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呢,大哥。我这可是纯种的博美犬,白色的啊,一千就想买走它?”年轻男子再次扯过顾彦风的手臂,急不可耐道,“走,我给你看它的血统证书,一千块既想治病又想买走我的小白,我这店还要不要开了?”
贴在年轻男子胸前的博美幼犬也用极为不满的眼神懒懒地瞟了顾彦风一眼,随后鼻孔里发出“嗤”的一声,扭过头不再理睬他。
顾彦风幽幽一声补充道:“伪造证书可是犯法的。”
小年轻不以为然道:“是真是假,看过以后才知道,走吧!”
最后,等到马路疏通,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中,一个男子单手抱着只白色博美幼犬,一手拎着个高档的公文包,踏着大步行走在路上。
这只博美犬,花光了顾彦风身上的所有现金不止,光凭着那张名副其实的英国皇族第N代血统生出证书就够他掏出那张黑金卡了。
回到办公室,顾彦风将其放在自己脚边,便顾自忙碌起来,直到邮储总部的同学打电话告知他,经查询过邮局里近一个月以来并没有发放至清居寺的任何一封信件!
顾彦风终于坐不住了,原本以为这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只因两个助手一个休假,一个外派了,不然都未曾想过要麻烦自己的行长同学,如今却没想到那带着遗照的信果真如此神秘!
难道真如安昕昕她怀疑的,这封信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世上哪会有什么鬼神之说!
顾彦风来回踱步于办公室内,冬天的夜晚总是眨眼便至,时间不够用啊,顾彦风面对手边密密麻麻的文件,习惯于统筹规划安排自己工作与生活的他,如今感到从未有过的无所适从,一时间心里竟浮起一丝急躁。
手下一个接一个关了电脑下班离开了,顾彦风只好自己泡了杯咖啡后,又重新坐下,拿起手边这欠了一个星期的工作文件,想要静心以重新投入其中。
数次提笔无从下手后,顾彦风开始寻思安昕昕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何种表现,首先她一定会非常失望,接连而来的将会是很长时间的沉默,等到她再次开口时,不知又会冒出什么奇特而怪异的念头?
她似乎就是这样子吧,或者逃避遗忘,或者永远绕于其中无法解脱……不行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行动起来,尽快将她拉出那个吞噬她身心的阴霾。
顾彦风的思绪被裤脚边的一阵轻挠打断,马上下意识地飞起一脚,想要收势的时候力已使出了五分,一声“呜哇”之后,幼犬昏厥了过去。
顾彦风当机立断,抱起幼犬直奔那家仔仔宠物店,本就被踢得晕乎乎的小博美这才刚自行醒来,此时随着顾彦风的怀抱一路狂奔,小小的身子再次被摇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坚持到了自己的娘家,扑到年轻男子身上后就是一阵狂吐。
小小的身子竭力佝偻着,每一次呕吐都发出痛苦的呜咽,连站在一旁的顾彦风都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拍着它的背。
原来它一点也不肥,白色的胎毛篷松而杂乱,这才令顾彦风产生了错觉,跟她真像,顾彦风想。
等到司机小徐开着车赶到的时候,顾彦风抱着包扎完毕的博美幼犬坐进了车,回头交待了年轻男子将狗笼、牵绳、十斤狗粮、饭盆、尿盆、磨牙棒、狗狗专用的修甲钳等等,一鼓脑儿塞入了后备箱内。
“小哥慢走,要是遇到问题的话,欢迎随时过来我们仔仔宠物店噢!”年轻男子乐呵呵地送走了顾彦风,转身站在收银台前打量着自己昨日才买的聚宝盆,忍不住嘀咕道,“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小巫女竟然这么神,我果然要开始转运了,哈哈!”
博美幼犬伏在顾彦风手心里,瑟瑟地抖动着,不知是之前的不适还未过去,还是有些晕车,不至于啊,它不是英国来的么,飞机都坐过还会不习惯轿车?
“顾局,这博犬受了重伤么,怎么一直抖啊?”司机小徐从后视镜望了一眼问。
“嗯,小伤而已,估计有点痛吧。”顾彦风觉得有必要解释下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养起宠物来了,于是便拿小徐当作练习道,“下午走在路上不小心踩折了它的腿,纠缠不过那个店家,于是只好买下了。”
“依我看,凭着这一身白毛怎么着也得四、五千吧?”
何止啊!顾彦风在心底呐喊,如果不是觉得它像极了心里的某个人,就算白白送了他,他也铁定是不会接受的。
下午在宠物店里包扎伤腿时,见着它时而楚楚可怜,时而又对着自己一脸的傲娇及有恃无恐,无论是身形模样还是神情姿态,都实在是像极了安昕昕!
“不知道它的腿会不会落下残废?”顾彦风突然自言自语道。
“怎么会呢?”小徐听了,忙安慰着,“顾局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么,打不断的狗腿戳不瞎的牛眼么?”
“噢……”顾彦风抚着幼犬的额头,试图安慰它的不安,“此话怎讲?”
“你别听这是骂人的话,老人讲得可有道理了。”小徐见顾彦风果真从未听过,不禁喜上眉梢,顿时来了兴致,“我家以前养过一条土狗,很小的时候大概一岁还没到吧,有一次跑在路上被一辆汽车给碾了右腿,当时我以为它铁定完了,哭得不行,奶奶当时安慰我说打不断的狗腿、戳不瞎的牛眼,我也听不懂那意思,没想到啊,就那么拖着后腿过了大半年以后,竟然就自己长好了,还跑得老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