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荷盯着手机,不住地摇头,无路如何她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愤怒中抬头,苏晓荷指着张弛大骂:“张弛,你不就为了昧下我那五十万么!竟用这种无耻手段陷害我!大丈夫敢作敢当,你tm就是个懦夫……”
张弛厉声打断苏晓荷:“苏晓荷,你这么大个人,是真的糊涂还是装糊涂啊?若真的是我,我会自己先离开?如果是我,我后来怎么会再没碰过你!我认下你这龌龊事儿,不过怕你受不了打击,要不是丽丽劝我顾虑你的感受,第二天我就会和你分手!”
苏晓荷浑身颤抖着,一遍遍放大手机里的图片,睁大泪眼仔细辨别。苏晓荷不得不承认,这些照片没有p过的痕迹,苏晓荷也记起些细节,那人的身材比张弛也高大些,当时她只以为自己喝多出现幻觉,根本没想到会是别人,而且,从始至终那人都没说过一句话!John心疼地想揽过苏晓荷,苏晓荷猛然浑身一抖,大喝一声:“别碰我!”
周围已经围上许多看热闹的人,张母指指点点给众人讲那个不要脸的儿媳,张父又羞又急,一个劲儿地小声儿劝张母“家丑不可外扬”,张母不但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连着苏晓荷是私生子的事儿也对陌生人说。
苏晓荷眼泪止不住一行行落下,长发贴在被泪水浸润的脸上。她胡乱地扒拉开眼前的头发,颤抖着望着张弛和冯丽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冯丽痛哭着拉起苏晓荷的手:“晓荷,是我错了,我当时不该阻止张弛,如果当时就说清楚,你也不至于连怀了陌生人的孩子都不知道……晓荷,你打我吧……”
说着,冯丽就拉着苏晓荷的手往自己脸上扇,苏晓荷猛地抽手回来,嘴角抽动却发不出声音。
冯丽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苏晓荷刚刚愤怒的双眼,此时已经空洞涣散,漫无目的地游移。无论这事发生在谁身上,无疑都是致命的打击。
苏晓荷失笑,她觉得自己的降生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自己就是私生子,为避免自己的身世重演,她一直守住自己的底线,甚至觉得看一眼除张弛意外的男人都是犯罪。而今,她却被告知唯一的一次竟然给了陌生人,而且还怀了孩子!
俩年前,那晚的记忆对苏晓荷来说是美好的,即使离婚后,苏晓荷也不否认那晚是个难忘的夜晚;而此时,她却被记忆中的美好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
苏晓荷面无血色,口唇发白。她暗淡的目光转向John,失魂落魄地开口:“可以带我离开么?让你看笑话了,你还想追我么?”
John的大手用力握住苏晓荷羸弱的双肩,眼神笃定而犀利:“晓荷,相信我,我有办法证明事情比你想象的好得多。我不会再追你,你一直都是我的女人。”
苏晓荷艰难地微笑,颤抖着开口:“谢谢你安慰我。我也记起些细节,我真的……真的……”苏晓荷说不下去,掩面而泣;John给苏晓荷紧了紧外套,扶着她朝路边的车走过去,让她在车里坐好。
John没打算现在就带苏晓荷离开,如果不能让事情水落石出,苏晓荷永远走不出这片阴霾。
John从驾驶室翻出个小东西,随手放在衬衫口袋里,他看一眼靠在车窗上面如死灰的苏晓荷,轻声开口:“晓荷,我刚才给你手机交费了,你看看到没到帐。”苏晓荷神情呆滞地掏出手机,John抽回身子、锁好车后走到张驰面前。
John看眼手机,拉住刚要拥着冯丽离开的张驰,面无表情地说:“201x年7月29日,金帝酒店陈氏集团年会结束后,你约苏晓荷1302房间见面。”
张驰斜眼哼了声:“她和你说的?明明是她约我在1304见面。”
John见张弛不再迈步,就松开手,再看眼边上的冯丽,怕是冯丽动了手脚。这个细节John倒是不知道,但凡事都事出有因,他敏锐的洞察力,让他完全具备分析能力。
John再和冯丽对视,冯丽果然不自在,挪开慌乱的目光说要回家,说肚子疼。
John心里已经明了,这一定是冯丽的杰作!
John收回目光,面对张弛继续开口:“但是,苏晓荷收到的消息是1302。”
张驰皱眉说“不可能!”
John继续分析:“你去1304时,经过1302,房门无意被人打开,那个人刚好有1302的门卡——否则,什么人会做/爱的时候连门都不关?!
有人开了两间房,找机会用你俩手机互发消息。她先给苏晓荷的酒里加了春/药,晓荷去1302等你时,她找来牛/郎去1302,再引着你去1304;经过1302时让你‘正好’、‘不小心’、撞见那一幕。之后你便以为是苏晓荷走错房间。
那人又让你认下这一切,骗苏晓荷结婚,把晓荷手里的五十万都骗到手——那人刚好知道苏晓荷家里刚得拆迁款。没想后来晓荷怀孕了,你实在忍不下她和别人的孩子,就和她提出离婚,同时,有人怕事情败露,就偷着给晓荷吃了打胎药,你们家就以苏晓荷没保住孩子为由,让她扫地出门。”
John的手机一直拿在手里,苏晓荷在车里听的一清二楚。
John分析的丝毫不差,这些都是冯丽一手策划,但她依旧镇定自若——这些事已经过去两年,早都死无对证。
事发之前,张驰一直深深爱慕美丽的苏晓荷,哪怕苏晓荷不让他碰一下,他都愿意一直守护着她。
张弛双眼渐渐眯起,面色阴鹜,他转过来冷冷地注视冯丽。
冯丽惊恐地望着张弛,委屈地掉下眼泪:“跟我没关系啊张驰。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啊?我又没追过你,是你后来才追的我啊!”
张驰眉目渐渐舒缓,冯丽说的没错。张弛又转过来对着John怒斥:“你少在这儿编故事!苏晓荷就是和她妈一样水性杨花、不要脸!”
John这时关掉和苏晓荷的通话,苏晓荷正气急败坏地在幻影里猛拍车窗。
John伸手摘下张驰西服领子上红底领扣,嘲讽地说:“这就是当晚苏晓荷房里的男人留下的吧?24k纯金,二十四颗真钻,既漂亮又值钱。苏晓荷以为是你落下的,第二天特意给你送过去。你见领扣漂亮就留了下来。”
张弛面色微窘。他从小就是那种占不着便宜就感觉自己吃亏的人。
John叹口气,摆弄领口继续说:“这是我二十四岁生日时,爷爷送我的礼物,钻石组成的字母是c,我的姓氏缩写。这本来是我着急离开时留给晓荷的,没想你脸皮这么厚,别人的定情信物都敢要。”
张驰一把夺回John手中的领扣,全盘否认。他并不相信John的话,从前他从没听苏晓荷提起过这个人,张弛笃定地认为,John就是为苏晓荷出气而随便乱说的。
John长臂一伸,瞬时就又抢了回来,接着,两根长指从自己衬衫口袋里夹出一个小东西,竟然是个一模一样的领扣,只不过这枚是蓝底。
John把两枚领扣放在手心,莞尔笑到:“我一共有七枚,七种颜色。”
张驰刷地变了脸。他曾经上网查过这个领扣,始终没找到同款,后来找自己的客户帮忙鉴定过,才知道这枚领扣价值不菲,价值高达二十万;但是因他无法出具合法获得证明,无法变现;黑市他也打听过,价格只有总价值的百分之二十,所以张弛才一直留着在身边,也想寻机会卖个好价钱。
John不慌不忙地说:“刚好那晚晓荷去酒店房间的时候,我一直都跟在后面,牛/郎进去的时候被我暴打扔了出去。他拿了我的钱,没对雇他的人说实话。我至今我记得他雇主的电话。”
John随即报出一串号码,正是冯丽的!
John阔步离开时,张驰正猩红双眼和冯丽对质;张弛心情糟糕的原因,还有被John拿走的领扣。
John紧紧攥住两枚领口,步伐微急,思绪迅速回到年会当晚。
自打苏晓荷在机场撞到他,他一眼就认出是他在小山村见过的女孩,随即让马里奥展开疯狂调查,最终查到苏晓荷竟然就在陈氏集团工作,职业竟然也是摄影师!John听到调查结果时兴奋不已,那一年,关注苏晓荷是他排解失去父母的最佳良药——他也想完成父亲遗愿,早些结婚生子。
John当时还没以太子爷的身份出现在年会,当John在角落里注视苏晓荷,打算上前表白时,他留意到苏晓荷的异样,所以在苏晓荷离开时,他就一直跟在后面;当苏晓荷抱住他不放、扬起潮红的小脸儿索吻时,他没把持住;事后他也没想离开,却接到Lucy的急电,不得不立刻启程去非洲;在非洲,他听到苏晓荷结婚的消息,便难过地关闭心门,直到他听说苏晓荷流产离婚,才后知后觉苏晓荷怀了他的孩子。
小谦儿去杂志社后,有意接近冯丽了解苏晓荷;冯丽“无意”地把苏晓荷走错房、上错床的事透露给爱八卦的小谦儿,她就是想让小谦儿把事儿传开。小谦儿只把这事儿告诉了几个月才能联系上一次的花舅舅——他亲大舅根本都抓不住个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