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真是吓死老娘了,什么情况。”白芷一边顺着气,一边看向身旁的追风“大哥,你怎么没事?”
“习惯了,阿月你没事吧。”追风说着就上前轻抚白芷的背为她顺气。
“没事没事,”白芷连连摆手,“都怪你出手这么大方,让人家以为我们肯定是人傻钱多。”
“那……那我下次注意?”
“也罢也罢,我只是想不到原来你也这么有钱,你的钱该不会是大风刮来的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有钱也是一种错的话,我希望老天让我承受一辈子好了。嘿嘿。”
“花家是皇城有名的商贾,阿月你要是缺钱的话直接让账房支给你就好。”
“有钱还出来当杀手?你们真的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
“话说我们跑到哪里了?”
“这里是浔阳江畔。”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等等你有听到歌声吗?声音还挺好听的。”白芷不由分说,拉起追风循着歌声而去,走到了一艘画舫前面停下。
“歌声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我们进去看看吧。”白芷刚要踏上船,追风就制止了她。
“这些江上的画舫都是有主人包下的,没有主人允许我们是不能进去的。”
“这样啊,万恶的资本主义家就知道独享,不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道理吗?”白芷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阿月你要是想玩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其他地方。”
“不去,回家睡觉。”
“岸上的二位公子请留步,我家公子有请。”
闻声而至从画舫中走出一位黑衣男子,那人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竟与追风不相上下。
“无功不受禄,敢问你家公子是以什么理由邀请我们?”
“实不相瞒二位刚才的话我家公子都已经听到的,诚邀二位给足了面子,还望公子不要不识抬举。”
“嘿,我这暴脾气,今天老娘我就化身杠精非要和你死磕到底。”
“你……”
“阿月……”
“这位朋友切莫生气,在下楚渊,在这里给二位赔不是了,”船舱里走出的男子就像是从画里出来一般清尘脱俗,他身着金丝白边云锦缎袍,脚蹬墨黑流云纹的长靴,外系白毛狐裘,金制的发冠将青丝整齐的拢好,发髻中的玉簪也是熠熠生辉。远远看去这一身打扮和白芷极为相似,可细细瞧来却又是大大的不同。眼前的男子不论衣品还是人品皆属上乘,更不用说那双剪水般的眼瞳,凉薄的唇瓣因天气寒冷微微有些发白却也丝毫抵挡不住那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身为女子的白芷也是自愧不如,不禁联想到“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不知二位朋友如何称呼?”
“我唤名阿风,这是舍弟阿月。”
“风兄,月兄,在下是真心想与二位交个朋友,楚某身为主人刚才没有亲自迎接二位实属有违待客之道,还望二位朋友海涵,不知二位可否给楚某一个面子,进去小酌一杯,好让楚某将功补过。”说完又行一礼。
“看在你这么有礼貌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走吧!”
“风兄请,月兄请。”
“喂,原来你也喜欢和大街上的人一样啊。”
“你这人怎这般无理,我家公子才是正主,这新郑的青年男子哪个穿衣打扮不是模仿我家公子,我看你也一样,只不过比那俗人多一点无知莽撞罢了。”
“你……”
“楚毅不得无理,在下表字怀墨,月兄称呼在下怀墨就好。”
“我没表字,你叫我阿月好了,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楚兄你不要计较的好。”面对白芷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取闹,楚渊依旧是彬彬有礼不愠不怒,让白芷自己都觉得有些羞愧了。
“楚某岂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月兄你多虑了。”
跟随楚渊进入船舱之内,眼前的景象又让白芷不得不感叹有钱会享受真好啊。红木的家具,玉珊瑚的盆景,各色的瓷器,水晶的珠帘,紫砂壶的茶具,就连照明用的也是南海的夜明珠。好一派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景象,怕是连天子出游的游船也比不上这个。楚渊入座后立马有侍女将他的狐裘脱下换上大氅,用金盆洗手,金丝帕擦净,端上一杯热茶。
“风兄,月兄请用。”
“条索粗壮、青翠多毫、汤色明亮、叶嫩匀齐、香凛持久,醇厚味甘,是上等的庐山云雾茶。”许久不曾开口的追风淡然道。
“想不到风兄也是这方面的行家,失敬失敬。”
“过奖,不敢当,在下只是略懂。”
白芷完全没有心思看二人商业互吹,她的注意力全在珠帘的后面,珠帘后的佳人袅娜聘婷,颔首低眉,弹奏的的琵琶也放置一旁。
见白芷好奇的盯着珠帘后的女子看,楚渊笑道:“风兄,月兄,便由我这个主人为你们引荐一下这艘画舫的主人——罗敷。”
“妾身秦氏之女罗敷见过二位公子。”珠帘后的女子微微行礼。
“我兄弟二人早在岸上就被姑娘的歌声吸引而来,幸而受楚公子邀请登上这画舫之内,不知可否见姑娘芳容一面?”
“这……”罗敷似乎有且为难。
“月兄真是好雅兴,在下也算的上是秦姑娘的知己,却也不曾见过秦姑娘芳容,今日正好趁此机会,沾沾月兄的光,不知秦姑娘是否愿意。”场面似乎有些尴尬,楚渊便出来解围。
“既然是楚公子的请求,妾身岂有不答应的理由。”说完罗敷便起身走来,一旁的侍女将珠帘撩开。
夜明珠映衬着罗敷的美貌,似乎只有像“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样的诗词才勉强配得上这样的绝色佳人。
“可惜啊,如此绝色佳人竟流落风尘。”望着眼前的美人白芷不禁感慨。
“罗敷能有幸遇见楚公子,此生已无憾事,能成为楚公子的红颜知己,想来是用尽了罗敷一生的运气了。”
“秦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反倒是楚某能成为罗敷的知音才是怀墨此生之幸事。”
又是一番商业胡吹,白芷满脑子都是这话我没法接。
“如此良辰美景大家在这里悲春伤秋岂不大煞风景,不知今夜阿月可还有机会听姑娘弹唱一曲?”
“那是自然,妾身惹白公子不高兴理当弹唱一曲赔罪。”罗敷轻试眼角的泪珠,转身进入珠帘后坐下拿起琵琶,弹唱起来。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
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
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越兄你刚才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此番此景在下与齐宣王相比如何?”楚渊亲自为白芷,追风添上茶水。
“楚兄你才情艳艳,又有佳人相伴自然是那齐宣王比不上的啦。”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白芷又开启了她的狗腿模式。
“月兄你说笑了,在下怎可与齐宣王相比。”说完楚渊饮了一口茶。
罗敷见二人聊的投缘,一曲唱罢后又接连唱了几支小曲助兴,不自不觉已是深夜,白芷有些发困。
“今日多谢楚兄款待,时辰不早了,我兄弟二人理当趁兴而归,告辞。”追风说完便已起身,顺带了白芷。
“今日楚某还未尽地主之谊,生怕怠慢了二位,既然夜色已深也不好强留二位。”说着楚渊起身送客。
一行人出了画舫,外边月色正浓。
“楚兄请留步,天色不早楚兄也应早些休息。我二人先行一步,,他日有缘再见江湖再见。”追风向楚渊行了一礼。
“也好,更深夜静望路上多加小心,不知二位兄台家住何处,改日楚某好登门拜访。”
“江湖儿女,四海为家,不提也罢。”
“如此这般,他日有缘再见江湖再见,恕不远送。”
“Bye-bye”搞不清楚状况的白芷习惯地向楚渊挥了挥手,便和追风离开了。
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楚益忽然说道;“公子,属下怎么看这二人都是草莽之辈,即便穿的再好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公子你何须放低身份与那二人结交,再说人家也不领情。”
楚渊微微一笑道:“你不必为我打抱不平,你可别忘了我也是这江湖草莽出生。那二人如此深藏不露,若能成为朋友,他日起大事之时必能助我一臂之力,何乐而不为?”
“是属下鲁莽了,甘愿下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