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钱大哆哆嗦嗦，“这两个人，只有这个女子是周家的仆人。”
“嗯？”王启文一听，差点跳了起来，惊道：“那这个男子是哪家的仆人？”
果然是个坑啊。两个人所属单位还不一样？
“不不。少爷，您别激动。这个男的哪家仆人也不是，他压根就不是个仆人。”
“不是仆人？那为什么会在周家？”王启文眼睛一转，看到那女子正搀扶着男子，猜道：“去找她的？”
“少爷，是这样的。这个女子呢，叫梅红；男的呢，叫夏乔。
夏乔家里父母双亡，其上有个姐姐，去年已经出嫁了。姐姐怜惜弟弟，常常从夫家拿些柴米油盐的回来接济他。而夏乔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本来日子这样过着也好。无奈姐姐嫁的夫家是个强硬的，发现了姐姐偷偷接济他以后，来把他揍了一顿，还说以后他姐姐要是再敢接济他，就让他姐姐滚回娘家去。
夏乔不愿再连累姐姐，就自己找了份活计——就是到周家当周小少爷的伴读。只是去当伴读，周家给吃住，说好了不卖身的。”
“所以我们白给他的银子了？”王启文终于听明白了钱大说被坑了是何意。
“嗯嗯嗯。”钱大一阵猛点头，他都替王启文心疼那二十两银子。
“真不厚道！”王启文气得要命，合着她是拿四十两买了一个奴仆。还差一点点，就用六十两买了。
不过王启文也知道，如果真的只是二十两，可能周老爷也不愿意卖。看他当时听到二十两时那坚决的样儿就知道了。
“那她呢？他们俩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招人打的？”
“梅红是周府上的丫鬟，平时是伺候周小少爷的。这两人一来二去的就……”
“就好上了？”王启文接话道。
“嗯，是这样的。”
“那又怎么会被打？”真是的，好上就好上了呗，奴婢小厮间私定终身的也不是没有过。
“梅红生的俊俏，周老爷也看上了。”钱大苦哈哈的说道。
“所以两个男人就打起来了？”王启文转头看向夏乔。他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还瘦弱得很。这一打起来，就是周老爷单方面的碾压了。
夏乔将头埋得更低。他自知理亏，当时没及时言明自己的身份，才害得王启文多付了钱。
“有点读书人的样子。”王启文不悦，“抬头。”
夏乔只好抬起了头。
“说说你们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别我银子花了，麻烦还摊上了。”
夏乔与梅红对视一眼，随后双双扑通一跪。王启文眼皮子跳了跳，忍住了没去扶。
“王少爷，我与梅红的情况，确如这位钱兄所言。但是我与梅红是真心相爱的！那周老爷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惦记着梅红，简直就是造孽啊……”
王启文听过，内心没有丝毫波动，甚至想吃一个西瓜，“说重点。”
“噢。”夏乔收起了即将哭诉的表情，说道：“今天我本是陪着周小少爷去上学的。可是教书先生有事，所以今天比平常要早些下课。等我们回到府中，正巧撞见周老爷在小少爷房中调戏梅红。我气不过，就与他理论起来。我说，子曾经曰过……”
“停，这部分可以跳过去不讲。”
“呃……是。可是我说着说着，周老爷就火了。我说的可都是圣贤道理，周老爷还听不下去。”
王启文心想：听不下去才正常。想想《武林外传》里吕秀才那“子曾经曰过”，哪回不是讨来一顿排山倒海？
“梅红眼见着周老爷动手了，就慌了，扯着我就跑。我们俩也没别的地方可躲，只好往周府外面跑。然后……王少爷您也都知道了。”
“嗯……”王启文看不出喜怒地嗯了一声，把在场的其他三人都嗯得不甚自在。
最后还是钱大仗着与王启文关系不错，抖胆说道：“少爷，您看这……该如何办？”
“还照周府那样吧。以后夏乔给我当伴读，梅红……放到夫人院子里去，当二等丫鬟。”
“是。”三人齐齐应声。
钱大领着二人出去。
等人都走了，王启文疲惫地瘫在了椅子上，思考她今天晚上住在哪的问题。
柳如眉她暂时不想去接触了，可又怕搬出来住之后，柳如眉在负伤的情况下还被下人欺负。
毕竟之前对柳如眉的印象挺好，而且柳如眉对她也是没话说。所以真要王启文狠下心来不管她死活，倒也做不到。
红药目前来看，算是个忠心的，可这府里多的还是老夫人的人。
王启文想来想去，唉声叹气，最后决定先去看一趟姚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