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快！”李茂贞大喝了一声，脸上挂满醉笑，“再饮一杯！”
王正宇此时已经满脸通红，明显醉醺醺的，有些迟钝地连连摆手摇头：“过量了，没办法再喝了…”
李茂贞闻言明显变得不高兴起来，她同样醉眼迷离，骂道：“怎么，本王的命令你也敢不放在眼里？我说再喝，就再喝！”
王正宇面露苦笑：“明日便要上路，前往扬州，今日无论如何不能再喝了。”
“扬州？”李茂贞黛眉皱了皱，沉吟了半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才继续道，“李晔那小儿算个什么人物？他让你去你就得去？本王闯过一次京城，大不了再闯一次，我看他敢说什么话！”
“岐王醉了，醉了…”王正宇喃喃道。
周围一起喝酒的韩建等四位节度使早已看蒙了，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岐王喝这么多，而且这么把人往死里灌。
再加上岐王破天荒的装扮，这蹊跷的场景不让他们想些什么都难。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藏着个想说又不能说的东西。
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正在看直播的观众们觉得接下来肯定有好戏发生，开始口口相告，直播间的人气蹭蹭地往上涨。
谢婉芝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一方面希望自己的未婚夫能守住底线，一方面又希望李茂贞能够主动出击，别让王正宇在那个世界里打一辈子光棍。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如果将来王正宇在那个世界里找到女人，结婚生子，她能不能够接受。
理智告诉她，大家都不是中学时代的青涩男女，都已经长大了，既然无法在一起，那就彼此各安天命。可是，她无法狠下那个心，她不敢面对那一天。
“本王没醉！”李茂贞生气道，“不就是李克用，朱温，李晔吗？一个蛮夷贱类，一个扒灰老贼，一个无能皇帝，这些跳梁之辈迟早会被本王收拾干净！至于你——”
李茂贞单手一指王正宇，玉容当中划过一丝果决之色，“本王不许你走，你是本王看上的男人！”
哗！
直播间这时候爆炸了，是真的爆炸了！无数的观众现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漏看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谢婉芝的母亲看到这一幕，神情淡然地摘下了老花眼镜，关掉了电脑，不知该想些什么，不住地唉声叹气。她不是没劝过女儿，但一直是徒劳无功。
韩建、王行瑜等几个人面面相觑，默契地点了点头。
“时候也不早了，在下先行告退，告退。”王行瑜拱手道。
“我也得走了。”韩建嘿嘿笑着，也甩手走人。
没想到岐王居然藏的这么深，他们自然不会再干扰下去，没一会工夫就走得干干净净，现场除了两名侍女，便只剩下王正宇与李茂贞两人。
李茂贞这时候忽然站了起来，便往王正宇走近，一下子将他抱住，玫瑰香水的味道灌满了他的整个鼻腔。
“别走，本王不准你走…”李茂贞有些惆怅地呢喃着。
王正宇现在的状态就算还未断片，也离断片不远了。他感受着现在的温软满怀，自制力早已丧失，只剩下本能和冲动。
他开始上下其手，对着李茂贞不可描述的部位一番折腾。李茂贞双眼迷离，也是欲拒还迎的样子，场面变得极具香艳，观众们带起了一波紧接着一波的节奏，超管看得胆战心惊，随时准备把直播间暂时关闭。
到目前为止，谢婉芝还是一脸平静。当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后，她反而内心深处感到一种释然。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所有人都认为王正宇即将攻上三垒的时候，只见王正宇两手越来越沉，越来越提不动，最后整个人也瘫倒在地，呼呼大睡。李茂贞说了一会谁也听不懂的醉话，便也躺在地上睡着了。
没过多久，侍女便先后把两人各自扶回了房间。
“切！垃圾！”
“废物！”
看直播的观众们纷纷觉得扫兴，大部分都一哄而散，一些死忠粉与一些带节奏的一级小号大吵特吵起来。房管不住地禁言了半天也没把节奏停下来。
第二天，王正宇睡到中午才起来，几乎把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打开手机看了看自己的直播录像，才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昨晚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他来来回回把录像看了三遍，见自己除了动手动脚外，没有做更出格的事，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内心不知为何，有一点点失望。
作为男人，他对岐王没有任何意思自然不可能，但他对这方面的问题十分保守，连已经追到手的谢婉芝他都能憋到现在，更别提岐王了。
“她今天没在么？”王正宇看了下上麦的几个人，发现谢婉芝没有在线，便问道。
“嗯，嫂子说学校里有事要忙，这两天可能都不会在。”助理小静回答道。
王正宇暗暗觉得不妙，老婆绝对是生气了。翻开通讯录，点了谢婉芝的电话，却迟迟不敢拨出去。
他在怕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就是不敢打，仅此而已。而且现在，他连李茂贞也不敢见。
长长地叹了口气，王正宇找来李长根，以及那一批天赋异禀的工匠，准备出发了。
李茂贞起来后，经过侍女的陈述，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脸上难掩羞涩之色，怔怔地在房间里坐了半天。
“岐王，义士马上就要走了。”当日下午，常太清过来禀报道。
“嗯。”李茂贞六神无主地应道。
“……”常太清作为昨天晚上在场的人之一，见主子这个反应明显不太是滋味，又试探性地问道，“您不出去送行么？”
李茂贞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办法下决心。在她看来，昨晚做了那么出格的事，现在义士要走了也没来告别，怕是故意躲着自己。她当即道：
“算了，有你们送行也是一样。对了，本王特批的三千精锐，有跟在后头么？”
“那是自然。”常太清拱手道。
“那就好…”李茂贞稍微缓和了神色道。
岐州城外，王正宇带着诏书，载着满满一车的黄金白银，带领着搜集来的工匠，以及岐王送的三千兵马，声势浩大，打算出发了。
韩建、王行瑜等节度使还在做临别赠言，说着客套话，对于昨晚的事倒只字不提，只是一个劲地说保重。
王正宇同样用客套话回应着，眼角时不时地却不自觉地往城楼上瞄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找寻无果后，便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失落感。
城楼上，李茂贞小心翼翼地躲在城垛处，偷偷向外探望着，不让王正宇发现。
“保重。”王正宇最终收回了目光，对几位节度使抱拳后，便转身驾马而去。
这时候，李茂贞终于探出了身子，痴痴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冰冷的容颜，被无止境的忧愁轻易攻破。
这次离别，再次相见，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再不多看一眼，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再看到。
义士让自己南占西川，韬光养晦。现在的她，只能用全部的精力，去执行义士的思想，去慰藉往后内心的空虚。
“人面相识语相知，
“何以途遥雨迷蒙？
“痴痴百年独作古，
“敢与卿死同一城。”
李茂贞抹去眼泪，看着那消失的人马，痴痴地呢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