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策马狂奔,清河朝着临安府的步伐越发的近了。虽然清河一路都小心隐藏着自己的行踪,消息还是很快便传到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耳中,这不由得为后来的事情埋下了重大的隐患。
一个阴暗的房间里,烛光隐隐,看不到那个人的脸,那人身穿黑色斗篷,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声音显然是故意压低的,低沉到令人毛骨悚然。“如今神风队遭到了重创,清河一定会找那个人求助,你们跟着他,就一定能找到上官梦颖,绝对不能让上官梦颖有回宫的机会!”另一个束手站在那里的蒙面人听了,拱手听命后转身离开,从其步履之坚,脚步之轻便可知他的武功深不可测。
一路来到临安王府,清河拜见了秦羽辉。听闻神风队的处境,秦羽辉十分吃惊不由道:“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神风队可是直接接受皇上命令的,难道有人要……”秦羽辉没有把话说完,两个人心中都被一丝怀疑与惊恐萦绕着,如今神风队受挫,皇上身边便只剩下了楼峰所领的禁军侍卫,禁军侍卫要护卫整个宫城,真正能够均到翊宇身边的侍卫也不过百余人而已,这还是在神风队出事之后,楼峰特意压缩其他地方,调派到翊宇身边的。
“当初王爷只是借机设了一计,可如今只怕有人要真这么做了。”清河不由叹了一声。羽辉听了笑了笑说道:“当初要不是天翼捣乱啊,没准本王还真就成功了!行了,听说他们最近要出门,你还快些过去吧。”
“谁?”清河故作疑问的问着。“你当本王真不知道啊,你这千里迢迢就为了看我呀,神风队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不是准备去找天翼,那些鸽子可是他养的。”羽辉说完,清河笑道:“王爷当真睿智,也好,末将就先告辞了!”说完辞别秦羽辉就朝着竹溪江畔奔驰而去。
前脚送走了清河,后脚秦羽辉就收到了来自弈城的圣旨,宣召五侯立刻入宫,旨到即行。看着团龙密纹,加盖着翊国玉玺的圣旨,秦羽辉的心中有些天然的不自然之感,似乎是这些年久经沉浮而养成的敏锐在示警,五侯刚刚离开弈城就再度宣召,这样的事,是在翊国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接到圣旨的羽辉没有立刻收拾离开,而是派人叫来了他麾下所有的副将。
快马不歇,清河终于赶到了竹屋,此时我正和天翼在江水边研究曲谱,天翼的箫声配上我的琴音,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清河赶来下马听到婉转之音,竟然也愣了一下,听的入神,直到一曲作罢才反应过来,叫我二人说道:“许多年没有听到这么和谐的琴瑟之音了,你们两个真是好兴致啊!”
我们回身看向他,我笑了笑,反倒天翼问道:“你这风尘仆仆的,是出什么事了吗?”听到这话,清河眉头微微紧锁,“你是不知道,现在的神风队,完全没有了神风之势,消息不断走漏,连你精挑细选的信鸽都被人放进了‘间谍’。”
我和天翼听了一愣,“你们可能要好好谈谈了,到茶棚吧,我去给你们沏茶!”我说完转身朝屋内走去,沏茶去了。天翼和清河走到茶棚里坐下,听清河讲述完具体的情况之后,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他们应该是在信鸽送信的过程中,截住了它们,然后掉包了信鸽和信件。”
“可如果这样,神风队的分部几乎遍布翊国各地,他们怎么可能能拦下所有的信件。”清河有些疑惑,他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反倒是天翼一会儿就看懂了这件事,他们真的需要截断我们所有的通讯吗?显然并不需要,只要控制住了来往弈城的神风队的信件,就足够了。
我端了一壶清茶,来到茶棚放在桌子上,坐在一边看着两个人在那里研究的热火朝天,想着解决的办法。众人皆知,擒贼先擒王,他们两个商量许久,天翼让清河立刻收拢神风队,说白了就是让所有的队员休沐,只有最初的那二十八人,打着兄弟相聚的名义前往弈城,当年的二十八人,是在大漠之中纵横多年的二十八人,彼此之间早有默契,集合二十八人,全力查找罪魁,必然会有所收获。
“看来你们已经商量完了,我们中午吃烤鱼好不好?”眼见他们已经结束了商讨,我不由得说道。看着我嘴馋的样子,天翼无奈一笑道:“就你心大,如今有人动神风队,不是要动五侯,就是要动……你也吃的下去!”我听了一叹说道:“听你们说这么半天,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知道又能怎么样。神风队已然无法发挥作用,你这个疾风侯还能有什么办法。但愿翊国也有齐天之福,五侯有安居之命吧。”
跑到山上去玩的逸云一路跑了回来,看到茶棚中的我们面色凝重忙问怎么了。天翼看了一眼他说道:“云弟,你该回去了,伯父伯母需要你去护他们周全。若真有人想打五侯的心思,首当其冲的必是清凌!”逸云点了点头,满不情愿的说道:“好吧,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回去。”
临安这边,秦羽辉叫来了所有的副将,大家聚在厅上,秦羽辉环顾一番,见众人已然到齐方才说道:“本王刚刚收到圣旨,要进宫一趟,此去总觉得心里不安生,所以叫你们过来。本王走后,临安的防务决不能松懈,东水那面一直蠢蠢欲动,你们知道轻重的!”
“王爷,既然心里不安,不妨不去,若真有什么重要事情,皇上自会再度传旨,到时候再去也不迟,何况皇上从来没有这样毫无征兆的便传旨五侯进宫,这八成就是个陷阱,皇上不会是要清洗五侯吧!”一个偏将直直说道。
“住口!皇上是难得的仁义之君,不会做什么背弃忘恩之事的。”秦羽辉连忙厉声喝住那偏将。秦羽辉的副将见了说道:“王爷,您当真认为如今皇上还能掌控朝局吗,末将可听说,文丞相病的莫名其妙,疾风侯的神风队也……”副将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本王何尝不知,如今的朝堂已然不是五侯的天下,我们高居王侯之位,不知道引来多少人的妒惧之心。可该来的总会来,难道躲就能躲掉吗?好了,不论宫中局势如何,我们临安秦家的使命就是守好这东南繁盛之地,你们既是我临安秦家的亲将,就要时刻守着这份使命,去忙吧!”
看中偏将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偌大的王府大厅只剩下秦羽辉一人,他的心有些疲累,感叹道:“如今这是什么年岁,真是多事之秋。罢了福祸自有天定,亦非人力所能更改,既如此便听天由命吧!”羽辉简单准备了一下,又手书一份派人到了南靖那里,安排好临安的防务,羽辉才启程一路朝着弈城奔去。
在竹屋未待多久,清河便同逸云一起匆忙回弈城去了。数日之后,二人在弈城外与秦羽辉相遇,三个人见面,彼此都有些吃惊,但也未及多想,一同进城,羽辉前往楼峰家借住,询问着近些日子宫中的情况,清河则回到神风队,凭借疾风令召回了当初的除了天翼之外的二十七人。看着众人忙碌,逸云只好乖乖的回到上官府去了。见到父母,又不好说是去见我,想到羽辉也回来了,便说自己是同临安王一起回临安看了看师父,如今又跟着临安王一同回到了这里。父母听了,想到羽辉已然进城,便也没有多想。
不多日,二十七人来到弈城,定安王、并肩王也相继赶到了弈城。如此一来,弈城中可算是热闹非凡。定安王、并肩王和临安王全部都住到了楼峰的府邸,热闹的楼府中却没有什么真正的放松,所有的人对于这一次传召五侯进宫之事都有些疑惑,只等着到了进宫之日,进宫去见了翊宇,才能明白翊宇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于此同时,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快马离开了弈城一路顺着清河的路线朝着竹屋奔来,却有杀气腾腾之事。他们隐藏的隐秘,就连天翼和清河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有人跟着清河发现了竹屋,故而对于这件事情,我和天翼在他们赶到之前可谓一无所知。
忐忑多日,终于等来了传召的圣旨,羽辉等三人收到入宫的圣旨之后,定安王一叹说道:“终于是到了,是福是祸,我们且看这就是。”说着三个人换了衣服,快马匆匆朝着宫城走去了,楼峰原本打算同往,却在准备出门之前收到了强行休沐的圣旨,心中的不安随即加重了几分,想到自己不便进宫,索性前往神风队找清河去了,毕竟,如若真的有事,身边有个能商量的人也是好的,连两个人在神风队中焦急的等待着……