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薇惊讶地看着他,脑筋有一瞬间的停顿。
“蔷儿,之前朕对你的种种,你会原谅朕吗?”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双眸灿若天边最亮的那颗启明星。
“我……”如果不知道那阙玉佩,如果他只是单纯的皇上,白薇其实很快就能分辨出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是,坠入情网的女子,眼前可以她一直期待的大哥哥啊,白薇只觉得喉头一阵哽动,说不出话来,满腹的心酸,满腔的委屈涌上心头。
“之前是朕不好,朕被恨意蒙了心,不该把对白相的不满迁怒到你的身上,他和你是不一样的。”冷君胤看着白薇软下去的神情,狭长的眼眸溢满了笑意,削薄的唇微微上扬,眉宇间高深莫测。
“你都知道了?”白薇的身子像是泡在了水里一样无力,他知道了,知道了白相是怎么对她的,知道她在白府什么都不是,是绿萼告诉他的,还是他派人查的,白薇有些恍惚,思绪乱做一团,剪不断,理还乱,可是,却忽略了他叫她的是,蔷儿。
“是的,朕知道了,朕以后不会让你受委屈了。”冷君胤点头,以为她说的是之前在宫里,她受的种种苦。
“你都知道了。”白薇清眸微扬,有微微的泪意弥漫开来,却眉眼舒展,笑容宛如泼墨在宣纸上弥漫了一般,一瞬间渲染了周围的所有景致。
那样的笑啊,暖暖的,干净的就像是天边的一抹云,这笑,可是为他?冷君胤心头一阵恍惚,可是,一丝血红,在白薇看不见的地方疯长,顷刻就把他刚刚涌上来的柔情恨恨地压抑。
“是啊,知道了。”他魅惑一笑,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好像会吸魂夺魄似的,瞬间直射到她的心底:“你受苦了。”
白薇眼眶蓦然一红,仅仅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受苦了,便直接打入她的心扉,打中她的命脉,令她极欲落泪。这些年,白府的奴仆仗势欺人恶意嘲笑怒骂,她没有哭;白蔷阴阳怪气挑衅找茬,她没有哭;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偏院四方天地中自生自灭,她没有哭;可是,现在,在他的面前,她竟然感觉满腹委屈,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顺流而下,她的大哥哥啊……
“好了,乖,别哭了。”冷君胤轻轻拥着她,怀里的娇躯是那么柔软,好温暖啊,他的声音柔和的就像三月里的春风,鼓鼓的涨满整个心胸。
“蔷儿。”他轻轻的吻她的面颊,咸咸的味道入舌,眼睛有一瞬间的酸涩。
“恩?”白薇抬头,霞飞双颊,脑袋沉浸在这浓浓的欢愉中,他的吻,浅尝辄止,像是最柔软的海风,充满了怜惜,只是,哪里不对呢,他,他还是叫她蔷儿?
“我们要个孩子吧,如果是男孩呢,朕就教他骑马射箭,如果是女孩呢,就和你一样的漂亮。”冷君胤垂眸看着他,笑意满满,他的表情是那样的虔诚,眼神是如此的蛊惑,她是在禁不住他那样看她的眼神,像是在无边无际的深蓝色海洋里,瞬间迷失了方向。
缠绵热烈的吻雨点般的落下,唇舌像火。
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落在拥吻的两人身上,绚烂耀眼。
“皇上。”白薇娇喘吁吁,看着眼前如神祗一般存在的男子,完美无缺的五官流转金华,一颗心就好像有了归宿,有了着落,不再孤独,不再彷徨,天空,树木,宫殿,都一下子明媚起来,她展颜一笑,心里满满的,仿佛盛夏的荷花霍然绽放:“你以后叫我宝儿吧。”
“宝儿。”冷君胤瞳孔募得一缩,声音有些古怪。
“这个是我娘给我起得小名。”白薇望着他金色的影子,微微眯眼,兀自解释,声音如珠玉落盘,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那样极致的光亮背后,是更浓重的黑暗……
“皇上,早朝时间到了。”门外的胡海战战兢兢地提醒着,刚才殿里那一声碗落地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依旧让他们这一干人胆战心惊,伴君如伴虎啊。
“朕去早朝了。”冷君胤不自然别开眼,甩甩袖子往外走去,一时之间,心里纠葛万分,为什么,她也叫宝儿,这个名字,叫着的时候,他感觉好温暖,好像时光一下流逝,可是,她怎么是她呢,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啊。可是,刚刚在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真的有想,和她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皇上。”胡海看着冷君胤阴沉的脸,一双机灵的眸子扫了一下殿里浅黄的地毯上那肮脏的灰色印迹:“奴才……。”他说了一半,偷偷打量着冷君胤,吃不准到底是再去准备呢还是不准备。
“找人把地毯换了吧。”冷君胤匆匆说了一句,收回了纷杂的思绪。
“喳。”胡海这下应的飞快,这可是皇上第一次让女子侍寝之后不喝药啊,眼睛,不由狐疑地扫了扫床上做着的女子,她还在笑着,那笑清澈动人,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她的影响力竟然如斯之大。
白薇没有觉察到外面交谈的这一幕,现在的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刚才说的话。孩子,孩子,他们也会有孩子,双手交叠着抚上了腹部,眸光越加温软。只是,大哥哥好像还不知道她是宝儿。
“真是笨啊。”白薇轻轻的声音里,软绵绵的带着一股撒娇的味道:“怎么办才好呢,我把玉阙给弄丢了,大哥哥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呢。”
“白姑娘,您要用早膳了吗?”收拾好地毯的宫女看着白薇一会展眉一会蹙眉的样子,出声相问。
“哦,好。”白薇闻言,扬起一抹大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