛苦,男人苦涩的笑了,对着画坐下。
“你啊,一出生就是花家的孩子,花家作为几大隐世世家之首,权利滔天,财大气粗,要什么有什么,你的一生本该是荣华富贵,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可是啊,你却生来就是黑暗血脉,魔的残暴嗜血的因子从小就埋在了你的血脉中。”
“它带给了你异于常人的天赋,带给你比别人强的自愈能力,承受伤害的能力。也带给了你无数人的畏惧,憎恶,恐惧。”
“从你出生一直到六岁,一直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人敢跟你玩。你六岁那年,你交到了第一个朋友,也是而后的十几年里的最后一个。”
“别跟花飞扬待在一起,不想活了吗?他是黑暗血脉,一不小心就好失控暴走杀人的!你爹娘没跟你讲吗?”
“不是!我不是!我不会伤害他的,你不要把他带走!我不会伤害到你们的,你们别把他带走好不好?求你们了!”六岁的你,语气几乎是乞求了。
可是对方却是狠狠踹了你一脚。
“别碰我,你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像你这种人,也想有朋友?告诉你!不可能!”
“对,呸呸呸,你不配!”
你被踹倒在了地上,额头磕在了石头上,血流了满脸,茫然的坐在地上。
额头上的伤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当时你真正痛的,是心。
你的第一个朋友惊叫了一声,想过去扶你。可却是一直被踹你的罪魁祸首拉住。
踹了你的罪魁祸首看到你满脸是血,不但没有感到惊慌愧疚,反而是阴阳怪气恶意满满。
“呐!你看到了吧!他就是个不怕痛的怪物,这么多血他都不哭,他不是人!他是个魔头!别过去扶他!你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对,怪物!魔头!”
“怪物,魔头!”
逐渐你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也开始模糊,你只感觉到你的体内血液翻涌沸腾。
等到你恢复了意识时,踹你的罪魁祸首已经满身失血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耳边全是其他孩子的哭声,你的衣服上也全是鲜血,你的第一个朋友跌坐在地上,满脸是泪,一脸惊恐,你有些呆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朝他伸出了手。
回应你的却是他全身发抖直往后退,脸色惨白,裤裆一片湿漉漉,眼泪直往下掉,泣不成声。
你忽然一阵疲惫,一阵头晕,摇摇晃晃倒了下去。
再次睁眼,耳边吵吵嚷嚷
“花家主!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吧?花飞扬出生的时候,我就劝过你,花飞扬不能留。你再三担保,不会有事,可是今天呢?你看到了吗?他才六岁啊!就开始杀人了!你看到那尸体了吗?惨不忍睹!”
“花家主,韩家主说得对,花飞扬不能留啊!黑暗血脉啊!趁现在他还小,早点儿处理了吧!等到他再大一些,后果不堪设想,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啊!”
花家主还有花夫人听着这些话,一言不发。
“是啊花家主,如果你一定要护着花飞扬,不为我们大家考虑的话,恕我现在直言,我们韩家以后不再听从于你花家!我韩家与花家从此断绝关系,既然你不忍心处理掉花飞扬,哼!那恶人我来当,花飞扬我来杀!”
韩家家主说着便已经拔出了自己的剑,闯进了你的房间。
花夫人惊呼一声,连忙出手阻拦,可却是没有拦住。
你睁开眼时,韩家主的剑离你的脖子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是花家主硬生生握住了韩家主的剑。
“韩家主,你过分了!现在这还是在我花家!你还没有资格在这里杀我花家的人!”
韩家主被花家主的气势震退,但嘴上依旧是不放弃
“那花家主,你倒是自己来啊,给我们一个交代啊!花飞扬一天不除,我们就一天没办法安心。万一哪天他又突然发狂了,我们可都得死。”
花家主沉默半晌,神色冷冽,手还有语气却是止不住的发抖
“刘管家,你过来,挑断小少爷的灵脉。”
“挑断……灵脉?”花夫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眼眶顺间通红,刘管家听令上来了,吃惊看着花家主,还有躺在床上满脸泪痕的你,沉默迟迟没有动手。
“呀!挑断灵脉?那花飞扬还是可以走动啊,听说黑暗血脉就算不修炼灵力,另寻它法,失控了照样可以杀了我们所有人。还是杀了最保险。啧啧啧,我知道花家主您不忍心,要不这样吧,手筋脚筋连同灵脉一起挑了吧!”
“你不要太过分!”花夫人双目通红,泪珠滴落。
“唉,就知道你们会不忍心,可是那是黑暗血脉啊,后果你们承担不起的!花家主,如果不把他的手脚筋一起挑了,他迟早有一天会死在我们手上,你选一个吧!”
花家主拳头在袖中握得骼骼发抖,半晌,他闭上眼睛,说出的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连手筋,脚筋,一并,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