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兵陆续抵达了在幽州边界的营地,那是言和在撤退的时候已经预谋打造了的,也是这个营地,陆续收回了许多散兵。
言和一袭白甲,站立于颇高的山丘上,望着底下的漢军败兵陆续回营,深深地叹了口气:“果不其然……曹丕是见到东瀛进攻,不问情由就率先溃逃,对吗?”
齐林微微点头:“也幸亏我们也走的快,否则这十万兄弟,就得留这蓟城了。”
“言晋王?”
这时,一个败将震惊地看着言和:“您……您怎么会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言和苦笑回答:“我也不知道。”
随后,言和在众将的护卫下返回主将台:“陛下现在在何处?”
“在众多将领的护卫下,已经往这边赶来。”
严颜道:“只是,陛下的情况……”
“我知道了。”言和打断,道:“命令各军准备下一步撤退,严将军,麻烦你带领一军在此驻守,直到陛下到达,随后一同南返。”
“决定放弃了吗?”
严颜再度询问,内心充满不甘。
“粮道运输困难,大军多年征战根本不能保证。”言和解释:“先返回洛阳整兵,再收拾曹丕。”
顿了顿,言和道:“还有很多人要对付呢。”
此时言和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东瀛军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选择了返回蓟城,这使得刘灵安稳的回到了这临时营地中,秦政突然间出手斩杀东瀛第一军团长北柴家冢,使得东瀛上下军心浮动,深深的沉浸在悲痛之中。
曾几何时,北柴家冢纵横东瀛全境,在织田信长渡海攻打高句丽、新罗等国时一马当先,没想到,这次大战竟然被人万军丛中斩首。
哗啦!一个名贵的瓷器被织田信长砸入地面,众人略带心痛地看着织田信长砸坏东西,同时咒骂着。
“可恨!”
织田信长气喘吁吁道:“家冢,我可是准备让他带大军南下的啊!”
“殿下息怒。”
秦长清道:“漢军已然溃败,就是家冢大人战死,我们也能完成这些任务。”
“漢军溃败不过尔尔。”织田信长道:“在此前,我们必须拿下更多的城池。”
之后,他嘀咕了一句:“粮食续不上来了。”
……
刘灵在赵云、常起居的保护下一路上返回了洛阳,而洛阳城已经抢先有人进驻。
言和看着屋檐上滴下的雨水,洛阳的雨季来的特别快,而整个宫殿也只有他和仆人们。
“晋王殿下。”一小太监唯唯诺诺道:“陛下她……回来了。”
言和端坐于中庭,平淡地看着外院。
此时此刻的雨景让他有些享受,尤其是晚霞时因为云丛的折射而变成紫色光幕的景色。
“我半生戎马,直到这一刻,才知道这是多么美好的。”言和深吸了一口,道:“阿香,”
“我希望是一辈子。”
孙尚香从背后抱着言和的肩膀:“这些日子来,你经历的太多了。”
“是啊。”
言和喃喃道:“从一个隐士,到谋士,再到丞相、晋王,我的人生也算是完美渡过了。”
“一点也不完美。”
孙尚香幽怨地说:“每次为了这些国事,你都放弃了家事。”
“家?”
言和苦笑了一下:“对啊……我还有个家,我们的家。”
“家这些东西,以后你想要多少,孤给你多少。”
一道极度不和谐的声音插入二人谈话中,言和感觉到一震幽香,刘灵带着幽怨:“孤在战场上派了十万大军找你,没想到你在这……呵。”
这一声呵,让言和颇为心疼,他知道,这个少女的双肩上已经支撑的太多了。
他很想把她揽入怀中,告诉她,这些敌人,自己会将他们赶尽杀绝,一个不剩。
但他不能。
言和起身恭敬道:“陛下。”
“那么,”,刘灵闯入阁楼,坐在主席位上:“你又为何如此急着要孤回来。”
“臣想陛下了。”
刘灵脸色一沉,冷声道:“言子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几十万大军因为你死伤过半。”
“这怎么能怪臣呢。”言和苦笑解释:“至少……咱们的嫡系安全的很。”
“拿东瀛人的兵力来削弱外藩,你就是这筹算是吗?”
刘灵咬牙切齿道:“是这十年来的历练让你变成这样了是吗?”
言和略微低头:“并非。”
随后,他将壶从火堆提起,倒在二人的酒樽上:“陛下有没有发现,曹丕的异常。”
“他有什么异常。”刘灵疑惑道:“不是一样随军出征吗?”
“邺城时,陛下可曾见有攻打的痕迹?”言和道明意思:“就算是一时不敌,邺城也应有反抗,而臣看到的邺城,是一片光明,并没有半分战火渲染的样子。”
“……”
刘灵显然已经冷静下来,眼神也在告诉言和:继续说下去。
“所以,臣认为,曹丕叛敌。”
“……”刘灵微微点头:“那为何不告诉孤。”
“也得是陛下相信。”言和道:“但蓟城一退,曹丕率先领数万魏军撤退,就已经证明了一点。”
“哪点?”
“曹丕是先叛敌,后想中立,他如果是潜伏的敌人,那么就在蓟城城下联合东瀛一同夹击我军,但他没有。”
“你意思是,他想看我们与东瀛两败俱伤。”
“是。”
言和道:“正因如此,我朝所收纳的徐州军、青州军、兖州军、豫州军,等众多派系军队,也必然是这种心思,在效忠陛下之前,他们更多想的是自己的小命。”
“……”刘灵咬牙:“那,又怎样。”
言和已经忍不住,握住刘灵的手:“臣带下来的人,可都是陛下的死忠。”
刘灵皱皱眉,不带感情道:“手。”
言和马上松开,道:“那么,陛下可以相信臣了吗?”
“孤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刘灵起身道:“行了,不打扰你和你夫人了。”
言既,便直接离开了阁楼。
孙尚香道:“手。”
“嗯?”言和疑惑。
“哼!”
孙尚香见言和反问,冷声道:“色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