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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已死之人(2)

“如今的形势,如何?”老者语气沉沉地问道,看他神情,好似方才的暴怒和怨毒并没有发生。

少年沉吟了下,漫声回道。“一切均顺着我们计划的轨道发展。”

“嗯。”老者点了点头,随即又问,“恭王那边,可还安分?摘星可是准备行动了?据手下人所言,那边已派人前来揽月。”

“恭王、不足为虑。”露出一丝若有还无的微笑,“至于摘星、逐儿想,那星天宙还不至于愚蠢地还打那里应外合的旧算盘罢。他此番明目张胆地派人前来,为的、不过是想借我们之手出去他忌惮的对手罢了。”

他是不化的冰峰,永远比常人站得高,也因此看得深远,看得透彻。他人的举动,逃不过他的眼。他人的意图,他了然于心。这便是他,萧莫逐。

吱呀一声暗哑的开门声。片刻,黑洞洞的屋子里,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灯。紫色衣衫的男子,端来一盆水。置于桌上,他的幽深无比的眼眸在水光里晃动。面具上有星星点点的寒光在流转。

对着水面怔然良久,直到晃动的水光恢复平静。男子这才自出神中抽回思绪。

手指摸到面具的边沿,迟疑了片刻,终于慢慢地揭了下来。半边娇艳的面容暴露在灯光下,泛出旖旎的光泽。而那隐在阴影里的半张,在平静的水面里,照出可怖的坑坑洼洼。男子微微扯动嘴角,却连笑,也是扭曲的。

手微颤着抚上那半张完美的脸,慢慢地游移着碰触到那可怖的累累伤疤,却似被触电一般,急忙地收回手。

灯火摇动,男子警觉地低喝,“谁?”同时迅速地戴上面具。瞬间转身拔剑。直指来人的咽喉。

看清来人的装扮,紫衣男子眼中有一丝的错愕。

来人如同他一般,戴着冰冷的面具。一身红得妖冶的红衣,在暗淡的光线里张扬。

“你是谁?”紫衣男子冷声问,那人轻笑一声,俨然是娇媚到极致的女子的声音。

“我、不过是与你一样。是、已死之人……”

闻言,紫衣男子的肩膀微不可察地震了一下,剑尖微微刺入那修长的脖颈,渗出丝丝血红。

记忆在他骤缩的瞳孔里,回到那一夜,那一场妖异的火。

那一夜,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视为天人的师父竟然就是自己一心想要除去的对手。那一个幽泉映月般的少年,竟然是教授他一切,指引他走向复仇之路的神秘而高不可攀的神诋!

而那半张脸,则是背叛的代价。是他为野心所需付出的代价。那一次,他利用师父给的用以控制女皇的药物,意图让女皇在萧浣曦的身边永远地睡过去。然而,意外出现。女皇并没有死,萧浣曦依旧是手握权柄,深获凤宠的皇后。

不甘心,不甘心。他偷出师父的赤裸,为的,还是除去萧浣曦。然而,那一场设计,却让自己的阴谋最终败露。从此,映容消失。世间,只有戴着冰冷面具的紫衣。一个、从此只忠心为师父,也是为主人而活的影子。

此事,如此秘密。眼前的红衣女子又是从何得知?她说她也是已死之人,却又是谁?来此,目的何在?

红衣女子似乎猜透他的心思,媚声笑道,“想知道我是谁?”说着手往脸上一揭,冰冷的面具瞬间被甩到一边。

“是你?”紫衣的眼眸一瞠,瞳孔骤然一缩,握剑的手微颤,剑尖偏移了寸许。“你、你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女子红艳的唇轻勾,“我的事情你且不必管!我只问你,可想报仇?可想得到?”

“报仇?得到?”紫衣冷冷一笑,“你知道什么?”

女子不以为然。眼波流转,诡秘一笑,“只要、你做一件事,那么、他和她便永远也不可能。你自然、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他……”

飘渺优雅的琴音若夏日里清爽的凉风,丝丝拂过庭院的花草,花草清新甜蜜的气息直沁入少女的心间,继而撩拨她心中那跟敏感青涩的弦。

少女托着腮,坐在庭院的白玉石阶上,廊上暖色的灯光散落在她痴迷的眼眸里,在她白玉般的容颜上晕开淡淡的迷离的光泽。

少女的目不转睛地,直直盯着庭院中央,十指弄弦,调出优美琴声的男子。男子一身白衣静拢,神情若水,在淡淡的光线中,带着点疏离的,淡漠的美丽。

好漂亮的哥哥!少女忍不住叹息。只可惜,他对自己总是那么冷冰冰,无论她怎么缠怎么粘,他都无动于衷。实在,有些挫败呢。但是,小哥哥说,女追男,隔层纱。只要小雪不放弃,凭着小雪“万人迷”的魅力,迟早,漂亮哥哥会喜欢上她的!

可是,那个迟早,到底是什么时候呢?现在的她,可是连一步也不能靠近哥哥呢。何时才能走进哥哥的心里?

母后说,小雪长大了,也到了要招驸马的年纪。她想要的驸马,是——漂亮哥哥!她要把他带回去。就是二哥哥也支持!只是,漂亮哥哥会愿意跟她走吗?他看起来,似乎连话也不肯多和她说一句——

抚琴的月惜白,低垂的眉睫下,并不若他神情的平静。他心中,也正微微卷着波浪。

据他这几日的仔细观察。觉得救他的这对兄妹并非简单的人物。至于,是谁,并不是他所关心的。

然而,这宅院的森严守备,对于伤势尚未痊愈的他,却是极大的阻碍。虽然觉察出他们对自己没有恶意,然而,眼下的形势,他们分明是想将自己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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