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睡了会后,王正宇起的颇早。他叫上李长根,前往自己的衙门。
虽然自己现在是观察使,但他基本管不了什么事,扬州此时的主事者是钱镠的部下杜棱,管钱管兵,这才是真正握有实权的家伙。
甚至连安排的官舍,都得每个月交份子钱,相当于租金,会从俸禄里扣掉。
没有什么权力,自然也没有什么义务。孑然一身,没有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也就不需要贡献能量。可以说此时的他,每天都吃喝玩乐,不去上班,也没有人会说什么闲话。其他观察使还常常给朝廷写信,上报地方的种种事迹,但因为王正宇的特殊性,就没有上报的必要,朝廷也没兴趣。
现在的他,完全是个每个月领着公款不做事的大闲人,活脱脱一个狗官。
当然,如果实在闲不住,也可以去审理案件,处理民事纠纷,调和婆媳矛盾,做个县太爷,钱镠肯定不拦着。不过,王正宇自然没这兴趣。
他对自己的现状十分满意,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的事,这比每天按时按点上班的公务员强太多了。他可以投入全部精力去搞对火绳枪等热兵器的研发。
来到扬州府衙,见到的都是些熟面孔,不仅杜棱,钱镠的几个儿子也在里头任职。因为之前在越王府已经喝过酒,彼此间打招呼还是客客气气,看起来并不把他当外人。
王正宇问了些扬州的现状,便到偏房的阁楼去翻阅档案。那密密麻麻的繁体字看得他头昏脑涨,只好全部用手机录下,交给小静整理。
他手头的三千兵马,实在没地方安置,无奈之下,便暂时编入钱镠的军队当中,由顾全武管理。但是军饷开支,都得他自己掏腰包。
数日后,他便启程前往南边的郊区考察。这里曾经颇为热闹,民宅也是错落有致,然而十年前爆发过一次瘟疫,再加上农作物也染上一种传染病,连年歉收,短短几年时间,居民已经搬走得差不多了,无人敢住。
在迷信盛行的古代,这就是典型的被苍天诅咒的罪恶之地,连钱镠也把这一片划为禁区。
然而,王正宇丝毫没有这种顾虑。十年时间,早已让瘟疫销声匿迹,不会有被传染的风险。而且地皮便宜,还有现成的住宅,对囊中羞涩的他来说简直不可多得。
他要面对的,无非是到时候民间的一些闲话罢了。
“这几日对火绳枪研究如何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马车里,王正宇对李长根问道。
李长根无聊地打着哈欠。这几日一直跟着老大四处乱转,把他累得够呛。有气无力地道:
“早已通晓所有结构了。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上工?”
已经有了燧发枪的经验,现在火绳枪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倒是对那机关枪更感兴趣一点。
王正宇自然体会到了对方的心情,却依然不急不忙地问道:
“那三十位工匠呢?这段时间可有指导过他们?”
“嗯。勉强可以给我打下手。”李长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随口道。
王正宇无奈地摇了摇头,心底暗自吐槽,怎么有本事的人都有这臭毛病。不过,对方既然这么说,就说明那些工匠已经可以拿出来用了。
当天下午,他回去找了钱镠商量,顺利地买下了南郊这块地。两千两银子,老家伙一个子都不肯少要。
既要养活三千军队,又要给这些工匠开工资,还要进货,王正宇可以说是捉襟见肘了。这年头又没有金融贷款,上哪找钱实在是个麻烦事。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王正宇兴致缺缺,无事可干,带着李长根下馆子喝酒。
这家“回春楼”酒馆距离他的官舍不过百步之遥,这几天他已经来过两次了。各色小菜都吃过,味道很不错。
几杯黄汤下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都显得垂头丧气。
李长根苦恼到现在还没地方施展手脚,实在是憋坏了,王正宇则想钱想得头疼。
不知喝了多久,王正宇偷偷瞅了下手机,已经八点,外面早已黑漆漆一片。其他客人早已走得干干净净,店小二关上门窗,点了蜡烛,站在两人身边侯着。
“王大人,还准备喝么?”当李长根已经醉倒,不省人事的时候,店小二忽然问道。身为扬州观察使,小二自然认识王正宇。
“不喝了。”王正宇指了指趴在桌上睡的李长根,说道,“你把他扶上客房休息吧。”便往身上摸银子准备结账。
“你怎么还站着?”
他已经把钱拿出来后,看到店小二还站着一动不动,心里忽然奇怪起来,甚至感到一丝诡异。
“嘿嘿,不着急,王大人,我们掌柜的有请。”店小二这时候不阴不阳地道。
王正宇这时候忽然震悚起来,脑门虚汗阵阵冒出,当即按住腰间的佩剑就要拔出,却只听“啪”的一声,店小二一只手紧紧地按在他的手臂上。
他一个摆手,便把店小二甩开,然而内心却后怕不已,酒都醒了一半。虽然只是简短的一个较量,他却感到对方的力量不俗,绝对不是一般人会有的身手。
看直播的观众也被吓到了,这事也太奇怪了。
“黑店,绝对是个黑店!”
“居然敢开在府衙边上!”
弹幕纷纷说道。
店小二显然面色也不好看,似乎十分吃惊王正宇有这样碾压他的力气。他当即动起手来,想要将对方制服。然而已经反应过来的王正宇,再也不可能给对方机会了,三下五除二便将店小二打趴在地上,拽着对方胳膊道:
“说吧,你是什么人?”
店小二满脸苦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叫苦不迭道:“王大人,误会,真是误会。我们掌柜的要见您,没别的意思。”
王正宇狐疑地打量着他,半晌没有松手,不确定对方说的真假。
“你们掌柜的是谁?见我干什么?”他思考了片刻问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狠狠地掰了下小二的胳膊,只听到骨头发出“咯咯”的断裂声。
“啊!”小二疼得哭了出来,总算忍不住了,冲着里屋叫道:
“门主,您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被王大人弄死了!”
“门主?”王正宇大惑不解。这个称呼,听起来怎么像个江湖门派似的。
看直播的观众也一头雾水,都对这个称呼感到稀奇。
“王大人,实不相瞒,小弟正是星罗门一名堂众,受门主的命令邀大人前去相见,真的别无他意……王大人,您再不放手,我的手真的要断了……”小二脸色苍白地道。
“星罗门?”王正宇听到这三个字,一时间完全拐不过弯来,听这名字,好像还真是个门派的样子。然而,历史上可从来没有这个记载。
他缓缓地松了手,迟疑地问道:“星罗门是什么?”
小二缩回已经动弹不得的胳膊,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里屋,道:
“大人,您随我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