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处置个宫女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偏偏是在今天。”季妃继续说道,一双美眸因为刚刚哭过而有些红红的:“昨晚之事,皇上就知道你和贵妃不合,而今日册立贵妃,要是姐姐这里打死了人,找晦气,你想,皇上会怎么想。”
“这……”淑妃一时语塞,她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由着自己的怒气做事,这么一细细分析下来,她也心底一阵后怕,暗自庆幸季妃来的真是时候,可是,季妃居然看的这么透彻,要是她想害自己?随即,她的眸子染上淡淡的防备,看向季妃:“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姐姐还不明白吗?妹妹想要帮姐姐。”季妃捂着嘴轻声咳嗽,好一会儿才消停:“姐姐是太后的侄女,皇上的表妹,于情于理,在这宫里也会一直荣华富贵,他日诞下皇子,更是尊不可言,皇后虽尊,在妹妹眼中仍比不上姐姐,乾坤宫的白妃虽然有孕,却也不过是个冷宫人,而且,一介罪臣之女,想要咸鱼翻身也难,而那个贵妃娘娘,更不必说了,身份摆在那里,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所以,妹妹早就决定站在姐姐这边了。”季妃的声音也是甜甜的,如那海棠糕一般,腻着人的心。
“妹妹也不差啊,宫里从二品的妃,要是诞下皇子,不也一样吗?”淑妃早以被她的一席话说的飘飘然,只是嘴里还这么客套着。
“姐姐也许不知道,妹妹的身子,杜太医说了,已经,已经被病掏空了,不能生育了。”季妃有些难过的说着。
“杜太医?”淑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杜太医不就是爹爹安插的人吗?她转而一笑,拉着季妃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妹妹别伤心了,有姐姐在,就一定有妹妹的。”
“恩。”季妃乖巧地点头,只是,一丝讥笑在唇角快速划过,快的淑妃根本没有觉察到。
“只是,妹妹说的倒是好,眼下的情况如何做呢?”淑妃此刻已经对她亲近起来,有些烦恼地对着她道:“这么一来,那个贱人可就在我之上了。”
“姐姐当然是什么都不做的好。”季妃笑笑,声音如屋外的清风一般柔和,清亮。
“妹妹可是在说笑?”淑妃脸上的笑挂不住了,气恼道。
“是啊,如果姐姐真的要做什么,就准备一份厚礼给新贵妃送去,可是,姐姐这样的人物,又怎能与那般人虚以委蛇呢。”季妃收了笑,静静地看着她。
“你是说完就这么忍气吞声,让她爬上来。”淑妃不满地嘟着嘴。
“姐姐,如果为了逞一时之气,让皇上厌恶了,可就得不偿失呢。”季妃有些严肃地说着,看着淑妃脸上的怒气一丝丝消散,这才松了一口气:“好了,妹妹就先回宫了,药还在炉子上热着呢。”
说完,对着淑妃福了福身,带着贴身侍女水儿慢慢往回走。
“季妃娘娘,您的茶。”那个泡茶的小宫女端着茶壶走过来,看着要走的季妃,脸上还带着红扑扑的生气,已不觉叫出声来,此刻,正有些不安地看着她。
“真是谢谢你了,只是,我家娘娘要回去吃药了,这个茶现在就不能喝了。”水儿走上前,温柔地笑着,把手中的银子塞在她荷包里:“刚刚的事你受惊了,这些银子拿着,算是娘娘给你压惊……”
“不,不,季妃娘娘。”梧桐端着托盘,对着荷包里的钱有些无可奈何。
“梧桐,你收着吧,本宫知道你缺钱。”季妃对着她轻轻点头,搭着水儿的手,转身离开。
“梧桐恭送季妃娘娘。”梧桐面上已经滑下两行热泪,心中的激动不可言喻,季妃娘娘居然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家里需要钱,她看着那个湖绿色的身影,初生的几缕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将她垂肩的秀发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辉,这一刻,她心中决定,如果,有朝一日季妃娘娘需要,刀山油锅在所不辞。
霁月宫。
“水儿,情况怎么样?”季妃小心翼翼地把燕窝放在食盒里,随意对匆匆进来的水儿问道。
“娘娘真是料事如神,淑妃在我们走后不久就称病,让杜太医进宫诊断了。”水儿抹了一把汗,兴冲冲说道。
“淑妃那个人,疑心最重,不亲耳听见她可信的人说,是不会相信的。”季妃嗤之以鼻,随即道:“以后那个改变脉象的药就不用吃了。”
“是。”水儿点头,随即道:“娘娘,那其他的药呢,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吃了,吃多了对身子也不好。”
“这个本宫自由定论,现在我们要淡出众人眼光,让她们斗,我们看着,岂不妙哉。”季妃一双眸子翻腾着灼灼的光芒,哪还有一丝柔弱的样子:“好了,约莫着皇上也该批完折子了,我们也该去送定心丸了。”
“恩。”水儿有些崇拜地看了自家娘娘一眼,跟着季妃子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
“季妃娘娘,皇上正在忙公务,谁都不让进。”胡海恭敬地行礼,恰到好处地挡在门口。
“既然皇上忙,那本宫就不打扰了,烦清公公把这个交给皇上,就说是本宫亲手炖的燕窝粥,清心养肺的,保证皇上吃了就不这么烦恼了。”季妃温柔无害地一笑,把手中的食盒交给了胡海。
“奴才遵命。”胡海点点头,季妃也不多停留,转身就走。
“胡海,刚刚谁在外面啊?”习武人的灵敏,冷君胤早已听到外面的声响,待那个脚步声远去,才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