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瑶倒退了一步,脑海马上闪现一个人,这个人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过,我这也是猜测,还没有证据,公主,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这件事都需要讲究证据,现在也只能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既然对方和修罗宫合作,那必定有来往的书信,只要找到这些,再查出宁皇后当年的罪行,宁氏一族必输。
“那……父皇他知道吗?”
“他可以不知道也可以知道!”苏玲其实有打算把心中所猜告诉南宫止的。曾经打听过,南宫止最爱的女子就是夜王的母妃雪影,昨晚南宫离烨说她母妃是被宁皇后害死的,那南宫止应当知晓才是,既如此,那也有必要去告诉他的。
苏玲回到榭灵阁时就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心中立马起了警惕。她推开房门就看见雪梅夏荷二人相互晕倒在地,她本想上前但又闻到了空气中夹杂着的气味,看了一眼案上的香炉就出到院子处,警惕地看着四周。
忽然,一抹红色身影映入眼帘,乍一看,是封玄奕这厮。封玄奕带着笑意走近苏玲。
“夙夙,我们又见面了。”
苏玲下意识地倒退一步。“我的人跟你有仇吗?非要用迷香这种东西来迷晕我的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要找她可以在无人的时候来找,何必要动用迷香。她是个护短的人,谁敢动她的人,那对方肯定完犊子了。
封玄奕嘴角微微上扬,“想必我的身份夙夙也应该知晓了,所以这种手段是我常用的,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了。”
苏玲对这个人大无语了。“行,那我也没必要拐弯抹角了。我问你,你修罗宫与宁皇后合作是不是想除掉夜王?阮氏一族被灭是不是宁皇后让你们做的?”苏玲步步紧逼,如果他承认了,那封玄奕就是她的敌人。更何况,修罗宫一直与她药翎宫对立,本就是敌人之分。
“夙夙,这些事你没必要插手,”他不希望她去管这些事,因为这都与她无关。
“我现在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你们为了除掉夜王用尽手段,她宁皇后的目的就是让夜王不威胁到南宫奕的太子之位。虽然他手握兵权,皇帝一向偏爱他,但他根本无意于皇位,你们这么做有意思吗?”
苏玲就是看不过修罗宫和宁皇后的所作所为,她虽是南宫离烨的未婚妻,但她早已把他当作朋友,倘若他人要因为皇权要杀他,甚至要杀更多的人,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你就这么替他说话,你是喜欢上他了吗?”封玄奕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他上前一步靠近苏玲,眸子里全身嗜血的光芒,他绝不会让他看上的女人喜欢上别的男人。
苏玲下意识的身子一僵,但很快恢复清明。“你别插开话题,回答我刚才的话!”今天不问清楚,她一日不会心安,更无法把这案子查下去。
“从你的表现来看,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仅凭这一点,南宫离烨就必须得死,夙夙,你是我看上的人,我不会容旁人和你在一起的!”从她赠他玉笛的那一刻,他已经认准了她,为她,他封玄奕可以倾尽所有,旁人若敢觊觎,他必不会放过!“你这是默认了是吧,封玄奕,我们才见过几次啊,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你是修罗宫的宫主,我惹不起,所以我劝你趁早收手!”
“夙夙,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至于阮氏被灭一案我可以帮你一把,给你个人证和物证,对我来说,宁氏不过是一枚棋子,现在用与不用,都是要作废的。夙夙,咱们……后会有期!”封玄奕对苏玲抛了个媚眼就离开了,顺便还带走了榭灵阁所有不寻常的气味,一下子空气就变新鲜了。
苏玲到现在才知道,修罗宫与宁皇后不过是利用,宁皇后利用修罗宫除掉夜王,而修罗宫的目的却是因为她。封玄奕这个人很有城府,以后还得小心些为好。
玉夕阁
平日里人人进出的玉夕阁现在可是荒凉得很,除了送饭菜和打扫的丫鬟,也就是许馨言经常来这里了。许馨言一直都是瞒着苏景程来的玉夕阁,在玉夕阁待上差不多大半个时辰就离开。
当初苏景程罚苏玉禁足三个月,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两月多了,再有十几天这禁足也解除了。
“娘,我这三月不出门了,大家是不是忘了我了?”苏玉担心的问。
“怎么会?你可是丞相府的千金,大家巴结你还来不及呢!”许馨言安慰着,当初那件事根本就没有透露出去,所以在外面看来,苏玉在闺中安守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不怕出到外面会受到声誉上的伤害。
“丞相府的千金?”苏玉自嘲,“不过是庶女罢了,哪里有嫡女风光!娘,咱们忍了这么多年了,可换来的是什么?所以,我们还是得再出手,否则我不甘心被苏玲这么打压着!”
许馨言紧握苏玉的手,听了苏玉的话,心中的狠意有被激起,“玉儿你放心,娘一定会让伤害我们的人付出代价,这机会我相信很快就会来了……”
不除苏玲和云梦颜,她又怎能甘心!
皇宫,御书房
关于阮氏一案,傅易暄在查当中,皇帝突然召他进宫无非是想问案子查的进展怎么样。这整件事都太过于蹊跷,仅凭那几个线索根本就无法判定凶手是谁,也只能是怀疑罢了。
“傅爱卿既说是怀疑,那怀疑的对象傅爱卿可知?”南宫止坐在太师椅上,手拿着傅易暄送来的折子,一手时不时地敲打着书案,神情似是很阴沉。
“皇上,臣只是怀疑,还不敢妄自猜测,”傅易暄看得清时局,他所怀疑的人势力庞大,所以他才不敢妄自说出,除非皇帝的心里也有此猜测。
“不敢妄自猜测?”南宫止嗤笑一声,傅易暄的性子他了解了不少,身为大理寺卿办案不包庇任何人,更不惧怕哪方势力,他的不敢是怕他说出来之后遭到反驳吧。“傅爱卿尽管说便是,朕又不会降你的罪。”
“那臣便斗胆一说了,”傅易暄向南宫止拱手一礼,“臣的怀疑只有两位,一位是东宫那位,一位是后宫那位。东宫的那位除阮氏一族只因阮氏是夜王殿下所重用的人。现如今朝堂上分为三派,一派是东宫的人,一派是夜王的人,还有一派就是皇上的人,人人都知道东宫那位与夜王的关系势如水火,有着动机也并无可能。而后宫那位,皇上也应该知道她与夜王的关系如何,同样势如水火,想铲除一些对自己有害的人,手段必须得狠。”
南宫止早知是这样的话,宁氏也就罢了,就连东宫也被牵连,她这是一不做二不休了吗?
“所以你觉得谁才是凶手?又或者是他们本就是同气连枝一起谋划好了的。”
“这……很难说,”傅易暄不敢太肯定就是太子和皇后所为,还有太多的线索没有查清楚,这只是怀疑而已。
南宫止深吸了一口气,手按着太阳穴,气氛安静下来谁也未出言说话。
“皇上!”这时,守在外面的小林子进来了,“启禀皇上,丞相府千金苏玲求见!”
苏玲?她来干什么?南摆了摆手,“传她进来!”
不一会儿,苏玲便进来了,她一身浅蓝色长裙,裙角绣着细碎的桃花瓣,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漾着清浅的笑,出尘优雅。
“臣女苏玲参见皇上!”苏玲向南宫止拱手作了一揖,又对傅易暄微微颔首。她也没想到傅易暄也在这里,他是大理寺卿,想必来这里是说阮氏一案的事情,她来的也好像不是时候啊。
免礼吧!说吧,你来见朕为了什么事?”南宫止有预感,苏玲来此绝不是件好事。
“臣女的话只能对皇上一人说,所以……”苏玲示意南宫止让傅易暄退下,虽然她说的事有一部分也是关于阮氏被灭的事情,但大多数都是鲜少人知的事,所以不便有外人在场。
傅易暄立马心下领会,向南宫止拱手一礼便自觉退出去了,但经过苏玲旁时,余光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带着淡淡的笑意离开了。
“说吧,你有什么事禀告。”
苏玲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信,而后双手奉到南宫止的书案前。“皇上,这是修罗宫与宁皇后来往的书信,其实宁皇后早已和修罗宫有合作,为的就是除掉对自己有害之人,”苏玲见南宫止拆开信封随意看了几眼,脸色比之前还要阴郁。
“皇上不用怀疑这封信的真假,这些年来宁皇后的所作所为早已违反了常规,只不过是皇上迫于朝堂上宁氏的势力,宁氏的确庞大,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皇上大可以借此事来打击宁氏,如果运用得当,可以板倒宁氏!”
南宫止一把把手上的信往案上一放,眸中意味太过于明显。苏玲也不过是小小的丞相府的大小姐,竟也会懂得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还知道宁皇后与修罗宫来往的事,倘若苏玲是他的敌人,那对他只有百害而无一利。“苏玲,朕是不是该庆幸你不是朕的敌人?你不过是小小女子竟会这些朝堂上的事,朕倒是小看你了,看来夜王选你当夜王妃是对的选择。”
“夜王的确很优秀,但他的优秀在你眼里是欣慰是骄傲,可他优秀的背后经历了什么皇上你知道吗?”苏玲步步紧逼,她就是看不惯,为南宫离烨感到不平。
“看你的样子他是把什么事都跟你说了,”南宫止叹了一口气,“是我对不起他,更对不起他的母妃雪影……”
“我听他说是宁皇后害死了他的母妃,当时皇上还是知情人,可为什么……”
“苏玲,雪影是朕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她的离开朕也痛心,可当时的朝堂很不稳定,如果因为此事而去怪罪宁氏,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朕只能当作不知情,也正因为这样,夜王始终不原谅朕这个父皇。”
苏玲恍然大悟,也难怪南宫离烨对南宫止的态度那么冷淡,从她认识南宫离烨开始就没有听他喊过皇帝一声“父皇”,全都是因为南宫止当初的不在意,这都是有苦衷的人。“既如此,在皇上的心里早对宁氏有了恨意,刚才我也说了,可以借此事板倒宁氏。”
南宫止似是很疲惫地揉揉太阳穴,“朕考虑……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玲嘴角微微上扬,好戏差不多要上演了……
苏玲出到门口时,傅易暄还没有离开,一身玄衣负手而立,倒也显得孤寂。苏玲来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如今局势那么紧张,阮氏一案尚未查清,傅大人倒是有空闲在这观赏皇宫风景,”苏玲这话似有提醒,似有讽刺,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傅易暄那清亮的双眸看了苏玲一眼,眼底一抹精光闪过。“局势紧张就说明以后会有一场仗要打,苏小姐如此聪慧,现在的局势你应该看得比谁都通透吧!”
苏玲对之轻笑,福了福身子便离开了。
景仪宫
宁皇后奉南宫止的命令来操办阮嫔的葬礼一事。在宁皇后的眼里,阮嫔宛如一只蚂蚁一般的弱小,又是小小的嫔位,要不是南宫云瑶在南宫止那求了许久的情,以阮嫔的身份只需要把她的骨灰往地上一放就完事了,哪还落到宁皇后的头上。再者阮嫔的死是她一手促成的,让她操办葬礼是给足了面子了。
“娘娘,这几日大家都在查阮氏被灭之事,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也理应有所准备才是,”宁皇后的侍女锦娘说。
宁皇后微眯着眼睛,神情是总有那么几分阴森之意。“是该有所准备了,其他人倒不要紧,关键是苏玲,她运筹帷幄总有一天会迫害我们,上次苏玉的计划失败已成废棋,但废棋也会有它的作用,苏玉的禁足三月之日也快到期了吧?”
“回娘娘,算着也会有十几日便可解禁。”
宁皇后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眼中算计之色明显。“想要除掉苏玲还需要苏玉助力,不过苏玉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苏玉身边的人。”
“娘娘的意思是……”锦娘凑近宁皇后,宁皇后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完了之后锦娘立马就明白了,皆露出那种诡异的眼神,而后锦娘便退下去办事了。
丞相府,书房
苏景程奉南宫止的命令协助大理寺卿傅易暄调查阮氏被灭一案,傅易暄刚派人过来禀告近几日调查的结果,苏景程心里也清楚现在的局势,不管是东宫,宁氏还是夜王,都会有不可避免的一战,无论哪方胜,一场血雨腥风是无可避免的。
这时,有人敲了门,随后便有人进来了。苏景程微抬头,进来的赫然是许馨言,神色立马冷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许馨言挂着标准式的笑容,踩着莲步缓缓走到苏景程面前。“我来自是有事要跟你商量的,”说着还特意去倒了一杯茶递到苏景程的面前。“相爷,玉儿已经被关在玉夕阁也有两月多了,现在玉夕阁除了扫地送饭的丫鬟也没别人进去,我昨日去看望她,发现她瘦了许多,神色也很不好,还感染了风寒。我想着,这离三月期限还有十几日,要不相爷先放了她吧,玉儿她也知道错了。”
苏景程挑眉看向许馨言,若她不提及他倒忘了还有个苏玉被禁在玉夕阁里,如今许氏来这找他原来为这件事啊。“他若真的知错就不应该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
许馨言那捏着手帕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眼底一抹冷意闪过。
“是……是,玉儿是真的知错了,求相爷解了她的禁令吧!”
苏景程摆了摆手,“罢了,你去吧!若她再做出出格的事,我必定不会轻饶!”
苏玉毕竟也是她的亲身女儿,不能太狠,这次算是给个教训,希望她不要再有下次。
“多谢相爷!”
榭灵阁
听雪梅说,许馨言去求苏景程解了苏玉的禁足令,本以为苏景程没那么容易答应,却没想到只一柱香的时间,许馨言就已经说服了苏景程解了苏玉的禁足令。对于这个消息,苏玲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反而还是意料之中的事。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这会儿,夏荷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神情有些紧张。
苏玲正躺在贵妃椅看书,突然闯进一句不好了,眉头明显一皱。她有个习惯,不喜欢在她看书之时有人打扰,这一点夏荷不是不知道,除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苏玲把手上的书随意一放,坐起身子来。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刚才兰月派人来报说,就在前一个时辰,有个神秘人押了一男子进醉满楼,当时兰月在场问了他们身份,说是修罗宫派来给小姐你做人证,”夏荷说。
苏玲闻言一下子站起来,修罗宫的人?!莫非爱是封玄奕那日的话应验了?
“走!去醉满楼!”
苏玲让夏荷去备马车,同时吩咐雪梅把刚整理的资料送到夜王府,那些资料都是对南宫离烨有利的,毕竟是有婚约的确,她能帮就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