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面目哀伤地看着凌泪,继而点头,悠然道,“这毒不是一般的毒物所制,它是由小虫引导毒性散发,更会迷惑人的神智。”
小虫……
御茗蹙眉,栗色的眼深邃了许多,他用手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栗色的发随风摇荡着,“是不是蛊毒?”
“嗯。”春兰听到答案,情绪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不冷不热地点头。
蛊毒……这“雪月教”,竟在妄想吞噬她的寒冰宫吗?!
可悲!可笑!可怜!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本不想参与江湖上诸多纷争,雄霸与否单看你自己的本事,她没有因由去置喙些什么。可是,放你一马你偏就往枪杆子上撞,这不是犯贱是什么?!莫不是,当她寒冰宫只是摆设?!
凌泪嘲讽一笑,放开握住春兰的手,厉言道,“即刻,回宫!”
然,御茗却在此时骑马挡于凌泪身前,拦住她的去路,摇头坚定道,“不行,你不能去。你的毒人之身,近不了蛊毒。若是相信我,就交给我罢!”
看到御茗眼中坚定的神采,凌泪感激地笑笑,双眸却是望向远方,“与我一同那么多的日子了,以你医圣的本事,必是知道我的体制,也明白毒人的弱点。即使单单依你是御茗,想是也清楚我的脾性。这件事,我会处理。他们,是我的手下,是我的兄弟……”
御茗却是依然摇头,“是,我清楚你的脾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那么笃定。但就是因为了解,我才不能让你去。你该知道,你去了的结果会是两种极端,而胜算,却是微乎其微。蛊毒,对你来说,是致命一击。交给我,我会将事情完美处理好!”
如此的诚恳,如此的为她着想,凌泪不禁也动容。然而,她的事就该由自己承担!
春兰的眼,在听到蛊毒对凌泪来说是致命之物时终于有了波动,然而,也只是一下,她的眼中又复哀伤,只是这会儿,哀伤又加重了。她,似要在悲伤的漩涡中,一个人沉亡……
御茗、龙啸言、藤野、凌亦风、今歉此时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竟完全达成一致,五人团团围住她,坚定的眼神诉说着他们的决心。
凌泪苦笑,什么时候,竟然要被他们这样担心着?她承认,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很多,但还不至于把她打垮。蛊毒,虽是她毒人的克星,但若是她也对付不了,她怎么会放心将这棘手的事情交与他们,莫不是,要他们代替她去赴死?
她的事,自己处理,她不想再让自己纤细修长的手上染上在乎的人的鲜血了。是的,她在乎他们,虽然她一直在排斥。可是,在乎就是在乎了……
她的眼,透过团团围住她的五人,带着她并不察觉的祈求望向公孙炎,“公孙,你认为呢?”
“宫主在哪,属下便在哪!”
公孙炎笑得温雅而无害,却是给了凌泪绝对的信任与支持,其实围住她的他们都明白她需要的是支持,只是他们掺杂了太多的为她考虑,却忽略了她最真的心。
她一直自认为无情,不需要为他人而做出损己的事。然,她是真的无情吗?无情的话,又怎么会在幼时为那些贫民哀叹,为何会收留了一个又一个孤儿,即使自己饿得去偷去抢,也要让收留的孤儿吃饱喝足?
她总是不想去涉足他人的事,其实也并非只为自己图个安稳,她只是不想让跟着她的人拼死拼活,她想给大家塑造个安定的环境!
她表现的自私,其实,她是最无私的。更甚者,她不惜舍了自己命,却总是担待这自己羽翼下的生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用自己的命去拼,去保全他人的命。
而她听到公孙炎后展露的舒心笑容让阴沉的天也明亮起来,这么的纯净,这么的……满怀感激!
她转而骑着法拉利转了一圈,扫视围住她的五人,语带难得的恳切,“我知道你们是对我好,可是,你认为你们拦得住我吗?或者是,你们有把握能胜得了他们,不损我寒冰宫人一根毛发?如果你们真能确保灭了蛊毒,那我,便由你们了!”
“这个……”五人都有了松动,面面相觑。
今歉却在这时疯狂地摇晃着头厉声道,“不管怎样,我不准你去!我不要你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他们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我虽不知你所谓的寒冰宫到底怎样,它对你来说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你就是不能去!你究竟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站在你的背后望着你,若有万一,你要我们怎么办。凌寒,你知道吗,你好自私啊,没有你,我们该怎么办?!就算没有亲身经历,从电视上看过也知道蛊毒的厉害了,而且御茗他还说蛊毒刚好是毒人体制的克星!我真的不知道,你的重生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那劳什子的毒人。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不能再没有你了!不能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一路上看到隐忍伤痛强装冷漠的你,我有多心痛!”
今歉强势的语言到后来已完全变成了啜泣,她用力地点着自己的胸口,那动作,像极了悲痛欲绝的工藤圣野,声音是如此的悲痛与破碎,“这里,好痛,好痛……我相信你会尽你的力量处理好事情,也明白你的能力已是无人能及。但是,如果有个什么万一呢?御茗说的话我听得一字不露,他说你的毒人之身若是受伤就会比别人痛上百倍十倍啊!小寒,你为什么,就是不知道珍惜自己呢!你别当我看不到你臂上的伤疤,别以为你能遮得住颈上细细的伤痕,你很痛很痛的啊!这次万一你躲不过蛊毒,你是不是……是不是就再一次离我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