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她就要躲在暗处舔着自己的伤口,而他们就能和和美美,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她不准,不允。
一个是她最讨厌的人,一个是她最爱的人,她一个都不能放过,既然她已经在地狱里活着了,那,他们,也来陪她吧。
这次的小产事件,白蔷元气大伤,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害的人只是进了冷宫,依旧好吃好喝地供着,她知道白薇的性子,于她,不过是换了个住的地方,或者说,换了个她更满意的地方,而她,却与苦涩的药汤为伍,足足喝够了三天都还不能下床,只是,身子到底是伤了,就连怀孕都不能了。
午后的太阳还有些明媚,等白蔷挣扎着能下地的时候,就扶了小桃的手,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冷宫方向走去。
初秋的时候,已经有好些菊花迫不及待地睁眼看世界了,绿萼惊喜的呼叫声隔着院墙,并不见多大了,一丝丝如清风一般,吹进她的耳朵里,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小姐,快来看,这几朵菊花居然开的这么早。”绿萼笑着整理那一片盛放的菊。
“是啊。”白薇轻轻点着头,眉头蹙起,肚子里隐隐的痛让她感觉极其不舒服。
“怎么,白嫔,你害死了本宫的孩子,躲在这里还多自在的嘛。”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小院子里的平静,白蔷已经拉着小桃一脚踢开了门。
“蔷贵妃,是非曲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头有数。”她缓缓的从秋千架上盈盈落下,起身,如墨般的发丝在风中飞舞,白衣素颜,清丽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渺茫如临风之花。
“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还迷惑了皇上,没有处置你。”她紧紧地盯着她,肌肉微微抽搐,瞳孔随之紧缩。
“蔷贵妃,我说过,我没有害死你的孩子,这件事皇后还在查,一定会找出真相的,所以,现在请你离开。”白薇淡淡的下着逐客令,别开脸不再看她。
“怎么,你以为拉出皇后,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白蔷怒火中烧,眼中已然蒙上赤色的阴狠,如嗜过血一般的嫣红。
她眸光淡淡一瞟,看见这院子中暖暖的秋色,还有一边站着如母鸡护犊的神情,心中更是郁恨难平,自己的身后虽然热闹,可是,来来往往,那些人也不过是为了她的权势,一旦她什么也不是了,估计也就人走茶凉了,而白薇,不管在什么时候,身边都有人呵护着她,而她,就可以躲在后面,装着楚楚可怜的小白兔博得同情。
“来人,把这些花全部都给我连根拔起。”白蔷笑着,淡淡的笑着命令。
“你……”绿萼气氛难当,眼看着小姐平日里极喜欢坐的那个秋千也被人拆了下来,忍不住眸光冒火,拳头紧紧捏起。
“怎么,绿萼不服?”白蔷斜靠在小桃身上,快意的笑:“既然你不服,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嬷嬷,给我狠狠地打。”
“是,娘娘。”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走上前,一把揪住绿萼的衣领,一个火辣辣的耳光就扇了下去。
“不准打,你们给我住手。”白薇这下慌了,看着白蔷,脸上的冷静已然消失不见,看着绿萼嘴角蜿蜒下来的红色痕迹,她忽然想起春天桃花来的时候,御花园里淑妃的找茬,有菊花的残瓣飘落在她的肩头,花香更浓,也许,菊花也知道自己命运堪忧,散发出最浓烈的香,证明自己来过这个世界吧。
她有些虚弱地喊,只看见白蔷面上轻蔑的笑:“白薇,你喊破喉咙也没有办法的,要不,你求我啊,跪下来求我啊。”
白薇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悲伤逆流。静静盯住她,脸色白的几近透明,像一层飘渺的纱。
“小姐,不要求她,她这个人,是不会说话算话的。”绿萼挣扎着大叫,夹杂着声声忍耐的呻吟。
“绿萼,你倒真是了解本宫啊,不错,就是你像狗一样匍匐在我脚下,我也一样恨你。”白蔷静静开口,面色淡如余雾,似一层冰凝结了表情。
白薇直直冲进去抱住绿萼,有嬷嬷动作快了的,来不及收回,已然打在她的背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只是,却惊恐地收了手,如今白嫔娘娘虽然被打入冷宫,可是,毕竟皇上没有做出惩罚啊,而且,她肚子里还有着龙种,稍不注意,自己就性命难保,这样一来,那些嬷嬷也变得畏手畏脚了。
白薇看到这一点,更是如八角章鱼一般抱着绿萼,不管她们怎么用了拽她,她只是咬着牙,不吭声地抱得更紧。
“小姐,你快放手吧,我能承得住。”绿萼哭出声来,点点殷红溅落在她白色的衣服上,就像是绣上的梅花。
“蔷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冷君胤已经匆匆赶来了。
“皇上。”白蔷也不行礼,就那么淡淡站着,眉宇间一片冰雪之色,刚才没注意,不知道是谁跑去搬救兵来了。
“胡闹,你才刚刚有点起色就跑出来,吹了风,仔细身子。”冷君胤拿出纯白的狐裘,把她紧紧包裹,看了一眼如瑟瑟秋风中落叶的两人,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只是,看她的样子,应该没有被伤到吧,毕竟,现在她可不是一个人,这些奴才都是极有眼力的:“这又是在做什么,这些花花草草和你有仇吗?”
“既然皇上都说我是胡闹了,那我就回去闭门思过吧。”白蔷扭过身子,把狐裘一扔,甩开小桃的手,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往大门口而去,他来,摆明了是救白薇的,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想到这里,她的鼻子居然一酸,真是的,她白蔷居然也会想哭,使劲把那一点酸涩逼回肚子里,她笑笑,果真是,生病会让人变得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